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完了粗口。　　 但该找的人还是得找，那位老耿，耿厂长，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所谓的蛀虫之一？　　 暂时还没法下定论。　　 不过陆阳已经想好了，残联的要求是新的重组后的福利棉纺织厂，必须无条件接纳以前在这里有工作过的所有残疾人。　　 那就按残联的意思来，但凡只要是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残疾人，咱就照单全部接收。　　 除了残疾工人以外。　　 还有那些管理层，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蛀虫，好人坏人分不清，那就只能一刀切。　　 一个也不要。　　 除非是那种真有本事，能够说服自己的人。　　 否则，就只好委屈一下这些人，让他们去找市政府，给他们安排新的养老的地方，去其他地方吸血也好，不关自己的事。　　 当然，这样子的话，恐怕收购的难度也会呈直线上升。　　 这些人成事不足，坏事毕竟有余。　　 不过陆阳已经决定了。　　 那么就不会轻易再改变，失败了，他也承受得起。　　 就这样，在这二楼逛了一圈，陆阳发现，除了厂长办公室门外贴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外出不在，有事请找门卫老崔。　　 原来那就是老崔。　　 好家伙。　　 老崔让来访的人，有事找老耿，老耿让来访的人，有事找老崔，这是把陆阳挂中间了呢。　　 就是不知道是巧合，是意外，还是故意如此。　　 但不管怎么样。　　 陆阳对这个老耿厂长，印象分直线下降。　　 昨天或许还看在，对方是蒙叔叔的同学，是自己当年外公有幸教过几堂课的学生，有这么一段香火情，要是等厂子收购了以后，对方真有几分真材实料，把对方留任，继续来干这个新的重组的棉纺织厂厂长，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自己现在也还没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说不定，对方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美丝特服饰，美丝特服装厂，宝庆市分工厂的总负责人。　　 这得给自己省多少事？　　 可惜，陆阳失望了。　　 还没见到真人，他就已经对这个老耿厂长，印象分极低，信任感也欠佳，托付大事，已经不太可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　　 但愿是自己想错了。　　 而这里面。其实是误会。　　 没有能找到人，陆阳微微皱着眉头下了楼。　　 想了想。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今天找不到人，下一次来，保管还是找不到人，对方如果有意躲着的话。　　 那要怎么办？　　 别急。　　 厂区见不到活人，仓库区见不到活人，行政楼也见不到活人，但有一个地方，肯定会有活人。　　 刚才那门卫老伯，不对，应该叫老崔。　　 老崔说了，让自己进来后，注意着点，别用歧视的眼神，去看这里面住着的残疾工人。　　 很明显了。　　 这意思说的是职工家属区。　　 凡是只要是国营厂，都有这么一个习惯，前几十年，效应好，福利好，没有竞争对手，只需按上面的指标来完成工厂任务。　　 这钱多了，都没地方花，除了装自己兜里面，也就只能用来给工人兄弟们谋福利了。　　 而这职工家属楼，就是早期，最为典型的福利之一。　　 楼建好了。　　 管理层们，自然有优先选择权。　　 而剩余的，奖励劳动积极分子，五好标兵，拉拢向领导层们积极靠拢的工人。　　 既肥了自己，又得了人性，岂不乐哉？　　 所以陆阳现在就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早期，福利棉纺织厂效益好的时代，给管理层，给厂里面表现优秀的职工，所建的职工家属楼。　　 它就在这围墙内，就在这厂区旁边，毕竟要是离得太远，工人兄弟们上班也不方便。　　 陆阳其实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那一片低矮又老旧的房子。　　 放在后世，这就是典型的棚户区，老城区，是必须要进行旧房改造的地方。　　 不然，就是火灾多发点，是混乱的源泉。　　 还是那句话，福利棉纺织厂太老了，它已经至今成立了有30多年，除了厂房破。机器破，人员臃肿，吃闲饭，不干事的人太多。　　 连职工家属楼，眼下，也是破的不成样子。　　 这些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但在陆阳这边看来，这些问题都好解决，因为都是钱的问题，唯一可能比较麻烦的一点，就是人员臃肿的问题，这个问题内部解决起来容易，但是外部影响因素太多。　　 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行了。”　　 “那就去职工家属区看看吧。”　　 陆阳去过很多像这样的地方。　　 比如重生前。　　 重生后也有，最为典型的就是镇上家门口的国营煤矿，从一工区，到8工区，陆阳小时候都有偷偷溜进去玩过。　　 当时是幼小的心灵被狠狠的震撼到了。　　 羡慕人家的篮球场，羡慕人家的乒乓球台，羽毛球场地，羡慕人家的溜冰场……　　 总之，可以羡慕的东西太多。　　 而今天，他即将见到的，会是一个可能在整个宝庆市都是唯一的一个残疾人小区。　　 这里的人，又是怎么生活的呢？　　 带着好奇心，陆阳走进了那阴影下的胡同。　　 怎么说呢？　　 首先，第一个感觉，就是凉快，特别凉快。　　 这里面绿树成荫。　　 因为路两旁都是30好几年的梧桐树，个个都长得粗枝茂叶，树冠撒开，不仅是路中间看不到阳光，连道路两旁的楼房，也都看不到阳光，全都被挡住了。　　 这种情况下，想不凉快都难。　　 正值六七月份，陆阳刚从太阳底下走进来，瞬间就来了个透心凉，连心情都一下子好了起来。　　 可惜，高兴的时间还没能超过一分钟。　　 陆阳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走在树荫下，凉快是凉快，放眼望去，全部都绿油油，好看也好看，可就是蚊虫有点多。　　 这还能忍受。　　 可是当一只毛毛虫，刚好从上面的某个树叶上掉下来，掉到他陆阳的肩上时……　　 陆阳心里面一疙瘩。　　 好险：差一点就掉脸上。　　 这玩意身上有很多毛毛，而且还有毒，要是一不小心挤破它的身体，从它肚子里面会流出很多巨恶心的绿色的像果冻一样的玩意。　　 记得小时候，大人们就会经常告诫，夏天的时候，在大树底下纳凉，一定要记得，小心被毛毛虫落在了身上，要是穿了长袖的话就好一点，没有穿长袖，那么恭喜你，先尽量不要乱拍打，最好是能轻轻把它抖动掉，而要是一不小心，被它的毛毛粘在了身上，千万不可抓挠或乱摸，否则会越发严重，身体局部就会出现极痒的红疹，且会快速扩散，痒不堪言，严重时红疹还会形成水疱。　　 陆阳小时候就遭过这个罪。　　 以至于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下意识的就想用手去抓这个落在肩膀上的毛毛虫，因为实在是害怕，它会爬到自己的脖子上去，这要是待会儿脖子上沾染了它的毛毛。　　 那可就惨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陆阳宁愿自己待会儿手吃点亏，手痒一下，哪怕是长水泡泡，也不愿意自己的脖子上面长出忒多的红疹，甚至长出水泡泡。　　 到时候，是挠还是不挠？　　 一旦挠了，皮肤溃烂起来，基本上就是别想到时间内好了，偏偏这大夏天的，又没个立体的衣服能遮挡一下。　　 还咋见人？　　 陆阳也是要面子的。　　 相比较，手上起点红疹，长点水泡泡，除了是一样的骚痒以外，一点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社交。　　 “慢着，傻子，你别用手速抓啊，它有毒的。”　　 平生第一次被人叫傻子的陆阳。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　　 一根细长的竹竿已经落在了他的肩上，用的是巧劲儿，挑掉了他肩膀上的毛毛虫。　　 这时，　　 声音的主人也终于现身。　　 离陆阳约十步外，阴影下的胡同旁，厂区职工家属楼的屋檐下，亭亭玉立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手里面拿着一根竹竿。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边，有一大桶应该是已经洗好，准备要晾的衣服。　　 差点陆阳就要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