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出租车司机也没敢和我说话,一双眼睛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警惕的看向坐在后排的我。估计现在我在他眼里就和越狱出逃的通缉犯差不多。一到目的地收到钱司机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那架势好像后面有只女鬼在追他似的。 我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身上一件黑不拉几的羽绒服,里面露出了白色的睡裙,脚上是没来的急换掉的棉拖鞋,肩膀上还趴着一只浑身漆黑的黑猫。话说就我这形象还真比女鬼强不了多少。 当然此时此刻我对这些毫不在意,毕竟三更半夜的我就是穿着泳装出来也不一定有人瞅。我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顺着门牌号找到了云山路四十八号,原来是一间废旧的仓库。厚重的铁门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我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应答,只有敲门声回荡在夜晚的上空,怎么听怎么渗人。 虽然弄不清那个打电话的人在故弄什么玄虚,但是已经走到这了就没有退缩的理由,于是我壮着胆子去拉门把手,没想到门没锁还真被我拉动了。 可乐适时出声道:“曦姐,小心有诈。” 小心?我要是知道小心兰依就不会出事。有诈?有鬼也不好使,兰依在里面呢,里面就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得进去。当然,我也只是打个比方哈,那些地方应该是不存在的。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风吹过。我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拿出手机拨通了兰依的电话,电话通了以后还是那个声音接的。 我平静的说:“我到了。” “那就进来吧,我已经等了你好半天了。”那个声音说完便又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那扇好像怪物张开的大嘴似的仓库门,咬着牙迈步走了进去,毕竟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别的选择。 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让我感到说不出的不舒服。仓库里很黑即便有手机照亮也只能看清眼前巴掌大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四周都是些什么东西。好在靠近里侧的一个房间里有灯亮着,我知道兰依一定是在那里便不再犹豫,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收拾的很干净的房间,只有一个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沙发、一张单人床,除此以外就是地中央摆满的画架了。只是每个画架上都蒙着白布让人看不见里面有没有画作,画作又画了些什么。 桌子上散落了许多画完的画稿,甚至还有几张飘落到了地上。处于生活习惯我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那些画稿捡了起来。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这些画稿上画的都是一个女孩子的素描像而且还都是背影,但是从画像的精细程度可以看出画画的人很用心,甚至连女孩衣服上的褶皱也细心的一一画出来。 “咦?奇怪!”可乐嘟囔了一句。 我将那些素描画稿放回了桌子上的同时看到桌子上的那些画稿和我刚刚放回的那些一样,也都是那个女孩子的背影。只不过虽然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背影但是却不尽相同,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有拿着书发呆的,有认真写作业的,还有正好和旁边人聊天的,看样子画稿里的女孩应该是个学生。 按理说素描像不会只画背影,就算只画背影也不会只画一个人的背影,除非画画的人对画里的这个女孩有着很深的感情……难道是这个房间主人的恋人?可是,如果是恋人干嘛只画背影呢? 我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从这个房间的用品和布局来看这里的主人也是个画画的。想到画画的这三个字我忽然惊觉起来,我不就是学画画的吗?还有那个画像里的女孩虽然只是背影我却感到非常熟悉,难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我认识?那么他为什么绑架兰依?让我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还有这个房间就这么大,兰依在哪儿呢? “嗯……”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犹如天籁之音,我顿时惊喜万分,因为那声音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兰依的! 果然,我在那张单人床的后面找到了手脚都被绑着,嘴里也被胶带粘上了的兰依。怪不得我一直没有看到兰依,原来这个地方正好被单人床遮挡住了加上又背光,如果不留心很难发现的。但是从这个位置却能将我刚才站的位置看的一清二楚,估计兰依也是在看清是我以后才发出声音的。 “依依,你没事吧?”我连忙动手将兰依嘴上的胶带撕掉,她的左脸已经肿了起来,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哎呦。”被胶带撕疼了的兰依发出了一声哀叫。 我紧张的看着她:“你怎么样?” “你轻点儿啊,我要是被毁容了就让你养我一辈子。”兰依不满的说:“你试试被绑在这里一个小时看有没有事?” 听到兰依这样说我的心放了下来,这才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兰依。 我瞪了她一眼说:“那还不怪你?大晚上的不好好在被窝里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干什么?” 听我这样问,兰依低着头沉默了,半天才抬头说:“对不起,我接到电话说雪时有危险,所以我才偷偷跑了出来,哪知道……” 爱情还真是使人盲目。我生气的说:“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就算是雪时有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帮他什么呢?弄不好还不把自己也搭上?” 兰依小声的说:“帮不了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死在一起呗。” 我没好气的说:“生同衾死同椁?你是网络小说看多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有个意外你的父母怎么办?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真是白养你一场。” 兰依嘴硬的说:“不是还有你吗?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也不会不管我爸妈的,你和他们的干女儿差不多,总不能白吃我家那么多饭吧?” “想的倒美,我一个人养我父母都费劲,你还想让我多养两个?一个人对付四个唠唠叨叨的唐僧我哪儿有那个精力?”我翻小肠的说:“而且你好像也没少吃我家的饭吧?” 兰依赌气的说:“你有完没完?你要是早点儿告诉我雪时的下落我能来这么?还不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好像是这样噢。我揉了揉鼻子伸手去解兰依手上的绳子,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依依,是谁把你绑起来的?” 没有声音回答我。 我纳闷的抬头看向兰依:“我和你说话呢,谁把你绑起来的?” 兰依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不放心的问:“你怎么了?” 兰依没头没脑的说出四个字:“在你后面。” “什么在我后边啊?”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兰依重复道:“我说绑我的人在你后面。” 听兰依这样说我便要回头去看,一把刀子抵在了我的脖子上:“尚琯梦曦,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是你?”听到来人的声音我微微一愣:“吕萍萍?” 吕萍萍从我身后转了过来,看着我大大方方的说:“没错,是我。去,坐到那边的沙发上去。” “可是我在电话里听的声音不是你呀?”我脚下移动着步伐嘴上却忍不住发问,我相信这么明显的错误我是不会犯的。 吕萍萍妩媚的笑了笑:“尚琯梦曦啊尚琯梦曦,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傻呢?变声器这个东西在这个城市应该不难买到吧?”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呢?”我有些不解的问。 吕萍萍面带不悦的说:“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我的事就不用向你解释。”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当我愿意管你的事啊?可是谁让你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又绑架了我的朋友?既然你都说是你的事那就别找我麻烦啊?当然这些话我也就有胆量在心里说说,嘴上绝对不会说半个字。笑话,谁不怕死啊?那么锋利的刀子和我挨得那么近,弄不好我直接去阴间找苏夜做夫妻了。 而且吕萍萍敢这么做就说明她已经疯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告诉我们疯子是不能招惹的。万一人家事后做个精神鉴定神马的,我只能是白牺牲的份。只是现在我最担心的问题是……可乐那只该死的猫死哪儿去了?它不是一直号称是我的灵宠,责任是保护我的安慰吗?现在不出来救主难道是要给我去阴间做灵宠吗?还是说这货和苏夜一样找到下家了? 想到苏夜我就更气了,有种啊,到现在也不管我,看来是真的打算把我这本护照作废了…… 吕萍萍带着一丝玩味的看着我:“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一贯是牙尖嘴利的吗? “你想听我说点儿什么?绕口令还是天津快板?”我有些不耐的问。 “你不用想拖延时间。”吕萍萍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注射器,利落的刺向了我的脖子。 “你干什么?”我有些急了可是另一边有把锋利的刀子贴着却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注射器里的药水注入了我的体内。此时我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先通知柯慕雪再行动,看来我这次是被人黑了,事到如今只能祈祷佛祖保佑我和兰依福大命大、化险为夷吧,当然如果佛祖实在太忙,那就保佑兰依平安无事吧! “放心,这只是些麻醉剂。人总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吕萍萍慢声细语的说:“我知道你练过空手道手底下有些功夫,我这样的弱女子当然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 原来吕萍萍是怕像上次一样被我逃脱了所以做了充分的部署,从她所做过的那些事情来看不得不说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子,这样的人要是放在过去一定是宫斗戏的主角吧?谨小慎微、心狠手辣,有胆有谋。 咳!看我这心大的,这种要命的时候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我和兰依怎么能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