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从小长大的损友我忍住了扶额的举动,现在才想起来安全问题是不是太迟了?我拍了拍兰依的手背:“依依,你还是让大叔把故事讲完吧。” 司机大叔听我这样说有些不高兴了:“小姑娘,我这可不是故事,是真事!” 兰依忙安抚道:“好好好,是真事,是真事,大叔您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司机大叔这才接着讲到:“我乘电梯来到了电话里约定的八楼住院部,在走廊里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人笑吟吟的拦住了我,我一看正是昨天晚上打车的那个抱孩子的白衣女人。 不同的是她昨天她脸上的那种忧心忡忡一扫而光,现在是满面春风。她歉意的对我说:对不起,大哥,昨天我太着急没有给车钱就走了。这一百元是昨天的车费,剩下的就请大哥喝杯茶。’ 我一听那哪儿行啊,我这车费才二十多块钱,一下子多收人家那么多有些厚道。可是那个女人说:‘大哥,请不要推辞,昨天多亏了你。’我还想要说什么,就看一个男人才旁边的病房走出来对她说:‘老婆,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休息。’ 我把那一百元钱揣兜里便要往楼下走。旁边护士站的一个上了些年纪的护士指着那个年轻女子的背影对另一个小护士说:‘那个女人就是昨天我们半夜接生时假死过去的那个,本来杨大夫都要宣布死亡了,当时得到消息的家人都哭昏过去了,一失两命放谁家能承受得了啊。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了呼吸和脉搏,过了十分钟那个难产的孩子也生下来了,还是个八斤多的大胖小子,母子平安。你说命大不命大?’旁边的小护士听完惊讶的说:‘真的啊,刘姐,这种事情我以前还只是在报纸新闻上听说过,没想到还真有啊。’ 我估算了一下那两个护士说的那个时间那时候就应该是那个女人在我车上的时间.......” 兰依也瞪大了眼睛:“啊,司机大叔你说的是真事啊?” “这事吧要是换别人给我讲我也不能相信,可是我真的没有说谎。”司机大叔撇了撇嘴:“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 说话间,车子一个紧急刹闸将我和兰依带了一个趔趄。 我紧张的问:“怎么了?车子出问题了?” 司机大叔摆摆手:“没事没事,是火车站到了,你们下车吧。” 我付了车费,拉着兰依下了车。 “真有赶着投胎的啊?”兰依迷迷瞪瞪的拿着自己的背包,看着那辆红色的出租车扬长而去后转过头问我:“曦曦,你说那个大叔说的是真的吗?那个白衣女人抱着那个孩子打车是为了让她的孩子投胎?” “也许吧,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解释不清的。”我转过身脚步一僵,看着如同春运时人山人海我幽怨的看向兰依:“干嘛不做飞机呢?省时省力的。” 兰依白了我一眼:“刚才谁说的安全第一来着?万一给你来个飞机去哪儿了怎么办?” 好吧,我承认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被人推来挤去的终于登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刚坐到座位上火车便缓缓开动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对面的座位响起:“先生这是我的位置,您是不是坐错了?” 我提起头,对面一个和我年纪相仿、面容清秀的女孩子微笑着对她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 “谁说的?”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车票有些蛮横的说:“眼神不好使啊?看清楚点儿,这是我的座位。” 女孩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手中的票没再出声坐了他身旁。 兰依兴高采烈的递给我一个汉堡:“没吃早饭呢吧?”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说:“我真是不明白,你干嘛偏要去故宫呢?” “我觉得在那里我能找到我的灵感。”兰依一脸的陶醉和向往。 我简直就无语了,虽然我们是学艺术的,但我也只听过为了作画去寻找灵感的从来没听说过写字也要出去找灵感。找就找吧,谁不是往人少的地方去找呢?这兰大小姐可好,大十一的去北京故宫找灵感。这种旅游高峰期,故宫每天接待游客十万人以上,十万啊,别说灵感连灵魂都能给你挤丢了。 兰依见我这样拉着我的手说:“曦曦,你知道明年我们就可以实习了,我听说有几个用人单位已经准备从这次学校举办的书画比赛里物色人选,如果我们被选上了就不用到处去找是些单位了。所以这次比赛真的很重要,我们要打起全部精神努力参展!” “可是你知道三希堂现在已经不对外开放了,而且里面的那个《快雪时晴帖》也只是赝品,真品在台湾故宫博物呢。”我含糊不清的说. 我所说的三希堂只要是练过书法的人都知道,位于故宫博物馆养心殿的西暖阁,是清朝乾隆皇帝的书房。据说是因为乾隆皇帝珍藏的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王献之《中秋帖》、王珣《伯远帖》三件稀世墨宝而得名。 兰依的目光望向火车外:“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去看看,我总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 眼前的兰依依然美丽,可是她如画的眉眼中有着浓浓的哀愁,和我平时认识的她判若两人。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兰依我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我握了握拳头,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兰依收到伤害的,一定! 窗外的风景迅速向两边退去,我没有心思观赏景色食不知味地吃完汉堡便靠在兰依身边补觉。似乎只有感受到从兰依身上传来的体温才能让我惶恐的心感到心安一些,而兰依一手托腮看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对面的座位响起:“先生这是我的位置,您是不是坐错了?” 我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明明已经坐在我对面的女孩正站在那个中年男人的声旁笑盈盈的对那个男人说。 我疑惑的看着那个女孩,有些搞不懂这是在演哪一出。 “谁说的?”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车票有些蛮横的说:“眼神不好使啊?看清楚点儿,这是我的座位。” 女孩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手中的票没再出声坐了他身旁。 我刚想问兰依这是怎么回事,我身边的兰依却率先递给我一个汉堡:“没吃早饭呢吧?” 我被动的接过汉堡咬了一口说出口的话竟然是:“我真是不明白,你干嘛偏要去故宫呢?” “我觉得在那里我能找到我的灵感。”兰依依旧是一脸的陶醉和向往。 我傻傻的看着手里的汉堡,所有的一切都和刚才的情景一模一样,每个人的动作、神态、举止包括语言都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我偷偷的打量周围的一切,这应该不是鬼打墙什么的,但绝对不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了的? 我偷偷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是我们刚刚上火车的时间,难道说是我穿越了吗?眼前的一切虽然不想我以往遇到的灵异事件那样恐怖,那样血腥,甚至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却诡异的让我心慌,就好像我面对的不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群随时会向我攻击的妖怪。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企图从这个重复的过程中找到破绽,可是没有用,当那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时,我知道我失败了。 我颓废的看眼前的一幕,就好像看过了不知多少遍的老电影,清楚的知道主角下一秒要做的动作和要说出口的对白。这种感觉让我痛苦的想要抓狂甚至有种打开车门从这里逃出去的冲动。 “先生这是我的位置,您是不是坐错了?” 又来了,我开始心烦气躁起来,如果说重复一遍我也就忍了,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这是要没完没了啊?那是不是说我要永远生活在这段时间里了?然后过被复制n次的生活直到我死?不,不对。这不是穿越,如果是穿越时间便应该继续向前走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停滞不前,就好像被设置了循环播映的电影。 兰依站了起来,不,我要改变,我不能继续按照原有的情景演下去。我不等她说话一把抢过她手中拿着的汉堡:“你是不是要给我吃?” 吃吃吃,这是第几个汉堡了?我现在还吃的下吗?我拿着汉堡走到车厢里的垃圾桶处扬手将汉堡扔了进去,然后便靠在车厢上远远的看着我坐的地方,想要发现些可以帮助我的线索。 没有我,兰依还是出神的看着窗外根本就不觉得少了什么似得。而那个女孩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个男人身边,而那个男人趴在桌子上看着一本杂志。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我是被困在了一个特制的空间里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空间里应该有一个和我一样不同的人,她应该是这个空间的制造者,找到他我这个被制造的空间就会消失,我也就应该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我的眼睛从车窗里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兰依,不可能。旁边座位上那个抱孩子的老太太也不可能,还有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也不太像,那个女孩.......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每次的重复都是从那个女孩的那句话开始的,换句话说,那女孩的那句话就像开启潘多拉盒子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