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中西合璧华侨女屋主期待的眼神，程学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而是再次问起，年前问过这位女屋主的问题，说道：“何女士，能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只要外汇劵？”　　“当然，何女士你有你的隐私，我们也不好打听！”　　“我也跟何女士你说实话，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外汇劵！”　　没记错的话，这位女屋主好像是姓何来着，之前第一次上门时，程学民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不过当时，这位何女士没有回答。　　现在好像依旧不太愿回答，程学民干脆就开门见山，跟她说明自己的情况。　　“何女士你先别急，拿不出那么多不代表我一点都没有！”　　见这何女士脸色再度失望，要赶人！　　程学民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说道：“八千外汇劵我肯定是拿不出的，我想问一下何女士，能便宜一点吗？”　　“你能拿得出多少外汇劵？”　　何姓女屋主确实非常的恼火，本以为这两个又联系自己，是准备充足了外汇劵，想要买自己的房子。　　毕竟年前的时候，她的要求已经强调说的清清楚楚。　　只要外汇劵，八千外汇米金！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普通国人，根本出不起的价格。　　可当时她爸妈买这套公寓的时候，就花了一万米金，真金白银的现金。　　现在她不谈涨价，而且还跌了两千，要的还只是外汇劵。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一个人能出得起，这个价格。　　当然！　　这跟压根没有买主，也有关系。　　自从她有意把房子卖出去，到目前为止，有意上门看房的，就眼前这一个。　　所以，对他们的印象十分的深刻。　　今天再次被他们找上门，何姓女屋主当然是错愕意外，更多的激动高兴期待。　　心想既然是第二次上门，那肯定多多少少基本达到了她的要求。　　不说八千外汇劵，最起码六七千应该是有的吧？　　她也不想等了！　　但凡对方能报出七千以上的外汇劵价格，她立马转手这套公寓，不带还价。　　时间不等人，可能错过这一次，就真的没机会了。　　所以，何姓女屋主听程学民说没那么多，确实非常的失望，但依旧还是抱以莫大的希望。　　“我……只有四千！”　　本来，程学民想直接报五千，就这个价，卖不卖他都无所谓。　　可见女屋主这满脸的期盼，直接跟后世进店砍价一样，砍价砍一半就对了！　　“行，四千就四千！”女屋主连忙抢答说道。　　“啊？”　　当场就让程学民瞠目结舌懵圈，他直接拦腰砍本就有点良心不安，却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了！　　四千就四千？！　　听到女屋主点头答应，而且眼眸里还带着无尽的狂喜，瞬间让程学民意识到，心还是不够狠！　　或许直接说只有三千，对方可能也都能卖！　　亏了亏了，又最少亏进去了一千外汇劵。　　“别误会！”　　见程学民错愕不已，何女士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让对方误解了！　　便赶紧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有四千外汇劵也可以，其他不够的差价，你可以按汇率兑我国币！”　　“先生你看，四千外汇劵加一万人民币，你看行吗？”　　还是错付了！　　程学民听到女屋主后面补充的解释，瞬间就知道错付了，狗屁的良心不安！　　她报出这个价格，良心才是大大的坏呢！　　当场，程学民也十分不客气的说道：“何女士你这价格……未免有点太没诚意了！”　　“我也直接给何女士你拖个底，这房子我爱人看过了，确实是喜欢！”　　“不过你也打听到了，我们年前在隔壁的胡同里，已经买了一套两进式的四合院，里面的屋子够我们一大家子住，绰绰有余！”　　“所以，我要跟何女士你知会的是，我们家其实不缺房子，够住！”　　“我今天过来问问，纯纯就是想给我爱人一个惊喜，加上我手里确实有几千外汇劵，所以想过来再问问看！”　　“可现在看来，何女士你依旧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呀！”　　“既然如此，那……还是预祝何女士你能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程学民耸了耸肩，既要四千外汇劵，还要外加一万块的人民币，这娘们怎么不去抢呢？　　即便是抢，也不见得能碰的上，像程学民这样隐形万元户。　　现在的工薪阶层，都基本在‘千元户’的时代，可你开口却是上万块，完全没有市场好吧。　　“不是不是不是，程先生，你是可以还价的！你可以先试试还个价看看呀！”　　何女士见程学民要走，那怎么行呢！　　确实是真急了！　　因为到目前为止，眼前的程学民可是她唯一的一个买主，而且还是能拿得出四千外汇劵的买主，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错过？　　而且正如人家所说的，人家早在隔壁胡同，买了一套两进式的大四合院。　　人家根本不缺房子住！　　人家再次上门询问，只是因为心疼他爱人，想要给他爱人一个惊喜，因为他爱人喜欢这房子！　　真的，羡慕！　　听到这是人家要买给他爱人的一个惊喜，何女士除了羡慕，就只剩羡慕了！　　所以，何女士心里打算，只要对方的还价不太过分，她就咬咬牙成全他的爱。　　这种爱，实在是太伟大了！　　值得成全！　　当然，也是在成全她自己，她现在确实真的太急需外汇啦。　　还价！　　只要对方还的不是太过分，她肯定成全！　　当然，还得有一个前提，何女士赶紧抢声补充道：“当然，四千外汇劵，这是打底，一分都不能少！”　　“那行！”　　“何女士，我也跟你透个底，我就只有四千外汇劵，外加一千……”　　“不不不，程先生，四千外汇劵外加一千的人民币，这个价格你怎么不去抢？”　　本来还满心期待，只要还价不太过分，她就卖了！　　可听到对方竟然直接还到了一千人民币，这已经不是拦腰砍价，而是直接抹脖子砍。　　哪有这么狠的！　　何女士不等程学民说完，就连连摇头，这一点诚意都没有，直接爆粗开骂了。　　旁边一直插不上嘴的葛忧，也一直属于懵圈状态中。　　他是震惊于程学民，他竟然能拿得出四千块的外汇劵，他手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外汇劵！　　老程他哪来这么多的外汇劵呀？　　“何女士，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的意思是，我手里只有四千外汇劵现钱，外加还有一千外汇劵，过两天就能到！”　　“所以，我的价格就是五千外汇劵，不外补兑人民币！”　　“你看这个价格怎样？”　　“如果不行的话，那还是那句话，助你心想事成，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　　程学民的心里价位，就是五千外汇劵！　　反复的铺垫试探，就是为了现在抛出他的底价，就五千外汇劵，你爱卖不卖！　　想要另外加钱？　　一分没有！　　即便程学民手里，还有一千二百块的现金私房钱，以及五百多的外汇劵。　　全部加上的话，对方肯定卖！　　可也不能买一套公寓，把家底全部交这里，把自己的小金库私房钱，全部掏空吧？　　肯定是能省一分，就省一分。　　而且程学民也笃定，对方现在迫切需要外汇劵，也只认外汇劵。　　所以不好意思，就吃定她了！　　当然，要是还有人觉得，程学民他花五千外汇劵，去买一套公寓房，已经算是天价了。　　因为五千外汇劵，能兑换到多少人民币？　　一万三四！　　有这一万三四，都能在燕大附近，再买两套像他现在住的两进式四合院了。　　将来这两套四合院的增值价格，这一套一百几十平的公寓楼，拍马都追不上！　　所以，这买卖亏大了！？　　其实不是这么算的！　　现在这个年代，外汇劵虽然确实值钱，特殊货币嘛！　　可这东西放在手里不花出去，就是一张废纸，而且要不了两年，贬值还贼快。　　最主要的！　　还是不能兑换出去，因为普通老百姓对它的需求，并不是特别的大。　　可有可无！　　再加上明后年，上面就会对倒卖外汇劵的行为，进行严厉的打击。　　这才是程学民手里有这么多外汇劵，且没有想过通过某种渠道，将它全部兑换成人民币的原因所在。　　所以，还是买点房子在手里增值，最实在！　　每年最少保证入手一套房，等三四十年后见真章，其实买房比任何的投资，都要稳得一逼。　　“五千外汇劵？”何女士听到程学民后面的补充解释，脸色更加的震惊哆嗦，心里已经答应了这个价，但还是情不自禁的说道，“再加五千……不，再加三千人民币……”　　“好吧，五千外汇劵就五千外汇劵，我们什么时候去房管所过户交易？”　　本来还想着再加点，能加一点算一点！　　但见对方直接不给机会，咬死了五千外汇劵，何女士也只能一咬牙跺跺脚，卖了！　　“何女士你要是现在有空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交易！”　　程学民心道一句，成了！　　五千外汇劵给冯家幼买了这么一个惊喜，很值了！　　一套这个年代，老燕京最顶级最奢华最现代的公寓楼，也就程学民几篇外文稿子赚的外汇。　　这么一比较下来，就相当于程学民只花了五篇外文稿子，换到了一套最顶级最现代的大公寓，真的不要太赚了！　　“呃？现在？！”　　“程先生你不是说，你还有一千的外汇劵，要等过两天才能有吗？”　　何女士听现在就可以过去交易，顿时懵圈错愕不已。　　“可能不用等过两天，可能那笔外汇稿费，已经到了，我回家看看就知道了！”程学民笑了笑，说道！　　“呃？程先生，你真……疼你的爱人！”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交易！”　　何女士一听，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刚才这程先生就是故意那么挖坑，让她着急往里面跳。　　他手里不只是只有四千外汇劵的现钱，肯定是最少五千，甚至……八千！　　毕竟年前她的报价就是八千外汇劵，当时自己都咬死了。　　对方既然时隔大半年，又找上自己，说明可能已经凑足了八千块的外汇劵。　　手里有八千外汇劵打底，同样跟自己打的是同样的主意，能还掉多少算多少。　　想到这家伙真的可能有八千外汇劵，可开口就直接来个狠的，拦腰砍价说只有四千。　　瞬间，何女士心里顿时在滴血。　　有心反悔不卖了，可自己的底价也和盘而出，再想坐地起价显然没用了！　　“好，那我先回去拿钱和户口本，我们等会儿房管所见？”　　程学民心里在吹着口哨，没想到上门一次，就成了！　　而且价格也在他的预期之内，只花了五千外汇劵，真的不要太爽。　　当即为了以免夜长梦多，肯定是今天能赶紧交易，就马上赶紧交易，回去拿钱和户口本，把房子过户到手再说。　　“好，那我们等会儿房管所见！”　　何女士看着眼前这笑的十分灿烂的嘴脸，心里更是滴血不已，但还是咬咬牙卖了！　　毕竟八千的外汇劵，也只是她心里猜测。　　也有可能，人家手里真的就只有这五千外汇劵，也说不定！　　“老程，还是你豪横，为了搏嫂子一笑，给她一个大惊喜，你是五千外汇劵花出去，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老程你可知道，你要是早告诉我，你手里有五千的外汇劵，我我我能帮你托关系，换成将近两万的人民币，你信吗？”　　“信信信！老葛我肯定相信！”　　“但我劝老葛你还是安心的混你的文工团，少往那方面动歪心思！”　　葛忧在燕京，还是玩的很开的！　　他说能帮程学民把这五千外汇劵，换成两万块的人民币，程学民当然是信的！　　不过见老葛这么信誓旦旦，程学民也只是呵呵！　　能换是能换！　　但真等明年全面打击，可能都过去好久了。　　但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们两个肯定会受到牵连，到时大好的前程可就真的毁了！　　五千外汇劵，都够算得上涉及巨额外汇劵的投机倒把，会吃牢饭的！　　试问！　　程学民大好的前程，至于为了这一点点外汇劵，去冒那个险？？　　……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