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难怪能连连破获案子，确实是这个理儿。”　　 邵厚信肯定了陈知行的判断，扭头吩咐公安驾驶挎斗车，带邵斌回去公安局。　　 陈知行继续询问剩下的摊贩。　　 事发太急，没有摊贩看清那人长相，不过有两人模糊看到。　　 大致描述了那人的模样。　　 这个时间段，公安还没有收集所有人的照片，存进系统。　　 单单知道那人大概长相，对破案的帮助并不大。　　 陈知行也不着急，带着身后三人过去边上的饭馆。　　 “放假时间折腾大家伙，实在是对不住，这顿我请了。”　　 陈知行拿出粮票和肉票，直接安排。　　 “那敢情好，上回你小子差点吃穷我，这回我也吃你一回大的。”　　 邵厚信玩笑道。　　 陈知行点了五个菜，三荤两素。　　 “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程虎有些不好意思。　　 三荤两素的规格，请人办事都够用了。　　 关键才四个人吃饭，点五个菜，太奢侈。　　 “吃不完打包，给邵斌留着。”　　 陈知行随意道。　　 吃完了饭，何雨水打包剩菜剩饭。　　 一行人从饭店里面出来，正巧碰上邵斌回来。　　 “陈队，有发现。”　　 邵斌拿出一张纸，递给陈知行。　　 “好，你们仨先吃饭，刚打包的，热乎着。”　　 陈知行接过纸张。　　 上面写着邵斌从卷宗上誊写下来的信息。　　 共有三人附和陈知行说的情况。　　 年纪都在二十五岁以下，最近三年有犯事记录，而且正好住在后海路这片区域。　　 第一个是被抓到嫖娼，蹲了三个月。　　 第二个人是因为和人吵架，把别人家东西砸坏了，蹲了两个月。　　 第三个人也是吵架，最后动手斗殴，蹲了一年多。　　 三人的居住地址以及家庭关系写的明明白白。　　 “邵队，咱们分开行动。”　　 “你带着公安同志跑第一个人，虎哥豹哥带人跑第二个，我和邵斌跑第三个。”　　 陈知行把纸张递给邵厚信。　　 “第三个是抢劫犯的概率很大，你能应付的了吗？”　　 邵厚信看完纸上的信息，眉头锁起：“抓抢劫犯有风险，人家是真会跟你拼命。”　　 “我就怕他不跟我拼命。”　　 陈知行语气冷硬。　　 “得，你自己悠着点。”　　 邵厚信不再劝说，从身后公安身上，抽出一条警棍和手铐，递给陈知行：“拿着，说不定能用上。”　　 “谢谢邵队。”　　 陈知行恳切道。　　 “谢个屁，早点把人抓回来，让我回去眯一会，我就谢天谢地了。”　　 邵厚信一招手，两个公安跟他离开。　　 挎斗子底下的排气管冒出一团黑烟。　　 程家兄弟把自行车留给邵斌一辆，两人骑一台自行车离开。　　 “咱们也走吧，去晚了说不定那人跑了，还得继续寻摸。”　　 陈知行跨上自行车。　　 “走嘞。”　　 邵斌吆喝一声，骑车在前面带路。　　 一行三人骑着车，钻进胡同。　　 胡同狭窄，墙与墙之间的间隔一米五左右。　　 地面倒是比较干净，没有太多的生活垃圾。　　 沿着门牌号指引，自行车在胡同口拐角地方，一处小小的平房前停下。　　 平房大门开了一半，里面有人活动的声音传出。　　 邵斌停车，伸手指了指大门。　　 陈知行微微颔首，从自行车上下来，把手铐挂在腰间显眼的地方。　　 警棍则握在手上。　　 自行车交给何雨水扶着，他来到大门前，伸出双指敲了敲门。　　 “谁啊？”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响起。　　 另外一半大门从里头被拉开，陈知行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　　 心道这位妇人应该是卷宗记录上的，刘畅的奶奶。　　 他们这趟过来，找的就是刘畅。　　 卷宗上记录，刘畅父亲死的早，母亲改嫁，由奶奶养大。　　 早早辍学，喜欢小偷小摸。　　 家里的奶奶根本管不住他。　　 好在奶孙两人都是城市户口，有低保托底，加上供应粮，倒也饿不死。　　 “公安同志，有什么事吗？”　　 老婆子看到陈知行带着手铐警棍，有些心慌慌的问道。　　 “老太太，刘畅在家吗？”　　 陈知行开口：“有点公务需要找他了解一下。”　　 “啊，我家畅儿吃完午饭出门溜达去了，还没回来。”　　 老婆子舔了舔干枯的嘴皮子：“公安同志，不是我家畅儿犯啥事了吧？”　　 “现在还不清楚，只是找他了解情况。”　　 陈知行面色和煦：“他中午回来吃饭，有跟你说啥吗？”　　 “哎，这孩子长大了跟我不亲，平时跟我不咋说话。”　　 “不过他今天中午回来，还挺高兴的。”　　 老婆子想了想道。　　 陈知行三人眼睛微亮。　　 中午回来还挺高兴？　　 抢到了一块价值将近二百块钱的手表，可不高兴咋的。　　 “公安同志，你们进来说话吧。”　　 老婆子邀请。　　 陈知行点点头。　　 一行三人进入小平房。　　 陈知行打量着左右。　　 平房约莫二十来个方，放了两张小床，还有柜子，桌子啥的。　　 桌子上放着一大筐火柴盒，边上是浆糊还有贴在火柴盒边缘的红磷纸。　　 空间稍显拥挤。　　 三人进屋，勉强落座。　　 老婆子给陈知行三人倒水。　　 “老太太，刘畅是不是早上就骑车出门溜达了？”　　 “他穿的啥衣服，还有印象吗？”　　 陈知行问话。　　 “是，这孩子天天搁外面溜达，说起来我都犯愁。”　　 老太太脑袋反应很慢，说话也比较慢：“他今天好像是穿着白色单衣，蓝色短裤。脚下穿的是一双黄色塑胶拖鞋。”　　 陈知行继续问，老太太慢慢答。　　 很快，白色单衣，塑胶拖鞋，留着短发，体型正常，老式永久牌自行车。　　 刘畅和抢劫者的各类特征，全部对上。　　 何雨水已经暗暗激动起来，看到了找回手表的希望。　　 “小伙子，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我家刘畅在外面干了啥坏事？”　　 老太太再度问道。　　 陈知行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可怜的老太太说。　　 儿子死了，儿媳改嫁。　　 老太太独身一人抚养孙子长大，却摊上一个不成器的孙子。　　 一点清福没享受到，吃了一辈子苦。　　 陈知行没法跟老太太说残忍的话。　　 “别看我年纪大了，我心不瞎。”　　 老太太双手抓住陈知行的手掌：“说吧，我受得住。”　　 “今天早上十点左右，一位小姑娘在后海路被人抢走手表。”　　 “我们怀疑刘畅和这件抢劫案有关系。”　　 陈知行如实已告。　　 编一个谎言没有意义，终究是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