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吃饭了吗？要不要添一口。”　　 袁秀芬起身，笑着邀请。　　 “不了，我过来是跟你们商量，转让陈甲田工作岗位的事。”　　 易中海领着中年男人进门，主动为男子介绍：“冯主任，这位是陈甲田的爱人袁秀芬，这位是陈甲田的儿子陈知行。”　　 介绍完陈家，易中海又为陈家人介绍中年男子：“这位就是我们轧钢厂后勤科冯主任。”　　 “领导您好，快请坐。”　　 “知行，给领导倒茶。”　　 袁秀芬赶忙接待。　　 陈知行起身，拿出两个搪瓷杯，倒入热水，各丢入一颗花茶。　　 递给冯向荣：“冯主任，喝茶。”　　 冯向荣不苟言笑，接过搪瓷杯。　　 陈知行目光和冯向荣对视一眼，心中一动。　　 他从这位冯主任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名为憎恶的情绪。　　 获取‘人心难测’技能之后，陈知行还是头一回遇到，不勘测就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浓烈恶意的人。　　 “一大爷，喝茶。”　　 陈知行不动声色，继续递茶。　　 主动使用‘人心难测’技能，勘测眼前两人。　　 虽然易中海也对他有恶意，但和冯主任的恶意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易中海的恶意，大致相当于不喜欢陈知行的程度。　　 而那冯主任的恶意，几乎到了要给陈知行来几刀的地步。　　 易中海对他的恶意，来源于不喜欢陈知行这个人，或者不喜欢陈知行办的事。　　 那冯主任呢？　　 难道是自己开了高价，对方非常不爽。　　 不爽就不做这笔生意呗，这么大恶意干啥？　　 陈知行在心里分析，吐槽。　　 “陈家嫂子，你们家刚刚报完价，我们冯主任就来了，可谓是非常有诚意。”　　 “只是你们家报的价，不像是有诚意的样子啊。”　　 易中海率先开口。　　 “我们家报的价怎么了？”　　 袁秀芬不解，看向陈知行。　　 “知行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你娘商量商量？”　　 “冯主任是想要买你家的岗位，可你不能漫天要价啊。”　　 易中海一瞅当即明白了，报价的事是陈知行一人所为，批评道。　　 “知行，你报了个什么价啊？”　　 袁秀芬询问。　　 “妈，我报了个合适的价格，听我的。”　　 陈知行一句话稳定母亲，目光落在易中海身上：“一大爷，这事说到底，是我家和冯主任做一个交易。”　　 “我报出的价，冯主任还没说啥，你急什么？”　　 “甭管最后多少钱成交，能让你多掏一分钱吗？”　　 “咱们两家住一个大院呢，你不帮我家说话，帮冯主任说话，说不过去吧？”　　 一顿夹枪带棒，说的易中海脸皮发胀。　　 最后只能干笑两声：“我也是一片好意，希望你们能谈妥，毕竟这对双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嘛。”　　 “那我谢谢您嘞，既然冯主任到了，那还是冯主任亲自谈吧。”　　 陈知行懒得继续打嘴皮子。　　 说到底，易中海在这场交易中，只是一个掮客。　　 而且是个站歪了队的掮客。　　 陈知行和他谈，没用！　　 “小伙子，你要的价太高了，没有你这么做交易的。”　　 冯向荣淡淡开口，表达不满。　　 确实很有领导的做派。　　 “冯主任，我要的价真不高，您听我算算账。”　　 “顶岗入职轧钢厂保卫科，实习月工资23，一年工资276块钱。”　　 “转正时间一般是一到三年，有您运作，一年转正指定是板上钉钉，工资提升到32.5，一年到手390。”　　 “三年回本，岗位等级提升了，工资还能往上升，咱们往长远看，这笔交意您怎么都是赚的。”　　 陈知行一顿唠。　　 袁秀芬在边上听着，感觉有些眩晕。　　 儿子到底开了个啥价啊，让人三年不吃不喝才能回本。　　 “你还提了三张票据，那可不好弄啊。”　　 冯主任为难道。　　 “对别人而言，三张票据肯定不好弄，但您是谁？您是轧钢厂后勤科主任啊。”　　 陈知行侃侃而谈：“我要三张票不是瞎闹，您看，自行车我以后上班用得着。”　　 “我妈身体不好，等我上班了家里没人陪着她，有个收音机能给她解解闷。”　　 “我妈没法工作，家里添置一台缝纫机，她能接点缝补的活，都是能用得着的玩意。”　　 冯主任有些不高兴：“你家能用得着，所以全管我要？”　　 袁秀芬在一旁听的心里打鼓。　　 钱要的多就算了，还加上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收音机票，这要求也太苛刻了。　　 袁秀芬决定看看情况，要是谈崩了，她就开口留人。　　 “冯主任，我家可是拿保卫科的岗位跟您做交易,岗位是我们家的立身之本。”　　 “卖掉了岗位，肯定想多拿点保障。”　　 陈知行道。　　 “知行啊，你中专毕业，街道会给你分岗位的。”　　 易中海开口提醒。　　 帮冯主任建立砍价优势。　　 “一大爷，要是街道不给我分岗位，这个岗位根本不可能拿来交易。”　　 “再说了，街道分配的岗位，你敢说一定比保卫科的岗位好吗？我把岗位转让出去，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陈知行心里暗骂一句老登，条理清晰的辩驳。　　 冯主任沉默思考。　　 沉郁的氛围持续了将近两分钟。　　 最后冯主任幽幽的看了陈知行一眼：“好，就依你报的价。”　　 “谢谢冯主任。”　　 陈知行咧嘴一笑。　　 结果比他预料的还要好。　　 要是冯主任砍价，陈知行可以降价一百，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完成了交易。　　 “走吧，去街道那边开证明，把事办了。”　　 冯主任似乎很着急要把事办下来，催促道。　　 “冯主任，我还没吃饭呢。”　　 陈知行指了指餐桌。　　 “你先吃饭吧，我在外面等你会。”　　 冯主任放下搪瓷杯，转身离开。　　 搪瓷杯中的花茶一口没喝。　　 易中海催促道：“你小子快点吃饭，别让领导等太久。”　　 说完，他跟上冯主任的脚步。　　 “都谈完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等两人离开，陈知行吐槽道。　　 “先吃饭，别让人等着，不礼貌。”　　 袁秀芬给陈知行夹菜。　　 陈知行埋头扒饭。　　 “别太着急，小心噎着。”　　 袁秀芬把搪瓷杯放在陈知行边上。　　 五分钟不到，陈知行风卷残云，把大半饭菜塞入胃里，又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　　 “妈，我跟冯主任出去办事，你在家歇着。”　　 陈知行把背包挂在肩膀上。　　 “你这孩子，怎么开那么高的价格，得亏冯主任没有跟你计较。”　　 袁秀芬有些不喜道。　　 觉得自己家赚了别人便宜，良心不安。　　 刚才陈知行吃饭，她不好说话，现在忍不住开口。　　 “妈，你觉得冯主任是个傻子吗？”　　 陈知行反问一句。　　 “瞎说什么胡话，人家能做到领导，怎么可能是傻子。”　　 “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　　 袁秀芬看了一眼大门外，伸手要敲陈知行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