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墓室
司聪的魂魄毫无意识的在空中飘荡,不知要飘向哪里,落在何处,或许在某一刻,一个婴儿的降生,便是投胎成功的她。 等她的魂魄恢复意识时,眼前居然是一片漆黑。 鼻端的空气有些稀薄,感觉四周有些禁锢,她试着动了动脖子,头顶有轻微的响动。 慢慢地,全身都恢复了意识,血液从头顶流向僵麻的四肢,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 她呼出一口气,努力睁开双眼,去适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是真黑啊!无论她怎么睁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一点光亮皆无。 她动了动手指,触手是柔软的触感,她细细摸了摸,似乎是,锦被。 手腕上有微凉的东西,她晃了晃,好像是,玉镯? 她有些惊奇,她这是在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 后背的绵软在提示她那是厚厚的被褥,可是这一片漆黑又是什么玩意? 暗室?密道?指定不是妈妈的肚子里。 那她躺在床上又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惊觉,难道是.....? 抬手向四外摸索,刚伸出去,就遇到了阻碍,她顿了顿,指尖轻触,一点点的感受,心忽地沉了下去。 不死心的向上摸索,抬起腿踢了踢,彻底验证了她的猜测。 她在棺材中,活了过来。 奶奶的,她这是什么命? 死都不让死透了,还要她体验一回被活埋的滋味不成? 她懊恼极了,她是造了多少孽,要这般惩罚她,就不能给她个痛快吗? 司聪愤恨的蹬了蹬腿,呼呼的喘起粗气来。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窒息,慌忙稳住了呼吸。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或许,她的那些儿孙们还没走远,她要努力试一把,就是累死,也比憋死强。 她憋了口气,双手向上撑起,棺材板纹丝未动。 完了!盖棺定论,这是已经钉死了,她就是把胳膊怼折了,也推不开这厚重的棺材板啊! 万念俱灰的垂下手臂,手指落下处,是冰凉梆硬的陪葬品。 司聪灵机一动,推不开,可以试试挖啊! 于是,她拔下头上的金簪银簪,摸索着找到棺材板的缝隙,用力的划了下去。 金木相切的撕拉声音,令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粒子,可是那棺木却连一个渣都没掉。 毁了!这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十分的坚硬,想要挖出个洞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闷死在这? 郁闷了好一会儿,她长长一叹,算了,左右也是死,就是活着出了这棺材,也爬不出上头埋着的土。 她决定等死,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慢慢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头顶似乎有丝丝的气流涌动,司聪猛然睁开双眼,那里,似乎有条缝隙。 那就是说,或许她,还有救。 棺材不小,司聪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用力向上顶。 棺盖依然纹丝不动,她撅起屁股,用后背顶着棺盖,用力向上顶。 棺盖似乎是动了一下,司聪惊喜万分,接着用力顶。 耳边有气流穿过,司聪狂喜,用尽了全力将棺盖顶起一条缝隙。 一点微弱的光透过缝隙中闪了闪,司聪一阵心惊,难道是鬼火? 不应该啊?她才刚死了,头发不至于磷化啊? 难道是叶琛的?她真的与叶琛合葬了? 又摇了摇头,先不想这些,她可真是生了一群好儿孙啊,居然没钉棺盖,她是该感谢他们的马虎,还是该骂他们的不尽心呢? 她不敢松懈,可是能力已到了极限了,她随手捡起一个物件,塞到了那条缝隙中。 司聪累坏了,大口大口的吸着缝隙中涌进来的新鲜空气,有了力气后,又一次的向上顶起。 每顶起一点,司聪就塞进去一个随葬品,不知压碎了多少玉器珠宝。 无所谓了,只要能活着出去,这些身外之物又算什么!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她顶开了一角,司聪将手伸了出去。 她想推开棺盖,看来又是自不量力了,她这八十多岁老太太的小身板,推门都费劲,别说推这厚重的棺材盖了。 懊恼了半晌,她突然意识到,这棺材上方居然没有土? 难道是子孙们给她修了个墓室? 那刚才那点火光,就不是磷火,而是,长明灯? 哎呦呦!她不得不给阿安点赞,还给她留了一条活路,她总算没白疼他一场! 这样一想,就又来了精神,费劲巴力的在棺材里转了个身,双手扣在缝隙中,双脚使劲蹬在棺材的一头,缝隙终于是宽了些。 见有了希望,她继续用力,缝隙也越来越大。 不知歇了多少回,手掌都要断了,老腰差点折了,终于是推开了一条能爬出去的口子。 司聪先是伸出了双手,带着满头珠翠爬了出来。 眼前豁然明亮,她挡住眼前的光,微眯了眯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香案上摆着的牌位,心中了然,这里果然是间墓室。 适应了光线,向四周打量,墓室的不小,足有三间房那么大,布置也很豪华,泥塑的雕像摆满了墓室两侧。 她很是疑惑,虽然叶琛死了几十年了,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埋葬叶琛的只是普通的墓地,这墓室,难道是为她新建的? 抱着好奇的心理,司聪跨出了棺材,蹦了下来。 她所在的棺木的右手边,是另外一个棺木,与她这口棺材大小一样,漆封的新鲜程度皆一样。 司聪非常不解,新建墓室她还能理解,难道棺木也换了个新的?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不对!这间墓室不是她的,那旁边棺材里躺着的,也一定不是叶琛。 她缓步走到香案前,拿起其中一块,轻声念了出来。 “韩门先世子妃苏氏之位。” 司聪吃了一惊,世子妃?那旁边那位,岂不是世子? 放下手中的灵位,拿起另外一块,上面写着,韩门先世子铮之位。 司聪怔愣半晌,忽然抬起自己的手,凑在了眼前。 这不是她的手,虽然这双手也是枯瘦如柴,可是与她那双饱经风霜的手相比,一看就是个年轻女性。 她扔了那灵位,捏了捏自己脸,虽不饱满,但是很有弹性,根本就不是她那张布满皱纹松皮耷拉骨的脸。 回头再看向刚刚自己爬出来的棺材,差点咬碎了一口钢牙,她祖宗的,她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