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歇一歇。”　　 潘三江大口喘气。　　 走道累就算了，核对各类数据太费脑子，干了一上午，脑瓜子都是懵的。　　 中午休息之后，两人继续干活。　　 等到快要下班的点，终于梳理到废料区。　　 “杨德林那帮人就是从这里开始干的，后面胆子越干越大，直接倒腾成品件。”　　 潘三江坐在椅子上，拧开水杯盖往嘴里灌，才发现壶里的水都喝完了。　　 “咱们在这里检查啥？”　　 陈知行询问。　　 “检查每天各个车间产生的废料重量是否有变动，再看厂里一天产生的废料总重量，以及往外拉的废料重量。”　　 潘三江起身：“走，回去。”　　 “不检查了？”　　 陈知行不解。　　 “明天再干，别耽误下班。”　　 潘三江咧嘴一笑：“这一周咱们就干这活，不着急干完。”　　 回到保卫科大楼，陈知行上三楼王玉成办公室，询问办理厂内牌的事。　　 “你来的正好，办事处的同事刚刚送过来，我寻思明天再给你。”　　 王玉成伸手一指长桌上的黄色信封：“你拿回去，自己挂在自行车前头，以后就可以在厂内骑车了。”　　 “厂牌每年一检，要是不在轧钢厂干了，厂牌也得回收。”　　 “谢谢王科长，今天我和潘三江同志巡检几大车间，腿都溜瘦了。”　　 “有了厂内牌，明天的活能好干不少。”　　 陈知行大喜。　　 “你这孩子，借我车用不就行了。”　　 “下回有事吱声，别自己吃闷亏。”　　 王玉成哈哈一笑。　　 离开办公室，陈知行找潘三江弄了几根铁丝，拿上工具，跑去停车棚那边。　　 把厂内牌安装到自行车龙头下方显眼地方，骑着自行车回到保卫科大楼。　　 翌日。　　 陈知行和潘三江骑车过去废料区。　　 “有个自行车是真省事。”　　 潘三江坐在自行车后面，美滋滋的。　　 查完了废料区，潘三江带着陈知行巡查其他位置。　　 危险化学品储存区，冷却水站，厂内供电站，油站等等。　　 都在他们这周要巡查的任务内。　　 陈知行对轧钢厂的各个区域，以及各个区域对应的职能越发清晰。　　 脑海中构建起轧钢厂园区的简易地图。　　 巡检第四天。　　 潘三江和陈知行检查几个食堂。　　 有了自行车，两人出发的时候用背包装上饭盒和水杯，到了饭点不用跑回去拿。　　 干活更加顺畅。　　 检查到傻柱的一食堂，陈知行简单打了个招呼，有潘三江在边上，他也不好跟刘岚干点啥。　　 只是冲着刘岚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刘岚做了个‘呸’的嘴型。　　 陈知行看着刘岚那张小嘴，心里蠢蠢欲动。　　 老娘们啥都会，特别那条舌头，贼灵巧。　　 不论是刮还是挑，都像是拨在陈知行心尖上。　　 小姑娘哪能比得了。　　 检查完一食堂，潘三江提出在食堂歇会，顺便等着吃饭。　　 陈知行自然没有意见。　　 到了饭点，两人买票打饭。　　 坐在食堂里头吃饭。　　 “陈知行，孔组长说让你回去一趟。”　　 几个保卫员过来打饭，看到两人，过来道。　　 “孔组长找我啥事啊？着急不？”　　 陈知行抬起头。　　 “倒是不着急，至于啥事，你回去就知道了。”　　 保卫员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似乎等着看陈知行的笑话。　　 “老魏，有事说事，别藏着掖着。”　　 潘三江看出不对劲，催促问道。　　 “陈知行，你胆子可不小啊，在外面胡吹自己是保卫科外勤组组长。”　　 “要不是那人在门口跟站岗人员说，找外勤组组长陈知行，咱们还不知道呢。”　　 “孔组长把人接到办公室问话，你小子想想回去怎么办吧。”　　 被潘三江称呼为老魏的保卫员说出实情。　　 边上几个保卫员不再隐藏脸上的嘲讽笑容。　　 觉得陈知行在外面胡吹海螺，各种装逼。　　 现在让人找到厂里来，等于是牛皮吹炸了。　　 炸了不打紧，保卫科几个组长都知道了这事，看陈知行怎么收拾烂摊子。　　 潘三江摸出大前门，散给老魏一根，表示感谢。　　 转头看向陈知行，一脸严肃：“你说实话，在外面干啥了？冒充外勤组组长的名头办事，这事可不小。”　　 陈知行眉头一挑，想到之前一件事，连忙道：“潘叔，你放心，我在外面没干坏事。”　　 “晚点跟你解释。”　　 说完，陈知行埋头扒饭。　　 冒充外勤组组长的事，他只干过一次。　　 为了震慑渣滓，陈知行自称是外勤组组长，而且跟那个妇女承诺，再有事可以来轧钢厂保卫科找他。　　 现在女人找了过来，肯定是碰到事了。　　 一分钟不到，饭盒里的饭菜让他造的干干净净。　　 “饭盒和包都放这儿，我给你洗得了。”　　 “你赶紧去办事。”　　 潘三江皱眉道。　　 “谢了潘叔。”　　 陈知行快步朝着食堂外走去。　　 骑车回去保卫科大楼的路上，他又碰上几个过来打饭的保卫员。　　 这几人都用玩味的目光看着陈知行，显然已经知道了陈知行冒充外勤组组长的事。　　 陈知行压根不在乎其他人看法，只想快点赶回去。　　 来到保卫科大楼，他还没进入103办公室，就听到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咦，怎么听着像是王军山的声音？’　　 陈知行脑海中闪过念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进入办公室。　　 目光一扫，他看到孔睿达，王军山，以及坐在椅子上的妇女三人。　　 妇女手里还抓着一个小包袱。　　 “陈小兄弟。”　　 妇女看到陈知行，连忙站起身。　　 “同志，是又遇到困难了吗？”　　 陈知行急忙问。　　 “没有，我家那口子放出来，不敢对我和孩子动手了。”　　 “他凶我一句，我说要找陈组长过来，他就缩脖子。”　　 妇女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那就好。”　　 “我还以为你家男人又对你和孩子动手，还寻思不应该才是。”　　 陈知行满脸笑容，偷偷瞟了孔睿达和王军山一眼。　　 两人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到刚才妇女说的那一声‘陈组长’。　　 “这次过来，我是想谢谢你。”　　 “那天要是没有你帮忙，我，我都不敢想现在会是啥样。”　　 妇女举起手里的小包裹，递给陈知行：“这是我在家做的一点煮花生，请你一定要收下。”　　 “煮花生就不用了，你留着给孩子们吃。”　　 陈知行摆摆手。　　 “家里有，孩子们都吃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要不收下，我就不走了。”　　 妇女很坚持。　　 “那好吧。”　　 陈知行接过小包裹，解开之后，把熟花生倒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把布递回给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