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羊城和对面的港城一直保持有商业来往，那边经济好吗？”　　 “普通人吃的穿的，和咱们相比怎么样？”　　 邵厚信又问。　　 “说实在的，经济算是正常水平吧，没比咱们好哪里去。”　　 “普通人吃的穿的，和咱们四九城也差不多，荤腥稍微能多点。”　　 陈知行想了想道。　　 “荤腥多点就是好事啊。”　　 邵厚信感慨，又笑着道：“你在羊城有没有遇到港城的人，或者是那边的英吉利鬼佬。”　　 “港城的人和英吉利鬼佬我都看到了。”　　 “不过我不会英文，没有和鬼佬说话，倒是和港城的人闲扯了一阵。”　　 陈知行半真半假道。　　 “说说，港城那边咋样呢？”　　 邵厚信来了兴趣：“我听说那边全是有钱人，顿顿吃肉，根本吃不完。”　　 “港城那边有钱人确实多，但也只是少部分，那边贫富差距非常大。”　　 “至于说吃肉，大部分人确实吃得起肉，也有吃不起的人。”　　 “不过那边赚钱确实轻松，我听那个港城人说，他在港城做司机，一个月都能赚将近两百块钱。”　　 陈知行简短说道。　　 “两百块钱？”　　 邵厚信一脸震惊。　　 他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一百块钱呢。　　 “嗯，而且是两百块钱港币，换成咱们的钱，得翻倍才对。”　　 陈知行点点头。　　 “卧槽，要是给我开一个月四百块买的工资，我怎么不知道怎么花才好。”　　 邵厚信再次被震撼。　　 四百块钱的工资，放在四九城几乎顶天了。　　 而在港城，不过是一个司机的工资。　　 邵厚信直观的看到了两边经济发展的差距。　　 “邵队，有发现了！”　　 凿冰的公安忽然大喊一声。　　 “有啥发现？”　　 邵厚信连忙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去一边，低头问话。　　 “邵队，底下有人。”　　 另外一个公安手里握着铁钩子，勾住底下的玩意。　　 邵厚信瞪大眼睛看着。　　 王洪军更是踮起脚来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程虎几人在冰面上打孔，吸引了很多行人的注意力。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废水沟两旁站满了围观群众。　　 看到程虎等人在冰面下有收获，围观群众更是扎堆挤在一起。　　 “邵队，先疏散人群吧。”　　 “人太多容易把人挤的跌倒，而且等会尸体上岸，我担心这些人回去乱说。”　　 陈知行建议。　　 “你说的对。”　　 邵厚信点点头，吩咐两个公安上岸，驱散人群。　　 他办案不怕群众看，就怕群众以讹传讹。　　 例如他们现在捞上来一具尸体，一传二，二传三。　　 等传播出去，说不定就变成了公安在废水沟这边捞到十多具尸体。　　 四九城出了个杀人狂。　　 一个简单的案子，变成大案，要案。　　 两个公安引导人流离开。　　 然后两人分别站在废水沟一边，警示其他人不要靠近。　　 程虎和程豹下钩子，把尸体捞上来。　　 在水下泡的发白，湿漉漉的尸体捞上来一半。　　 “我的儿啊。”　　 忽然响起一道悲呼声，吓了程家兄弟一跳。　　 王洪军从岸边跳下来，站在冰面上，朝着程家兄弟跑去。　　 “邵队，你看着岸上，我下去陪着一起，免得出啥岔子。”　　 陈知行迅速跳到冰面上。　　 “我的儿啊。”　　 王洪军跑到程家兄弟边上，跪倒在地，看着露出冰面一半的尸体，脸上满是悲痛之色。　　 “王洪军同志，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先把尸体捞上岸吧。”　　 陈知行伸手搭在王洪军肩膀上，劝说。　　 王洪军悲痛大哭。　　 陈知行递给程家兄弟一个眼神。　　 两人会意，联手把尸体捞上岸。　　 湿漉漉的尸体迅速结冰，头发，脸颊，衣服等等，都覆盖上一层冰霜。　　 “知行，接着。”　　 邵厚信大喊一声，抛过来一卷黑布。　　 陈知行接住，盖在尸体身上。　　 “等尸体结冰，合力弄上岸，我安排人用挎斗车拉回去检验。”　　 邵厚信又喊道。　　 陈知行比划一个没问题的手势，蹲下身，伸手扶住王红军的胳膊：“王洪军同志，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王洪军继续痛哭，情绪难以自抑。　　 “王洪军同志，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找出杀害你家孩子的真凶。”　　 “绝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陈知行又道。　　 听到这话，王洪军眼中满是仇恨之色：“你说的对，不管是谁害了我儿子，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王洪军同志，不是你让凶手血债血偿，而是法律让凶手偿命。”　　 “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找到凶手。”　　 陈知行劝说。　　 他理解王洪军的感受，自己的亲人被人杀害，大部分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手刃仇人，为亲人报仇雪恨。　　 俗称血亲复仇。　　 但在现代社会，公民是没有权利进行血亲复仇的。　　 例如王洪军的情况，他儿子被人杀了，他动手杀了凶手，血债血偿。　　 但凶手也有亲朋，他们要不要继续杀王洪军呢。　　 如此杀来杀去，到最后一动手，为了不被别人杀，不给自己的亲人留隐患，只能灭户。　　 所以公民将复仇权利上交给官方，由官方执行惩罚。　　 这样便不会有循环的血仇。　　 如果官方不能执行正义，被害者一方执行血亲复仇，那是另外的事。　　 “找到凶手，必须要找到凶手，为我儿子报仇！”　　 王洪军恨恨道。　　 “你儿子的几个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你自己写下来，等会交给公安。”　　 “我们需要对你儿子失踪前的事，一一盘查。”　　 陈知行提示。　　 王洪军摸出笔和记事小本，一屁股坐在冰面上，开始写自己知道的信息。　　 七八分钟后，尸体基本上结冰硬化。　　 程家兄弟合力，把尸体搬运上岸。　　 两个公安接过尸体，放在挎斗车的挎斗里面。　　 一个公安开挎斗车，一个公安坐在后面，扶着尸体。　　 挎斗车发动机轰隆几声，消失在陈知行眼前。　　 邵厚信坐到陈知行自行车后面，跟着一起回公安局。　　 路上，陈知行把王洪军的家庭，以及死者王银川的情况告知邵厚信。　　 “可惜了。”　　 邵厚信听完案件介绍，感叹一声。　　 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到十八岁，只等王洪军给孩子安排一份工作，王银川干两年活，就能找对象成家立业。　　 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　　 邵厚信自己也是做父母的人，想想失去孩子的感受，心里都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