这美丽和谐,山花烂漫的世外小山村,在两大高手的对决下,转瞬之间,变成了一片泥泞的狼藉,就如遭洪水肆虐而过一般,说不出的凄惨。 陈易没有半点愧疚,如这无辜的小山村一样,他也是受害者, 若非他修为高深,恐怕早就被那些人剁成肉馅,包了大包子。 “呵呵,还有什么鬼蜮伎俩,爷统统接着!” 陈易站在村外,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冷笑,眼神如刀,却如重山大岳一般,气势夺人。 “哎呀呀,老朽不知驭龙者大驾光临,冒犯冲突了,还望见谅。” 事情再次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陈易带着橄榄枝和人民币来的时候,白龙山庄用钢刀和阵法迎接,当他露出獠牙,收回橄榄枝之时,对方却道歉不住,满面善意。 从村中最靠后的一间小二层楼里,走出来一位老人。那老人说不上多大年纪,腰背伛偻弯曲,面上如水土流失严重的黄土高坡一般,布满道道沟壑。 他穿着一袭八卦长袍,道家之人打扮,但总觉得像个算命先生。 “驭龙者莫怪,驭龙者莫怪,老朽不知是驭龙者大驾,冲撞了您,万勿见怪。” 老人虽然看起来苍老无比,行将朽木,但脚下速度却是极快,步子似缓实疾,眨眼间的工夫,就来到陈易身前,一揖到地,抱歉之意看起来十分得真诚。 伸手不打笑人脸,陈易虽然性子有些偏激,可偏偏属驴的,吃软不吃硬,见到这位老人如此作态,还真生不出多少气来。 不过,他还是板着脸,冷声道:“老人家,这是咋地,咱们刚才不是玩的很嗨吗,还有什么把戏,双人刀阵,还是风水大阵,都拿出来,咱们好好耍耍,老子还没耍够呢!” “哎呀呀,驭龙者不要开玩笑,老朽愧疚煞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那老人满面堆笑,道歉不停,不过陈易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当他眼角瞥见那被摧残成泥塘的道路花园之时,嘴角还是带着丝丝抽动。 “呵呵,这大水还真冲了龙王庙!”陈易揶揄一声。 这老人嘴角抽抽的更厉害,尼玛,费心费力布置出来的世外桃源,没有毁于天灾,也没有毁在敌害,而是被自己一盆水给浇毁了大半,可是心疼。 “我有些事情找你们谈,是在这里还是进去?”陈易背着手,冷着脸。 老人神色一滞,略带苦涩,但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并没有引起陈易的过多注意。 “里面,当然是里面,驭龙者亲至,老夫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您在外面干耗着。” 老人连忙说道,转身带着陈易进了这个小村庄。 陈易也不怕埋伏之类,这老家伙修为不错,但也就是化境期,那阵法虽然声势浩大,但在此时的陈易看起来,还是颇为粗糙,不足为虑。 在路上,陈易了解道,这老人叫白天庆,是这白马山庄的村长兼支部书记,因为人口实在太少,满打满算也不足四十口人,就两个官职一起担着。 两人走到半途中,便看见一个年轻人从一栋二层楼的屋顶上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朝外看去,当他看到陈易鬼子进村般地,在老人的带领下,大摇大摆走进来,不由目瞪如铜铃。 他噌的一下从楼顶跳进了院子,大声喊道:“二叔,二叔,不好啦,爷爷引狼入室,把那家伙带进来了!” 陈易:“……” 白天庆:“……” 白天庆尴尬冲他带进来的这头“狼”一笑,又扯着嗓子吼道:“小王八犊子,给我滚出来,驭龙者大驾光临,还不带人出门迎接?” “砰!” 大门被撞开,那年轻人扛着一个锄头冲了出来,他二叔跟在身后,同样目瞪口呆。 “啥?驭龙者?他不是在泉城发大财吗,来咱这里做啥?”白紫威瞪着眼睛说道。 “啪!” 他二叔挥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怒道,“你管这么多干啥,既然是驭龙者前来,咱们把东西交出去也不算丢脸。” 陈易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便想着等会问个清楚,这期间必然有误会发生。 不然这都是人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社会了,怎么还会一言不合就扛刀乱砍的猛人呢? 若是没有之前的种种不愉快,陈易当真会以为这里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家家住着二层小楼,偏生都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养着鸡鸭鹅等家禽,还有刚出生的小狗崽在阳光下跑来跑去,好不欢快。 白天庆家也是如此,一派农家乐趣,除了家畜家禽,他的家中还有一个小菜畦子,里面种着土豆萝卜,黄瓜西红柿等等,墙边上是玉米垛子,一只只金黄的玉米棒子被洁白如云的玉米衣绑住,一层层,一圈圈缠绕在几根木柱上,比那些所谓的什么艺术品,大师雕刻好看了无数倍。 这里面或许没有艺术性,但却满是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媳妇,来客人了,炒几个菜,把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地窖最下面的那一坛。” 一进门,白天庆就吆喝起来,嗓音厚重,颇像用暗号叫唤自家婆娘去蒙汗药的梁山好汉。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女人,涂着些淡妆,四十岁左右,肌肤白皙,水润眸子,眼角虽然有些鱼尾纹,但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陈易本以为这人是白天庆他女儿儿媳妇之类的,毕竟年纪相差太大,可听语气,竟然是他老婆,后来也知道,的确如此,两人还挺恩爱。 “你们先进屋歇着,我这就是收拾。” 女人笑着说了一句,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走到菜园子里,拔出几根萝卜,摘了几个黄瓜和西红柿,从水井中压出来的甘冽泉水清洗干净,端到了屋里。 刚刚摘下的新鲜农家果蔬,鲜嫩鲜嫩地滚动着水珠子,放在竹编的笸箩中,让人不由食指大动。 陈易拿起一根萝卜,“咔嚓”一口咬下,清爽脆口,辣中带着丝丝甜味,汁水沿着舌苔滚入咽喉,说不出的舒爽。 白天庆冲白荣诚使了个眼色,白荣成一愣,站起来,看向父亲,白天庆点点头,白荣成深吸一口气,就匆匆走了出来。 陈易本想说明白自己的来意,也问清楚他们为何动手,以便消除误会,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没必要结这个梁子,可看到这一幕,心中登时警惕起来。 莫不是,这老家伙要让儿子去搬救兵? 又是使眼色又是点头的,一切都在不言中,只有陈易这个外来户不明白什么意思,好像是没按好心。 “呵呵。” 陈易冷笑一声,就不怕他不耍花样! 打架,他从来没怕过谁,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下毒,他更是无惧,连濮林族的鸩毒他都能扛过去,更别提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 以他现在大圆满的体质,寻常毒药他可以论斤吃! 白天庆神色不变,皮笑肉不笑的与陈易闲聊着,白紫威则是神情极为不满,一刻不停地瞪着他,仿佛恨不得立刻就操刀杀去。 陈易从容应对,心中还在想着,到时候会不会也有个“掷杯为号”之类的。 约莫十来分钟,那白荣成回来了。 不过,他没有带救兵,只是带了一个木盒子回来。 那木盒子比一本书稍大些,颇有些年头, 还沾着新鲜泥土,好像刚刚从土里面挖出来。陈易放出神识探查,可神识并无反馈,他再仔细看去,只见那古旧木盒上刻画着一条条流畅线条,隐隐可以看出是朱红色,应该是朱砂绘制,只是埋在地下太久,褪了颜色。 这就是他搬来的救兵? 陈易愈发觉得古怪,这么小盒子能装什么玩意,枪支还是弹药?陈易不是高看自己,现代文明除了核弹之外,并没有什么能给他造成威胁。 这个小盒子里面显然是不可能放着核弹的。 “爸。” 白荣成将那盒子交给白天庆,白天庆接过来,目光闪动,苍老如竹枝的手指在上面磨砂片刻,仔细抚掉泥土,又看了一眼,这才叹息一声,放在陈易面前。 “陈先生,您要的东西,我让犬子给您取来了。”白荣成说道,“这本就是先祖得自驭龙者之物,流传至今,也保了我白家数百年安稳,如今您亲自前来,我白家自然不敢多留,物归原主。” “咦?” 陈易神情古怪,这剧本的走向不对啊,他不是应该打开盒子,拿出一把类似“七星宝刀”般的玩意儿,大吼一声,“恶贼,拿命来!” 然后自己奋起反抗,双方战成一团吗? 白荣成见陈易只是瞪着眼睛不说话,更不动那盒子,心中一慌,不由问道,“陈先生,您还有别的要求吗?我白家只要的能给的,一定满足,毕竟我白家能延续至今,这份秘法~功不可没。” 白紫威早就看陈易不顺眼了,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一口咬掉半段黄瓜,怒道,“姓陈的,你还有啥不满意,拿了东西赶紧走,从此以后咱们大路朝天给走一边,谁也不认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