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坐在竹屋外的竹凳上,用手中砂布擦拭着七彩长枪,君逸尘立于天澜一侧,手捧着茶杯,待天澜擦拭完长枪后,君逸尘便双手将茶杯奉上。 “大哥,忙了这么久,累坏了吧!喝口茶解解乏吧!” 天澜轻轻点头,将长枪与砂布放在竹桌上,而后伸手将君逸尘手中茶杯接过。 天澜端起茶杯,正要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但却在茶杯碰唇的刹那止住,天澜将茶杯放于桌上,望向停在远处的薛云,一脸微笑道。 “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躲到地老天荒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罢!天澜拾起桌上长枪,起身走向薛云。 望着缓缓走来的天澜,薛云眉头一跳,脸色微变,略显惊慌道:“等等!你干嘛?” “干嘛?你难道在回来的路上没有想过吗?”天澜便提起手中长枪:“落穹枪太久没染血了,已经蒙尘了,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已将它擦拭干净了!” 薛云望着铮亮的枪身,望着泛着寒芒的枪尖,顿时瞳孔一缩,而后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用这么计较吧?大家都是兄弟!” “兄弟?”天澜冷笑:“我跟你可不是兄弟,你也别想着和我攀关系!识相的,就老老实实陪我打一场,这样的话,或许我还会手下留情,如若不然,哼哼~” 天澜说完,便冷笑起来,也就在此刻,女人的声音响起:“识相的,就给我好好履行昨晚承诺,如若不然,哼哼~” 天澜的冷笑,让薛云头皮发麻,女人的冷笑,让天澜头皮发麻。 君逸尘脸色斗转,一脸得意地仰起头颅,随后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咳~咳咳~” 现在有了女人撑腰,君逸尘和薛云都不会再惧怕天澜,反观天澜则是一脸阴云。 君逸尘见天澜愣在原地,当即一脸不耐烦道:“嘛呢?赶紧的!别拖延时间啊!” 狐假虎威的薛云见此,立刻上前来到君逸尘身旁,指着天澜一脸得意道:“就是,干什么呢?赶紧履行诺言!如若不然!定叫你讨不了好!” 也就在此时,三人脑海中响起另一道声音:“喂!你好歹也是长辈,插手晚辈之间的事,也不怕别人笑话?” 天棋的声音,让天澜脸上的阴云一瞬散去,薛云背后有人撑腰,而他背后同样有人撑腰,现在两两均衡,没有人庇护的薛云和君逸尘,还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正当天澜脸上得意之色浮现之际,小女孩的声音在三人脑海中响起:“你家的后生晚辈可真能耐啊!输了就输了!还想耍赖!这不摆明了欺负我徒儿吗?” “你若藏着躲着还好说,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眼前,你当我是泥捏的吗?就算泥捏的也有三分火气,你是觉着我好欺负吗?” 听见小女孩的声音,君逸尘顿时泪流满面:“师傅~还是你最疼我!” 小女孩立于金色大书上,在听见君逸尘的话后,她的脸色一瞬冰冷到极致。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作为我的弟子,被人欺负了还要我出面解决,你让我以后如何面见世人?” 君逸尘哑然,赶紧闭上嘴巴,小女孩话音落下后,金色大书上的气氛便剑拔弩张起来。 天棋望着女人和小女孩,眼内闪过道道异芒,随后一股凌厉气势自其体内扩散而出,而女人和小女孩此刻却同仇敌忾,齐齐将凌厉的气势对准天棋。 九书缓缓落在金色大书上,望着气势汹汹的三人道:“大家都消消气,小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就别参合这些破事了!” 女人冷冷瞥了九书一眼,随后望向天棋道:“识趣的,就滚远点!要不然······” 女人话未说完,俏脸一瞬面若寒霜,其体内扩散出的凌厉气势,一瞬变得瘆人起来。 “哼!”天棋冷哼一声,毫不示弱道:“都活了上万年的人了,还是一样老不知羞,只会欺负年轻人!” 听见天棋的话,小女孩的表情一瞬变得精彩起来:“‘老不知羞’四个字,可用得太好了!” “但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可记得在飞雪谷时,某人差点捏碎了人家的本命棋子呢!” 小女孩转头过,将佯装若有所思地目光移向女人:“我记不清了,你还记得吗?那人谁啊?都活了数万年了,居然如此不要脸!” 女人冷笑:“记得,当然记得,就算你们都忘了,我也记得,那笔账,迟早是要清算的!” 天棋脸色一沉,而后冷声道:“你们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小女孩侧目,望向天棋,微笑道:“您还记得职责啊!那您记得那老不知羞的狗东西是谁吗?” “若是记得,不妨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啊!也让大家看一看那满口职责、满口天地道义的狗东西,究竟是何等的人模狗样!” 天棋咬牙,而后直接遁入金色大书中,仅留下咬牙切齿的话语。 “天澜!你自求多福,我还有要事处理!” 天棋离开,女人也失去了兴致,她一脸冷漠地望着巨大银幕道:“那老儿虽品格恶劣,但所言不假!” “我们的确不应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所以,你们之间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 说罢!女人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仅留下面面相觑的小女孩和九书。 女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行为,把小女孩被气得跺脚,在女人离开后,小女孩也觉得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小女孩望着巨大的银幕,一脸无趣道:“算了!算了!自己解决吧!懒得掺和你们之间的破事,省得心烦!” “额~” “额~” 剧情反转得实在太快,薛云和君逸尘一时有些茫然,而天澜脸上则是挂满了嚣张的笑容:“现在没了庇护你们的人,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说罢,天澜提枪直接轰向薛云二人。 ······ 雷极宗内宗,昏暗的大殿内,两双眼睛隔空而望。 雷诚望着前方雷庚,怯生生道:“爷爷,可否弄清那几人的来历?” 雷庚一脸阴翳,浑浊的双眼内闪过一缕寒芒:“仅有两人来历不明。” “哦?难道天底下还有风雨阁不知道的事?”雷诚讶然。 听闻‘风雨阁’三字,雷庚满是褶皱的脸一瞬铁青:“哼!风雨阁!早晚有一天,我要灭了他们!” 雷诚一脸疑惑:“风雨阁有什么办得不妥的地方吗?” 雷庚咬牙:“这次的事情,我们没从风雨阁得到一丝情报,即便酬金再多,他们也守口如瓶,若非从宗内得到消息,我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守口如瓶’四字用来形容风雨阁,着实有些滑稽,风雨阁靠贩卖情报营生,只要酬劳足够丰厚,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可此番,雷庚却碰了壁,无论他出多少酬劳,风雨阁对薛云情报一事都持四字态度,那便是:无可奉告。 雷诚一脸疑惑:“宗内那边怎么说?” 雷庚冷冷道:“那个野种是鬼族的人,他是薛百寿第九弟子,当年七圣之战他明明已经死去,却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 “他被冰倾城当做心肝宝贝,留在飞雪谷长达半年之久,若非此番九州盛会,冰倾城断不会让他离开!” “而君逸尘是逍遥阁君家遗孤,七圣之战时逃过一劫,被冰倾城收留在飞雪谷,与薛云情同手足!” “那个叫铸黎的,是铸黎一脉的唯一传人,他手中之剑,便是所有魂修梦寐以求的至宝——铸离剑!” “剩余两个来历不明的,一个叫龚羽,她的情报,我们知道得很少,宗内仅仅只能找到她在飞雪谷的时间,而无法弄清她之前经历。” “另一个叫天澜,他的情报更少,只知道他第一次出现是在山艮州齐云山脉,此后,他便跟随薛云一行,中途倒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但去向不明。” 雷庚说罢,若有所思的雷诚缓缓抬起头颅,他望着雷庚,双眼内杀意涌动:“您说君逸尘是君家遗孤,岂不是不久前的事便是他们做的。” 雷庚点头,而后冷声道:“的确是他们做的,所以没人打算放过他们,我已通报源族,等到第三场比赛开启,源族强者便会到此观战!” “届时,我们再点破那个野种的鬼族身份,到那时,雷覆天和雷天齐难辞其咎,少了他们二人,这雷极宗便是我们的了!” 雷诚得意笑道:“雷覆天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真得好好感激他!” 美梦成真,即便是心境如止水的雷庚也忍不住喜形于色:“不错,他还真是帮了我们不少忙,若我们能主宰雷极宗,必定封他个太上长老当当!” 雷极宗跟飞雪谷不一样,飞雪谷太上长老位高权重,地位和飞雪谷谷主一样,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而雷极宗太上长老却徒有虚名,实力虽强悍,但在宗内却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对了!”雷庚表情一瞬严肃起来:“明天会有贵客到外宗,你去把他给我请来!” 雷诚一怔,而后疑惑道:“是宗内的人?还是其他人?” 雷庚微笑道:“不是宗内的人,他是压倒我们现任宗主的最后一根稻草!待他来到雷极宗,你便将他给我带回府邸,好生安顿,切不可坏了大事。” “诚儿领命!” ······ 不出一刻,薛云便被天澜打得鼻青脸肿,而君逸尘刚刚复原的俊脸也在此刻变成了猪头。 天澜提枪指着二人,一脸得意道:“说!错没错?” 薛云和君逸尘都是硬骨头,若是没打之前,肯定规规矩矩地认错,但现在,二人已经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肯定谁都不愿认错,二人皆是咬牙切齿地望着天澜。 “好啊!看来都是身怀傲骨之辈,既然如此!便休怪我不留情面!”天澜说罢,正要提枪上前,却因薛云身后缓缓落下的二人停住。 雷覆天上前,拍了拍薛云的肩膀,随后对身旁二八年华的少女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望着回过头的薛云,二八年华的少女当即愣住:“你、你、你是薛公子?” 鼻青脸肿的薛云一脸疑惑地点头:“是我!怎么了?” 少女一脸尴尬地摇摇头,手上的储物戒指光芒闪烁,而后,一封信便出现在少女手中,少女将信递出,恭敬道。 “故人思君!还望薛公子认真阅读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