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不是我吹，这小子交到我手里，半天就给他干废。”　　 “不出三天，保管哭爹叫妈的求你给他调岗。”　　 杨长福嘿嘿笑道。　　 “把握好尺度。”　　 杨德林平淡吩咐。　　 对付一个新任职的保卫科新人，压根用不着他这个组长出手。　　 一句话安排的事。　　 “我办事，你放心。”　　 杨长福信心十足。　　 收拾一个刚刚入职的毛头小子，再简单不过了。　　 保卫科的活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看怎么干。　　 对杨长福这种干了十多年的老油条来说，炮制人的法子信手拈来。　　 保卫科更衣室。　　 “潘叔，你也看到了，人家就等着干我。”　　 “下回这种事，你别吭声，杨德林是组长，他咋安排我咋干。”　　 “干满一个月，我就上外勤组了，到时候爱谁谁。”　　 陈知行主动开口。　　 “话是这么说，能少遭点罪，尽量还是少遭点罪。”　　 潘三江有些自责。　　 他人微言轻，护不住小辈。　　 陈知行更是懂事的让他觉得惭愧。　　 身为当事人，陈知行心知肚明。　　 所谓的去了外勤组，就摆脱了杨德林的纠缠，不过是宽慰潘三江的话罢了。　　 陈甲田因为撞破了对方的事被杀，对方肯定不会让他待在保卫科。　　 可以说，陈知行在保卫科，对于杨德林等人而言，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哪怕陈知行调去外勤组，杨德林也不会放手。　　 杨德林管不着外勤组，保卫科还有个副科长冯开济呢。　　 对于陈知行而言，想要待在保卫科，就得和杨德林等人干到底。　　 除非他做一个缩头乌龟，灰溜溜跑去别的厂。　　 那可能吗？　　 换上保卫科夏季工装，陈知行正了正头顶帽子，转身面对潘三江：“潘叔，咋样？”　　 “啧啧，这一套放你身上，真合适。”　　 潘三江眼睛微亮，有些郁闷道：“你小子以后找媳妇，肯定比我家占福容易得多。”　　 也不怪潘三江为自己的儿子潘占福担忧。　　 他自己是个五短身材，生出来的儿子潘占福也不高，一米六五的样子。　　 陈知行个头高，约莫一米八。　　 大灾荒刚刚过去，年轻一辈身高大部分都在一米七以下，一米八的陈知行放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保卫科夏季工装，上身是白色衬衣，中间是一条褐色皮带，下身是一条蓝色的长裤。　　 穿在陈知行身上，衬托的他身姿挺拔，精神勃发。　　 任谁看到都得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小伙。　　 “潘叔，占福是城市户口，中专毕业分配到好工作，他的婚事哪用你操心。”　　 “等他进入单位，单位里面的叔叔阿姨肯定给他介绍姑娘。”　　 陈知行笑着道。　　 “呵呵，希望吧。”　　 潘三江脸上露出笑容，带着陈知行过去食堂。　　 半路上，两人遇到好几群女工。　　 年轻的女工偷偷打量陈知行，引来其他年长的女工打趣，传来一片欢笑声。　　 陈知行假装看不着。　　 “看看你小子，多受欢迎。”　　 潘三江看在眼里，不放心的叮嘱：“找对象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有心仪的姑娘，可以接触试试，优先看姑娘的品性，还有，对方的家庭情况也很重要。”　　 “合得来就好好处，合不来不能玩弄别人感情，名声很重要。”　　 “知道了叔。”陈知行点点头。　　 心里很感动，潘叔对他确实没得说。　　 两人来到食堂。　　 潘三江带着陈知行来到买餐票的窗口。　　 一边告诉陈知行买票就餐的流程，一边掏出钱买餐票。　　 他直接买了三份，递给陈知行一份餐票：“今天是你头一天上班，我请你。”　　 “叔，我带钱了。”　　 陈知行哪好意思。　　 “跟我别见外，下回换你请回我。”　　 潘三江挥了挥手。　　 陈知行也没再说什么，往后日子长着呢，他多请潘叔吃几顿。　　 两人进入排队队伍中。　　 “一食堂伙食的饭菜味道，在咱们厂里三个食堂中算是不错的，过来打饭的人多。”　　 “你以后来这边就行。”　　 潘三江继续介绍。　　 又说起不同伙食对应的价格。　　 在食堂吃饭有个好处，不用粮票。　　 单位负责一顿午饭，一般来说一毛五分钱能搞定。　　 加两馒头也就多五分钱，哪怕是成年壮汉，也能吃饱。　　 两人来到打饭窗口。　　 陈知行看到窗口后面，拿着铁勺的傻柱，顿时乐了。　　 “柱哥。”　　 “呦，知行啊。”　　 傻柱呵呵一笑，随即想起了什么：“我去，你不是把你爹的岗位转出去了吗，怎么还是来保卫科上班了？”　　 “你忘了，我中专毕业，又分配到保卫科了。”　　 陈知行把手里的餐票递过去，打开饭盒：“柱哥，晚上我在家请客，你来帮我掌勺啊。”　　 “行啊，你准备好材料，我给你办的妥妥的。”　　 傻柱抡起铁勺，在菜盆里头一挖，扣入陈知行的饭盒中。　　 “谢了啊柱哥。”　　 陈知行摆摆手离开。　　 潘三江随便找了个座位，和陈知行一起吃饭。　　 “下午杨长福要带你去站岗执勤，我跟你说说这里头的规矩。”　　 潘三江边吃饭边说。　　 内勤组负责站岗执勤的工作，每个大门出入口都放置有岗亭。　　 一般是两人一组，工作时间八小时。　　 两人站岗时间错开，每次站岗两小时。　　 分别是abab站岗，这样一个班次下来，每人站岗四小时，一天的活就算是完事。　　 站岗前要去枪械库领取步枪，站在岗位上必须得板板正正，哪怕顶着烈阳，大雨，那也得撑着。　　 等下一个班次的保卫员过来交班，上一个班次的保卫员才能下班。　　 下班前得去枪械库上交枪械，清点弹药。　　 枪械的使用非常严格，要是出了岔子，那必吃处分。　　 吃饭一般由不站岗的那人帮忙带饭。　　 潘三江布包里两个饭盒两个水杯，就是他和另外一个保卫员的。　　 陈知行安静听着。　　 心里大概摸清楚了站岗这活的要求和规矩。　　 “杨长福指定要为难你，你自己把握尺度。”　　 “在规矩内的，你就照做，在规矩外的，当他是放屁。”　　 “出了事咱们找严科长，严科长不处理问题，咱们就找杨厂长。”　　 “咱们就普普通通一工人，干一份活养家糊口，别有什么压力。”　　 潘三江笑着说道。　　 “潘叔，你真是个有智慧的人。”　　 陈知行吹捧一句。　　 “屁的智慧，我是升不上去了，只能这么干。”　　 潘三江哈哈一笑。　　 吃完了饭，陈知行递给潘三江一根大前门。　　 洗碗的时候，顺便给潘三江把碗也洗了。　　 “潘叔，你先忙吧，我找我们院的何雨柱唠唠嗑。”　　 陈知行把洗干净的碗筷递给潘三江。　　 “那行，你看着上班时间，别让人挑你毛病。”　　 潘三江接过碗筷，放入包里。　　 他还得给自己的搭档送饭送水，不能耽误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