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行竖起自己的记录本：“询问记录是公安的办案证据，除了我们能看，学校其他人都没有资格查看。”　　 “你安心回去歇息，任何事都不会有，欺负钱玉珍的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群芳这才放心，起身离开办公室。　　 “果然是有校园霸凌事件！”　　 等赵群芳离开，邵厚信愤怒低喝。　　 他是公安，同样是有儿有女做父亲的人。　　 校园霸凌会对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邵厚信非常清楚。　　 钱玉珍选择轻生，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四人得带去局里审讯，不给任何人安排的机会。”　　 陈知行点了点写在记录本上的四个名字。　　 邵厚信点了点头，正要说话，门外进来一个人。　　 正是钱玉珍在三班的朋友孙建设。　　 “公安叔叔，我要跟你们反映情况。”　　 “钱玉珍她是被人逼着跳楼的！”　　 孙建设一进门，不等邵厚信询问，直接告状。　　 表现的非常激动。　　 “孙同学，你别着急，慢慢说。”　　 邵厚信一脸和蔼。　　 他最喜欢孙建设这种人，审问的时候不用动脑子，也不用想什么审问策略。　　 对方怀着帮助朋友，惩恶扬善的心态，全部交代。　　 “钱玉珍经常被万美华她们几个欺负，全班同学都知道，老张根本不管。”　　 “她们撕烂钱玉珍的书本，把她的笔弄断，故意把雪球塞到她衣服里。”　　 “课间休息的时候，她们还把钱玉珍叫去厕所，我进不了女厕，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肯定没干好事。”　　 孙建设一连串吐出憋在心里的话。　　 看到钱玉珍跳楼，孙建设心里很难受，恨不得万美华她们几个死。　　 现在有了机会，必须帮钱玉珍执行正义。　　 “孙同学，你给的信息非常关键，对我们很有作用。”　　 “根据你的话，我们锁定了几个恶首，一定能还钱玉珍同学公道。”　　 邵厚信送上吹捧，激励孙建设继续说。　　 “还有老张，他更不是个东西。”　　 孙建设如同打了鸡血：“钱玉珍被人欺负，他屁都没有一个。”　　 “我听说万美华她爸在纺织厂做领导，老张的儿子在纺织厂干活。”　　 “他们狼狈为奸！”　　 陈知行脑海中闪过四个字：利益交换。　　 学校里面，张老师保证万美华在班级没人敢惹，纺织厂里万美华她爹照顾张老师儿子。　　 有了这层关系，万美华在班级里欺负钱玉珍，张老师自然当做没看到。　　 也正是因为张老师的放纵，导致万美华越发肆无忌惮，引发了钱玉珍轻生事件。　　 一瞬间，陈知行心中满是愤怒。　　 邵厚信同样如此，他沉声道：“我们会对张老师的儿子以及万美华父亲职位进行调查，如果事实如此，我跟你保证，张老师一定会被学校开除。”　　 孙建设脸上满是喜悦：“老张确实不配做老师，我们每一届的同学都说，他是最差的。”　　 “他还喜欢收家长的礼物，谁给他送礼，他就把谁调到前面坐。”　　 “我爸也给他送过烟，我还是后面才知道的。”　　 说到这里，孙建设一脸气愤。　　 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学习，给老师送礼，极大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你反映的问题，我们都做了记录，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邵厚信温和道。　　 “差不多了吧，你们再问问其他同学，特别是座位坐在前面的同学，他们的家长肯定也给老张送了礼。”　　 孙建设气愤道。　　 “我们会的，如果情况如你所说，张老师丢掉工作都不够，他得坐牢。”　　 邵厚信沉声道。　　 “要坐牢？”　　 孙建设很是惊诧，语言中透出几分慌张：“我只想让他滚出学校，没想送他去坐牢。”　　 “孙同学，张老师会不会滚出学校，坐不坐牢，跟你没有关系。”　　 “关键是张老师他自己做了什么，他作恶多端，自然会得到法律的惩罚。”　　 “你能理解这个道理吗？”　　 邵厚信宽和道。　　 “对，叔叔你说的是。”　　 孙建设点点头，心里的不安缓缓消失。　　 “行了，你回去歇着，叫邱丽群过来。”　　 邵厚信笑道。　　 孙建设离开。　　 “知行，你怎么看？”　　 邵厚信趁着有空，征询陈知行的意见。　　 “如果孙建设说的是真的，这件事脉络很明显了，万美华父亲和张老师有利益来往，因此她能够在班级里组建小团体，霸凌其他同学。”　　 “钱玉珍因为家庭贫困，心理自卑，遭遇她们的霸凌。”　　 “正常来说，钱玉珍应该会把学校遇到的不公跟父母说才对，她一直不说，一个人承受，我怀疑她的家庭情况会不会不是很和谐。”　　 陈知行斟酌着道。　　 人是动物，被欺负了会嚷嚷。　　 钱玉珍被欺负了，一直不嚷嚷，等到承受不住了直接跳楼。　　 这种情况不是很合理。　　 “也有可能钱玉珍知道家里条件差，不想让父母操心，一直隐忍，没想到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　　 邵厚信提出自己的想法。　　 “都有可能。”　　 陈知行点点头：“我们等会多询问几个学生，等去医院的同事回来，让他们兵分两路，一个去钱玉珍家里走一圈，问问钱玉珍父母，一个回局里查看张老师他儿子和万美华父亲的关系”　　 “基本上查完这两点，这个案子可以定调了。”　　 “嗯，我同意你的意见。”邵厚信附和。　　 这时门外走过来一个大姑娘，正是邱丽群。　　 “你好，公安叔叔，我是邱丽群。”　　 邱丽群问了个好，坐在陈知行和邵厚信对面的椅子上。　　 她双手握在一起，有些紧张。　　 “邱丽群同学，我们是人民公安，为人民服务，你不要害怕。”　　 “听别的老师反映，你和钱玉珍关系挺好，有这回事吗？”　　 邵厚信笑着问话。　　 “嗯，我家和她家隔得近，每天一起上下学。”　　 邱丽群小声道。　　 “听其他同学反映，钱玉珍在班级被小团体霸凌，你了解其中的情况吗？”　　 邵厚信平和问道。　　 不让邱丽群思考该不该说，而是直接挑明，他已经掌握了钱玉珍被人霸凌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