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主厨赵立壮，这人和我有过节。”　　 王传福说了起来。　　 陈知行等人听着。　　 王传福和赵立壮之间的关系，说过节有点夸大了，算是工作中的矛盾。　　 领导干部招待贵宾或者加餐，需要从养鸡场这边供货。　　 由王传福挑选鸡子，交给食堂的人。　　 之前有一次，王传福挑了一只偏小的鸡，赵立壮不满意，要王传福挑大点的鸡子。　　 王传福懒得换，说自己给啥，食堂就做啥，没有让食堂挑挑拣拣的道理。　　 当然了，主要是他舍不得挑大鸡送去食堂。　　 两人因为鸡子的大小，吵了一架。　　 “他想要我挑大鸡，因为领导干部吃不完桌上的菜，到最后那些剩菜剩饭都是食堂的人包了。”　　 “我把大鸡送过去，到了年底，我的工作任务完不成怎么办？”　　 王传福说起这事，心里还很生气。　　 上级单位从养鸡场调鸡子，不是按只，而是按重量算的。　　 例如一次调两千斤鸡子，供应某个区域或者单位。　　 王传福当然要保留大的鸡子，应对上级下达的任务。　　 而对赵立壮来说，养鸡场送来食堂的鸡子越大越好，一桌菜领导干部吃不完，都落在自己兜里。　　 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有工作上的摩擦。　　 “这还不简单，要是让我来做，那些领导干部吃不完的剩菜，隔三差五分你一顿呗。”　　 邵斌很自然的道。　　 “小伙子，你是会做人的，赵立壮要是有你这份脑瓜子，我用得着跟他掰扯吗？”　　 王传福呵呵一笑。　　 陈知行抿了抿嘴。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评价。　　 王传福不想送大鸡给食堂，主要是自己捞不着半点好处。　　 送小鸡送大鸡都一样，那肯定优先保证自己能完成生产任务。　　 “其实说实在的，赵立壮他要是跟我好好说话，给我散根烟，我也不跟他计较。”　　 “他给领导干部做饭，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还说要把我不给他送大鸡的事跟领导反映。”　　 “嘿，我还偏偏不服气了，到现在他也没能拿我咋的。”　　 王传福颇为傲气道。　　 “养鸡场归你管，这种小事肯定得你说了算。”　　 “领导干部要是因为这点小事来说你，传出去还要不要脸面了。”　　 程虎吩咐道。　　 “对，是这个道理。”　　 王传福很高兴：“你们几个小伙子，都是明白人。”　　 “会不会是赵立壮心怀不满，故意把鸡闷死，破坏王传福同志的生产任务？”　　 程豹提出猜疑。　　 “不排除这个可能，先去养鸡场看看情况，晚点叫赵立壮过来问话。”　　 陈知行拍板。　　 “要真是赵立壮这个狗日的弄的，那这回他指定是废了。”　　 王传福恼火道。　　 “怎么说？闷死鸡子算是犯了大错误吗？”　　 程虎好奇道。　　 “故意破坏生产任务，还不算是犯大错误吗，公社必须得批斗他。”　　 “他岗位都保不住。”　　 王传福恶狠狠道。　　 “我去，这事这么严重呢。”　　 邵斌惊呼道。　　 “双桥公社的任务是生产农副产品，这件事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往小了说是恶意打击报复，破坏团结，往大了说是破坏国家建设。”　　 “可不是小事。”　　 陈知行阐述自己的想法。　　 “小陈同志，你不愧是领导干部，说出的话就是有水平。”　　 王传福冲着陈知行伸出大拇指。　　 几人来到养鸡场。　　 一股鸡屎混合着各种奇怪味道形成的臭味传来，程虎等人纷纷捂住鼻子。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今天早上养鸡场又死了一只鸡，天天死一只，一点招都没有。”　　 王传福抱怨道。　　 “带我们去看看那只死了的鸡。”　　 陈知行道。　　 王传福在前面带路。　　 沿途有几个养鸡场的工作人员，跟王传福打招呼。　　 “他们都住在这里吗？”　　 陈知行目光扫视工作人员。　　 “住在养鸡场外面，公社特意为饲养人员建造了小屋，别的养猪养羊的也是这样，方便照顾，看管牲畜。”　　 王传福介绍。　　 几人来到一个小办公室前。　　 王传福推门进入。　　 办公室内两个青年起身：“王伯。”　　 “都坐吧，我领保卫员同志了解一下咱们养鸡场的情况。”　　 王传福随意摆了摆手。　　 陈知行已经注意到摆放在桌子上，已经死了的一只老母鸡。　　 “喏，今天早上死的就是这只鸡。”　　 王传福拎起桌上的死鸡，展示给陈知行等人看。　　 “我来看看。”　　 陈知行开启技能蛛丝马迹，接过死鸡。　　 他一只手抓住鸡的一对翅膀，另外一只手按压鸡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处位置。　　 鸡头正常，脖子正常，鸡胸，骨架正常。　　 鸡翅膀，鸡脚正常。　　 最后陈知行看向鸡屁股，眼瞳缩了一下。　　 “虎哥，你们几个也看看。”　　 陈知行不露声色，把死鸡交给程虎等人。　　 程虎几人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东西，纷纷摇头。　　 “王传福同志，麻烦带我去外面看看活鸡，我对比一下。”　　 陈知行提出要求。　　 “这个好说。”　　 王传福很随意道。　　 他打开门，带着四人走出办公室，伸手从鸡窝里面抓出一只鸡，递给陈知行。　　 “谢谢。”　　 陈知行接过鸡子，按照之前的检查流程，重复一遍。　　 特意关注了鸡屁股位置。　　 果然和死去的鸡子不一样。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陈知行又检查了三只鸡。　　 死鸡和活鸡的不同点，就在鸡屁股。　　 ‘尼玛，这人玩的有点变态啊。’　　 陈知行在心里吐槽。　　 一般来说，家里杀鸡都是抹脖子。　　 如果在养鸡场杀鸡，为了不造成什么动静，闷死是最好的办法。　　 捅鸡屁股捅死，这种杀鸡手法着实有些雷人。　　 “王传福同志，麻烦带我走一圈之前鸡子死亡的地点。”　　 陈知行继续提出要求。　　 “陈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程虎询问。　　 程豹和邵斌一脸懵逼。　　 至于王传福，那更懵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陈知行有什么发现。　　 “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知行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反问一句。　　 “你让王传福同志带你去那些鸡的死亡位置，是在缩小作案人可能的位置。”　　 “证明你心里肯定有了猜疑对象，只是需要更多的证据来验证。”　　 程虎老老实实回答。　　 程豹和邵斌脑海中稍微有点触动。　　 至于王传福，还是一脸懵逼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