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行，今天你跟着杨长福同志接受上岗培训。”　　 杨德林吩咐。　　 “好的组长。”　　 陈知行板板正正回道。　　 “先拿拖把把地面清理清理，然后整理一下办公室桌面。”　　 杨德林继续吩咐。　　 陈知行挑了挑眉。　　 妈蛋，让我干杂活是吧。　　 “怎么，你对我安排的工作有意见？”　　 杨德林脸色一板。　　 “没有意见，保证完成任务。”　　 陈知行大声喊道。　　 杨德林咧嘴一笑。　　 他是领导，吩咐底下员工干活，那就是工作任务。　　 这事放在那里，都是他有理。　　 “副组长，咱们组的拖地工具在哪里？”　　 陈知行改口喊副组长。　　 不让我舒坦，你也别舒坦。　　 “杨长福，带陈知行同志工作。”　　 杨德林安排人手。　　 “走吧。”　　 杨长福道。　　 陈知行跟着杨长福，来到洗涤室。　　 “这里有水桶，拖把，扫把，抹布，需要啥自己取。”　　 “用完了还回来。”　　 杨长福伸手一指。　　 陈知行取了一个水桶，一把拖把，还有两块抹布。　　 在自来水龙头下打了半桶水，他拎着水桶回到办公室。　　 一言不发，双手握着拖把拖地。　　 杨长福心里那个舒服。　　 昨天跟组长叫板，今天让你撅着屁股拖地。　　 看你还嘚瑟不。　　 杨德林坐在座位上，翘起二郎腿。　　 悠哉悠哉的看着陈知行拖地。　　 陈知行拖啊拖。　　 拖到整个拖把黑黢黢的。　　 来到杨德林边上。　　 双手握着拖把，往杨德林脚边拖过。　　 唰的一下，杨德林脚下干干净净的蓝色钉鞋，多了两条黑色污渍。　　 “陈知行，你在干什么！”　　 杨德林放下二郎腿，站起身怒喝。　　 “拖地啊。”　　 陈知行又把拖把往前一伸，弄脏了杨德林另外一只鞋。　　 “你故意往我脚边拖是吧？”　　 杨德林气的脸红脖子粗。　　 “这话说得，你瞅着我来拖地了，不让让位置，还怪起我来了。”　　 陈知行单手握着拖把，浑然不在意。　　 “好好好，你拖，我让开。”　　 杨德林跑到杨长福边上，伸手指着陈知行：“给我拖得干干净净的，拖完我来检查。”　　 陈知行把拖把靠在墙边，拿了条抹布，擦拭杨德林的办公桌。　　 手一挥。　　 杨德林办公桌上摞起的一叠文件，全部洒落在地上。　　 “擦，失误了。”　　 陈知行把抹布啪的一声摔在办公桌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陈知行，你能不能好好干？！”　　 杨德林气的眼睛充血。　　 “我现在不就在好好干吗，你还想我咋的。”　　 陈知行双手一摊。　　 自己咋说也是个24级办事员，让他干拖地擦桌子这些活，羞辱谁玩呢。　　 反正在内勤组干一个月活，他就去外勤组。　　 杨德林也没有权利开除他。　　 大家一起玩呗。　　 “好好好，你别干这活了，拎暖壶打热水去。”　　 “杨长福同志，你跟着陈知行，督促他好好干。”　　 杨德林挥了挥手，又丢出一个活，支走陈知行。　　 多看陈知行一眼，杨德林觉得自己要气炸。　　 杨长福带着陈知行过去茶水间。　　 路上给陈知行讲解，内勤组给暖壶加热水的传统。　　 不论是热天还是冷天，纠察还是站岗工作，都需要准备大量饮用水。　　 在外面跑或者站岗状态，四五个小时不吃饭能撑住。　　 四五个小时不喝水，整个人都没力气。　　 回到办公室，大家伙第一时间都是给自己的大水杯加满水。　　 言外之意，就是让陈知行别闹事。　　 坏了大家伙喝水的事，招人恨。　　 “我没来内勤组，是谁负责打热水？”　　 陈知行双手各拎着一个暖壶，问道。　　 “之前谁有空谁打，没人就由组长安排。”　　 “你是新来的，熟悉熟悉咱们组的日常工作，非常有必要。”　　 杨长福解释。　　 陈知行点点头。　　 到了茶水间，拧开水龙头，滚烫的热水从水龙头里哗哗流淌。　　 很快，两个暖壶装满。　　 杨长福带陈知行走了一趟，剩下的让他自己跑。　　 陈知行跑了六趟。　　 最后拎着杨德林以及杨长福和徐大山两人合用的暖水壶，出门打水。　　 没走两步。　　 砰砰两声。　　 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办公室内，杨德林和杨长福听到动静，赶紧出门查看。　　 “一出门就摔了，两个暖水壶内胆碎了一地。”　　 陈知行‘一脸歉意’：“这玩意不能让我赔吧？”　　 “陈知行！”　　 杨德林一字一顿，神色狰狞。　　 “杨副组长，你这个眼神，似乎对我有很大意见呐。”　　 陈知行‘惊恐’道。　　 “小逼崽子，欠揍！”　　 杨德林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抬腿就是一脚。　　 陈知行不慌不忙，后撤一步，双手拿杨德林自个的暖壶挡在身前。　　 咔嚓。　　 杨德林整只脚掌，踹入暖壶中。　　 暖壶里面还有些零碎的瓷渣，传来稀稀拉拉破碎的声音。　　 “杨副组长，你这是要跟我动手？”　　 陈知行双手握着破碎的暖壶，冷笑。　　 “瞅瞅你干的什么破烂事，不该挨收拾？！”　　 杨德林气的脑瓜子嗡嗡的。　　 “杨副组长，收拾我，你还不够格。”　　 陈知行举起手里的暖壶。　　 杨德林的脚掌还插在暖壶里面，双腿被拉的笔直。　　 最终支撑不住，一屁股墩摔倒在地上。　　 脚上穿的鞋子，还卡在暖壶里面。　　 咚！　　 陈知行随意把手里的破暖壶丢在地上：“杨副组长，你刚才动手打我，违反了厂内规矩，这事得好好说道说道。”　　 “你放屁！”　　 “工厂内务纠察就是我内勤组的活，就算我违反了厂里规矩，你能把我怎么样。”　　 杨德林低吼。　　 边上的杨长福赶紧扶他起身，同时冷笑：“陈知行，你有什么冤屈，快报给杨组长。”　　 “组长一定秉公执法。”　　 说完，杨长福自个就笑了。　　 厂内斗殴事件由保卫科内勤组负责，陈知行告官，告到杨德林这里，不是笑话是什么。　　 “那我可得找严科长唠唠嗑去了。”　　 陈知行故技重施。　　 想着能不能从杨德林这里，再挖点小钱钱出来。　　 挖出来的钱都是自己的。　　 等他把杨德林等人送进监狱，想要挖钱都没有机会。　　 “你去啊，严科长找我谈话，我正好跟他介绍介绍你干的破烂事。”　　 杨德林气的嗷嗷叫。　　 竟然有要摆烂的趋势。　　 陈知行想想自己确实没干人事。　　 闹到严科长那边，杨德林动手打人，肯定要吃锅烙。　　 他自己到处搞破坏，会给杨科长留下一个坏印象。　　 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