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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心服口服

早安大明 迪巴拉爵士 4956 2024-12-03 12:52
   “弃刀跪地!”   一个个敌军弃刀跪地,被喝令一一走过来。   “敌军悍勇,竟也愿意归降?”有人不解。   蒋庆之吸了一口药烟,说道:“一个壮汉要殴打一个孩子,心中如何想的?”   “玩儿似的便能轻松取胜。”有人说道。   “此前敌军是壮汉,面对大明军队这个孩子,士气高昂。   人啊!一旦在心中建立了信心,十分力能使出十二分来。而反之……”   反之,明军十分力最多能使出五分。   就如同后世的某支球队。   当局面逆转后……   “敌军的信心今日被击溃了,故而才崩溃请降。”张达叹息,“信心丢失,便会军无战心,原来如此。”   众人看着蒋庆之,开始琢磨他此战的指挥过程,想从中找到一些自己熟悉的手段。   “我要见张达!”   被绑着的敌将挣扎着被带过来。   “我是张达。”张达说道。   敌将仔细看着张达,“这一战,张总兵以自己为诱饵,用兵如神。我想问问,为何上次张总兵不敢出战?”   敌将发现张达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少年。   敌将一怔,一个念头浮起。他觉得有些荒谬,可看到张达眼中的钦佩之色,不禁嘶声道:“难道是此人?”   张达点头。   敌将挣扎着问道:“他是谁?”   “大明长威伯,蒋庆之!”张达的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看着敌将那不敢置信的目光,觉得是如此的令人欢喜。   “这不可能!”   敌将万万不信自己是败在了一个少年的手中。   这时颜旭来复命。   近前行礼。   “下官奉命伏击敌军援兵,一战击溃敌军,斩获三百余!”   “好!”   蒋庆之点头。   他不在乎三百多的斩获,更看重的是虎贲左卫经过此战后的成长。   张达忍不住问道:“敢问长威伯,今日之战法……罢了,我冒昧了。”   这个时代的兵法基本上都是家传,这也是将门的来由。而武学中传授的兵法多是套路,实用性不强。   一个有兵法传承的家族,弄不好能兴盛数百年,比如说后来的辽东将门。   所以,兵法在此刻便是无价之宝,胡乱打听,或是偷学都是犯忌讳的。   张达觉得自己冒昧了。   可蒋庆之却说道:“以一部为诱饵,诱使敌军来援。令人在敌军援军必经之道上伏击……就这么简单。”   可这简单里蕴含着无数变化啊!   诸将心痒痒的看着少年,恨不能拜师。   蒋庆之抖抖烟灰,“用兵要灵活。譬如说我军围困敌军,或是包围了敌军城池,但我却不攻打……”   咦!   众人心中一震,接着狂喜。   知晓这位少年权贵是要教授自己兵法。   于是人人凝神倾听。   “围而不打,令一部于敌军援军的必经之道上伏击。”   蒋庆之说道:“围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目的是什么?”   有机敏的将领说道:“目的是打援军!是了,今日我军与敌军看似决战,实则主战场不在此处,而在伏击援军之处。”   “是个有前途的。”蒋庆之用夹着药烟的手指指那个将领,就在将领欢喜时,说道:“我把这叫做……围点打援。”   诸将行礼,“谨受教!”   我怎么又当先生了。   蒋庆之苦笑,“看来,我这好为人师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胡宗宪轻声道:“伯爷一番话,便令大同诸将感激零涕,这收获却不小。”   蒋庆之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胡宗宪叹道:“我知晓严嵩一党在觊觎军权,大同为九边重镇,最为严党重视。其实在伯爷来大同之前,严党已然出手多次,皆无功而返。否则也不会把仇鸾推出来。”   蒋庆之乐了,“加上上次,严党对大同的谋划,被我坏了两次。”   “是。”   胡宗宪眸色复杂,心想自己的老板若只是国戚也就罢了,最多是个米虫。可他不但是国戚,这用兵的手段更是令人惊艳。   他熟读史书,知晓这等人若是不走错路,此后必然会青史留名,弄不好便会成为一代名臣。而自己若是能跟着他不断建功立业……   胡宗宪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   大同城的城头,徐立扶着城墙问道:“为何没声了?”   张谦说道:“兴许,是罢战了?”   一个将领面色煞白,“就怕是……”   败,这个字他迟迟不敢吐出来。   徐立装作忧心忡忡的道:“我本想出兵救援,可其一未得长威伯与总兵许可,擅自出兵乃大罪。其二,我担心敌军在左近窥探,若是乘虚而入,我罪莫大焉……”   张谦马上补刀:“是啊!大同若是丢失,京城将会震动。我等难逃罪责。”   众人默然。   有人说道:“要不,放几个人出去打探消息?”   你特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徐立瞥了此人一眼,心想等此事后再和你算账。   但这个提议没问题。   城门开一条缝即可。   徐立刚想点头,就听有人喊道:“发现骑兵。”   “戒备!”徐立高呼。   然后,瞪大双眼,看着远方出现的数十骑。   他的脑海中此刻就一个念头:是敌军!是敌军!是敌军……   “是敌军大旗!”   有人惊呼。   “弓箭手!”徐立面色潮红,不知是惶然还是兴奋,或是二者皆有之。   弓箭手上前。   “不对。”有人说道:“来人穿的是我军甲衣!”   数十骑在弓箭射程外勒马。   打头的竟然是个少年。   “那人……那人是长威伯身边的少年随从!”有人认出了孙重楼。   “这是……”徐立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强笑道:“这是哪来的大旗?”   “大旗!”孙重楼伸手。   风,有些大。   吹的大旗猎猎作响,身后的军士努力把大旗递给孙重楼,见他单手轻松握住旗杆,不禁咋舌,“好大的力气。”   孙重楼单手握着旗杆,一催战马。   战马长嘶向前。   少年忠仆举起大旗,猛地往前掷去。   尖锐的旗杆尾部插入了地面。   孙重楼拔刀,一刀斩断旗杆。   大旗飘落,被大风吹到了前方。   孙重楼催马上前,勒住战马。   战马人立而起。   孙重楼拔刀喊道:   “我家少爷率军击败敌军,我大明……威武!”   城头死寂一片,看着少年仆役的战马重重落下,马蹄踩踏在敌军大旗上。   随即,他仰头看着城头。   大捷了?   这不可能!   徐立的眸中皆是茫然和绝望。   他的所有谋划,所有期冀都落空了。   身边,死寂的众人这才从震惊和不敢置信中清醒。   我们竟然胜了?   有人振臂高呼。   “万胜!”   “万胜!”   城头,瞬间无数手臂林立。   欢呼声如惊雷,击破了城中军民的惶然。   “什么?”一个老人走出家门,侧耳倾听着欢呼声。   家人冲出来,邻居也出来了。   整条街上都是人。   先前的戒严令不攻自破,连巡街的将士都在朝着北方看去。   没人相信一直做缩头乌龟的大同边军能取胜。   所以,一瞬间,整座大同城仿佛时光凝固了。   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直至城门打开,孙重楼带着数十骑冲进城中。   “大捷!”   少年仆役浑身浴血,摇动着长刀,兴奋的脸都红了。   身后的骑兵们高呼:“长威伯率军击破敌军,大捷!”   这时,城中军民才敢相信。   “胜了?”老人颤颤巍巍的看着儿孙。   “是,祖父,胜了!”   老人看似要倒下,儿孙们赶紧簇拥过来。   “滚!”   老人喘息着赶走儿孙。   面对北方。   颤抖着开口。   “大同边军王二顺,为大明贺,万胜!”   “万胜!”   无数欢呼声中,老人艰难跪下,冲着北方叩首。   “爹!”   “祖父!”   儿孙们不知他这是为何,纷纷过来搀扶。   “让开。”   老人摇头,等儿孙们避开后,他冲着北方举起双手。   “弟兄们,咱们期盼已久的捷报,它来了。”   老人哽咽着,“迟了数十年啊!可它还是来了。”   欢呼声传遍了全城。   某座豪宅中,一个老人对儿子叹息,“把徐立那边的邀请婉拒了,就说,为父病了。”   儿子犹豫了一下,“爹,徐立乃是严党的人,严首辅如今如日中天,咱们若是能攀上他,儿子……”   “你想一步登天,为父知晓。可伱听听外面的喊声。”老人指指外面,“徐立的人说,那少年权贵只是幸臣,只需让他无功而返,事后必有酬功。可你听听……”   “万胜!”   外面的欢呼声越来越大。   老人见儿子依旧不甘心,就骂道:“大同守军多少年来都不敢出击,此次乃是那长威伯一力坚持。人人都说他是好大喜功,可你听听,这是捷报!”   老人压着嗓门怒斥,“你只看到了富贵,却不知富贵顶上悬着一把刀。落下来是要死人的!”   “弄不好是张总兵领军取胜。”儿子不甘心。   “蠢货!”老人骂道:“张达但凡有这等本事,岂会多年无寸功?那少年权贵才是此战的主导者。我的儿,这不是好大喜功的幸臣,而是要命的杀神。这富贵咱们家不敢要!不能要!”   见儿子悻悻然,老人叹道:“咱们要富贵,那个少年权贵怕是要咱们的命!”   ……   大军回转。   无数人在街道两侧相迎。   徐立打头。   他心中满是苦涩,但却强笑着迎上去。   “恭贺伯爷!”   蒋庆之勒住卢伟送的宝马,居高临下看着他,“近些年,大同可有此等大捷?”   身后,有人大声道:“此战斩杀敌军七百三十七人,俘两百三十二人。”   蒋庆之再度问:“近些年,大同可有此等大捷?”   徐立只觉得心口那里仿佛有团火焰,烧的自己口干舌燥,心烦意乱,他抬头,“并无。”   “那么。”少年权贵指指他,“你可心服口服?”   徐立是严嵩党羽,蒋庆之当着这些人的面,看似玩闹的逼迫他。   实则,便是隔着数百里,给了严嵩一耳光。   而徐立是否低头,是这一耳光能否扇到严嵩老脸上的关键。   徐立心中挣扎着。   刚想默然以对,可却看到蒋庆之身后的胡宗宪在微笑,而张达更是虎视眈眈。   不回应,蒋庆之挟大捷之势,便可以不恭之名收拾他。   在严嵩被抽一巴掌,和自己被收拾之间,徐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道友……   他低下头。   “下官心服口服!”   ……   第四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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