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撕破脸
总而言之,这场聚会。基本的形式就是大壮跟王茜眉来眼去的相互调戏。苏冽景和大壮的各种秀恩爱。就剩下我和余辰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沉默。 其他人吃的欢天又喜地,觉得这一场饭吃的特别高兴。只有我觉得是种煎熬,前任相见分外眼红。原本就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现在又坐到旁边参加什么同学聚会。 我觉得我没有一杯红酒泼上去,已经算是很客气。 不过说来我还要谢谢他,上次钟敏那个事儿还多亏了他告诉我真相。不然依照我这个倔性,早就从那件事就跟钟敏拜拜了。 但是反过来说,是不是他也不希望我跟钟敏分手。还是说怕我分手以后再去纠缠他?我也不想去深究,笑笑而已。 一家人吃完饭,看看表早已是凌晨。但是他们却兴致未减,非要闹着去唱ktv。 我倔不过他们,只得依了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ktv。 我们六个人要了一间大包,我说要中包就行,可是余辰却坚持非要最大的。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包间,这不愧是以前价格昂贵为著名。装修简直就是寸土寸金,让你觉得踩的一步就是踏上了宫殿的感觉。 奢华,沉迷。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王茜兴奋的去点歌,想想觉得也是可笑,从前的六个人现在也是六个人。只是去了老的,又来新的。 我到现在也没有问王茜,她和大壮的事。 爱情这种事谁又说的准呢,莫不如男欢女愿罢了。 既然他们选择了在一起,那旁人何必要寻根问底。不是谁的爱情故事说出来都是委婉凄凉又或是励志鼓舞人心。 所以无论多亲的关系,也可以笑笑的说一声恭喜。不必询问其中的原因,有的时候装傻反而能赢得更多的尊重。 但前提你不是真傻。 就像今天苏冽景把余辰给叫来,我当然知道其中原因。这傻丫头是看不得他跟方小羽好的。 他总觉得余辰是那负心的陈世美,妄图想要攀上方小羽这只高枝。而丢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从前我对余辰干的点傻事儿,苏冽景当然,心知肚明,所以他深深地替我不甘心,所以今天把他叫出来大约是想跟他翻牌吧。 我坐在苏冽景的旁边,趴在她耳旁低声说,“你今天别胡闹!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真的不用别弄的好像我小肚鸡肠似的。带了一帮人去赌自己的前男友,非要问他为什么不要我。好像显得我多掉价似的。” 苏冽景斜着眼盯着我,带着针似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粉身碎骨一样。 “林晴。能不能长点儿出息。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听说你最近交那个男朋友了,你自己用脑袋想想你跟他可能吗?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别怪我说的难听那种富家公子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把你玩玩而已,就扔掉了。还真能他能陪你一辈子啊? 苏冽景向来是刻薄但是一针见血,她总是喜欢把我从幻想里生生的拖出来,然后把现实血淋淋的撕开让我看。 我刚刚治愈的那点伤痛,又被刺啦一声的撕开了。而苏冽景总是爱做这样的侩子手,甚至乐此不彼。 我低头沉默不语,不是因为我生气,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来反驳她说的话。 因为她说的都对,甚至前几个小时前我还看见钟敏和另一个女人进出酒店。 甚至我都没有办法替他辩解,因为苏冽景说的对,我真的可以跟他过完剩下的一生吗,甚至我可以跟他过完这几个星期吗? 如果我选择装傻,什么也不问他,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真的会回来吗?还是说换另一个女生? 有些答案早已经在心中明了,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我端起面前的啤酒,仰头喝了大半瓶。 好久没有碰过酒精了,过年也只是在钟敏的允许下喝了一杯红酒罢了。 有些辛辣的口感刺激着我的味蕾,能尝出一点麦芽的香气。KTV没有啤酒并不好喝,但是却贵的惊人。 我又把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余辰的歌声在我耳边缓缓地萦绕着。 是我一直最喜欢的相依为命。 那时只觉得山鸡哥是那么的帅气,可以为了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的女人不顾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姓名。 那时,余辰喜欢陈浩南,而我喜欢山鸡。 这么多年我还依然喜欢着,余辰的声音很像是大提琴的声音,沉厚低哑,带着点悲情的感觉,却有些要吸人血般的诱惑。 钟敏的声音带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感觉,傲气的让人不敢抬头多看。 还记得这首相依为命当年我学了很久很久,有好几次做梦都在学这首歌。就是因为想在余辰的生日上唱给他听。 小的时候的我们俩就从Cd店里借来了好几部的古惑仔片子。 那个时候还小,也不懂得里面讲的什么意思,只是知道他们打架的时候好帅。 我喜欢山鸡哥,他喜欢陈浩南。虽然我们俩志向不同看的人不一样。但是也都相安无事的看了好长时间。 后来他上了大学,这些片子也都过了时,但是我却还是不是得翻出来再看一遍,也不知道是为了看片子还是为了寻找那份记忆。 人喝多了,总是爱回忆点曾经的破事。 等余辰一首歌唱完了,我面前已经空了好几瓶的酒瓶。 没有人管我,也没人多注意我。 不管是啤的还是白的,我都挨个尝了个遍。最后余辰开始夺我手里的瓶子,我手里死死的抓着那个瓶子就是不肯给他。 余辰把我往怀里一拽,我拽着他的手腕一个擒拿手就把他摁在沙发上了。 我早就不是那个靠嘴皮子吃饭的林晴了,我现在不怕别人跟我动手了,也不怕没人保护我了,因为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也许是动静闹得太大了,苏冽景望着这边看过了,当时就傻眼了。 我把手里的酒瓶子放下,就这么赤手空拳的跟余辰打了起来。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发起劲来也是没轻没重的,大有一种一决生死的感觉。 余辰也算是从阶层混起来的,长大以后又精修了搏击和散打,力量依然是不用说,我这刚刚学会几个招式的小家雀肯定是打不过他。但是我就是仗着他不敢跟我动手,发狠了劲的要跟他打,招招凌厉。把这几个月学的格斗和徒手格杀都用在了他身上。 要是罗傲然现在看见,肯定会特高兴的表扬一下我。可惜他看不到,估计他就算是看到了,也得对我一顿暴揍吧。 余辰虽然身体精壮,但却不敢动手仅仅只有招架之力,而我又招招致命。他也是吃了不少的暗亏。 等到我们俩被人拉开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衣衫不整。嘴角肿了一大块,眉骨上也是红肿了一大块,身上的伤自然也是不用说。 他擦了擦身上被泼满了的红酒,眼神暗沉的冲着我说,“林晴,你都是从那学的这些招式,招招都是要人命的东西。你今天这是跟我犯冲,明天要是不高兴了是不是还得杀个人放个火才算完?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爱你的人逼上绝路?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幼稚。” 我挣脱开苏冽景的束缚,一脚就提翻了桌子上的红酒,所有的酒瓶应声碎裂。 “爱我的人?爱我的人在哪里?你他妈不觉得可笑吗?你他妈上了我好朋友,还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你他妈说你爱我?我现在和她永远也不可能是朋友了,是仇人!你懂吗!仇人!全他妈是因为你,不然我他妈能到现在这一步?我那么爱你,我把一切都给你了,你呢?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吃里扒外啊。我都已经退出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跪倒你面前痛哭流涕,发誓从此再也不纠缠你?我幼稚,对,我真的很幼稚,幼稚的去相信你这个骗子。你已经把我骗的一无所有了,现在你又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处女之身,还是身边的情人?”我仰天笑着,眼泪却不配合我流了下来。 我紧咬着下唇看着他。 苏冽景拽了拽我的胳膊,“林晴,你别耍酒疯了。大家这大半夜还不都是为了陪你?” 我转头,笑着看着她,“为了我?是,是为了我,为了看我笑话是吧。你把他叫过来不就是想看我笑话的吗?你现在也看到了,满意了吗” 苏冽景眼眶呲咧的瞪着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胖子在一边沉不住气的冲着我吼,“林晴,你这么说我太没良心了吧。景宝儿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要不是她你早就死在传销里面了,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也别恩将仇报啊!要不是她,你早就不知道在医院里死了多少次了” 苏冽景想伸手去拦胖子,倒也没能拦住。胖子怎么舍得她受一点委屈呢,可是我受委屈的时候,谁又会来帮我呢。 余辰拽着我的一角不肯放手,好像生怕我又跟胖子动手一样。 王茜急忙的出来打圆场,“林晴,喝多了,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嘴也不饶人,多担待点” 胖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情不好也别乱咬人啊,我们可不是她男朋友可以随便的欺负的。” 苏冽景有些急眼了,瞪着胖子不许他再说话。 我转头撒开王茜拽着我胳膊的手,“你俩先把你们的事处理好吧,说不定哪天他也跟着那个小姑娘就跑了。” 王茜一愣神,再反应过来我已经拿着外套出了门了。 就这一夜之间,我把我仅剩的几个朋友全部都得罪光了。 我手里拿着外套,不肯穿上。那些酒有点上头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被冷风一吹才感受了一点。 我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卫衣,冷风早就把那点衣服给吹透了。 眼泪都冻的流不出来了,要是从前早就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了吧。 经历了太多了,反而很多情绪都麻木了。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次美术课时,那个整日穿着尖细的黑色高跟鞋,即使是冬天也穿着裙子,对爱情有种不可毁灭的奢望的女老师,用一种悲情的口吻给我们说了一个关于毕加索的故事。 她跟我们说,“毕加索这一生一直在女人中穿梭着,他一声总有过很多很多的女人,有一次他爱上了一位很有才智的摄影师,她的名字叫做朵拉,玛儿。然而很有才智的朵拉陷入这毁灭性的关系中,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 毕加索说只爱她哭的模样,所以想尽办法来让她悲伤。可是一个人悲伤的久了,连眼泪都就不出来,只是觉得绝望罢了。 毕加索有一副很著名的画叫做哭泣的女人,说的就是朵拉。谁都想象不到那样美貌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爱情可以牺牲那么多。 好像在爱情和家庭里,仿佛女人可以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可以忍受很多很多的委屈,能吃很多很多的哭。 后来毕加索把自己的所有画都留给了朵拉,不知道是不是他在临终时,才觉悟自己对于朵拉所犯下的错误。 我想朵拉还是爱着毕加索的,即使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从前年幼,并不能懂得那样呢悲情。只觉得她可怜,结果现在到底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种凄厉到骨子接的时候是不想流泪的。只是对这个世界无望了而已,只是那个男人无望了而已。 后来听说那个女老师辞了职跟随着一个异国男子私奔了。 说来,我还是很喜欢那个女老师。她曾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手撑着将台,看着窗外操场上那棵巨大的梧桐树跟我们说。“爱比不爱,要幸福的多。至少不后悔。痛比不痛要好受的多,至少不麻木” 这句话,我不敢轻易的忘记,但现在都没有思考到其中的真理。 我在前面有着,余辰就在我身后十米处跟着。不紧不慢,不长不短。 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东方慢慢变白的天际。手指冻的坚硬的无法弯曲,我习惯性的去口袋里掏烟,掏了半天我才想起来这种东西早就被钟敏扔的一干二净了。 我又坐了一会,看见东边的太阳终于露出来了一点点金色光芒,我才从冰凉的椅子上起身继续往前走。 手里的外套被我随意的搭在肩上,我毫不畏惧寒风的迎着风行走。 余辰走到我身侧,把我的衣服从肩上拿了下来,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我摸了摸温度竟然是温的,转念一想也是被冻了那么久的手摸凉水也觉得是温的。 我没有退还回去,我拧开瓶盖大口大口的往下灌。有的时候咽不及了,手还是停不下来的往下灌,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等我一瓶水全都喝完了,衣服前胸也湿了一片。 我把手里的瓶子霸气的往旁边一甩,空了的塑料瓶在干净的人行道上显得有些突兀。 我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又走了回去。把躺在地上的水瓶捡起来又重新扔进垃圾箱里。 我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我大可不必再回去捡起来扔掉,因为显得我很傻。可是,如果我不如捡起来,我可能会别扭一整天,直到我彻底的忘了这件事,那我倒不如捡起来扔掉来的痛快。 余辰借机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叹了口气悠悠的说,“明明那么漂亮,却非要装作一副蛮横的样子,何苦来?” 我哼了一声,拍点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哼,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别妄图去给我妄下定论,我就是蛮横不讲理还幼稚。” 走了很久了,我终于到了我们家的单元门。我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把他也叫上去,就算是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昨晚自己也是耍酒疯把人家打的一身伤,还陪着我揍了一夜的路。结果我刚回头准备叫他,他却笑着转身走了。 “好好照顾自己吧。没有谁比你更爱你自己了。别为了不值得人再伤心。”他已经走的很远了,想了想又顿住脚步冲着我喊到。 我欣慰的冲着他笑了笑。还好,还好这场独角戏的结局还不算太悲惨。 也算是给那场荒唐的爱情画上了一个句号。可是却总觉得,事情远远不止那么简单,命运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我坐上电梯,掏出钥匙打算开门,却发现们是虚掩着的。 难道是钟敏回来了?呵,他也该回来了。 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走了一晚的夜路。我也想了很多,有的时候装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说不定还助长了他的气焰。到时候可能我就是那个最惨了的。 我默默的在心里说“千万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说!千万别急眼!”我真的特害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进去看见他就跟他掀桌子了,也就不用谈了,完全陷入僵局。 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啊,一定要心平气和的和他好好的谈谈! 我打定主意,推门进去。 但显然坐在我们家沙发上的不是钟敏,因为是和女的,还是一个年迈的中年妇女。穿着华贵,手上戴的都完全可以出去当橱柜展示了。亮瞎了我的眼。 我有点心虚的又退回去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实是我们家啊。 “那个。。阿姨?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这是我家吧?”我还特客气的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说,毕竟我也怕我喝多走错家门。 可是我左看右看的发现这好像就是我家啊,茶几上还放着我没吃完的零食,沙发上还放着一只没洗的袜子。关于另一个的问题,我也正在思考。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洗袜子就会只剩下一只,另一个却渺无音讯了。 当然,这种情况只存在于我洗袜子的时候。一般钟敏洗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洗了几次以后钟敏就再也没让我洗过衣服之类的。 我看着她好久都没有动静了,抬头一看,她正瞪眼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像是要活活的要把我看穿了一样。 她张的确实还算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还是个美人。只是眼角的皱纹在她的皮肤上深深地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再漂亮的容颜,也总有一天会香消玉损的。 她摸了摸手上翠绿的翡翠桌子,斜睨这眼瞧着我说,“Youdon''mArlen'” 她一说话,就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这老太太说的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