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肩膀猛地一沉,硬是挤进了屋内。 低头一瞧,客厅正中央放置着一个黝黑发亮、形状类似大刀的粗重物件。 他强忍着怒火,假装说道:“您拖欠我的补贴款已经一年半了,是不是该给我了。” 莫善待马上拨通电话:“基地的补助款,明天一定转给他……” “哼,心里有鬼,所以才愿意付钱打发我走,我偏要戏弄你一番。” 张方并未告辞离开,而是俯身仔细观察那块奇石,说道: “好一把辟邪大刀,镇宅的宝贝呀!但您这宅子,可是邪气满满啊!” “你既然知道它叫‘辟邪大刀’,是镇宅的宝物,那为何还说我屋里有邪气?” 莫善待感到极为惊讶。 张方定了定神,接着说:“瞧瞧它的形状,这不就是包公的狗头铡吗?那可是专门斩杀邪恶之人的……” 他话音刚落,莫善待“哦”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没过几天,乡党政办打来电话,让张方次日上午去乡里,参加一个教育基地的揭牌仪式。 “教育基地跟我这个商人能有什么关系?” 张方满心疑惑地赶了过去。 只见其他外来的客商、村委会的人员以及七站八所的干部都来了,教育机构的主任正忙乱地指挥大家排好队列。 门口左侧,有一个约两米高的台子,被红布严严实实地遮盖着,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莫善待拿着稿纸,讲了一通关于教育以及成立教育基地的意义,然后指着左侧门口的那个台子说道: “大家猜猜这是什么?这是一块极其罕见的奇石,堪称石中瑰宝。” 难道是“辟邪大刀”? 张方心中一惊。 “这块奇石,不仅形似大铡刀,上面还有一个天然的‘包’字,它就是‘辟邪大刀’啊。 “把它当作教材,既能弘扬咱们的奇石文化,又能威慑那些吃、拿、卡、要的人。” “各位外商,你们也别搞行贿送礼那一套了,‘辟邪大刀’可盯着你们呢!”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看看它的模样。 张方却是另一种心情:莫善待这只老狐狸,肯定是被我那天的话给吓到了,所以不敢再用它来镇宅。 莫善待微微一笑,扯掉台子上的红布,一把大铡刀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庄重肃穆,威风凛凛。 刀架下面的大理石基座外沿,刻着“教育基地”四个深红色的大字。 尽管之前已经见过,张方还是被它沉稳大气的架势所震撼: 果真是天生的好刀。 可惜呀,它竟然成了别人赚钱的工具!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蓝邦队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张老板,您看得如此入迷,难道是资深的奇石爱好者?” 张方懒得搭理他,只是机械地“嗯”了一声。 蓝邦队把他拉到一旁,说道: “红水河里啥宝贝没有?我手里还有和这一模一样的石头。” “你就使劲吹牛吧,这么巧夺天工的石头,还能有第二块?” 张方没好气地说道。 “张老板,我知道您发了大财,所以才跟您说,我真有这样的石头。” “而且价格减半,您想要或者能帮我找到买家吗?” 张方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但对他向来没什么好感,就随意地点了点头。 蓝邦队笑了:“这件事暂时只有你我知道,大买卖咱们悄悄做,怎么样?” “随你。” 张方随口应道,不想再被他纠缠,转身就走了。 想要扳倒莫善待极其困难,但敲诈他一笔钱,或许还有可能。 仪式结束后,张方来到李成林的船上,换上一张没有名字的手机卡,开启变声模式。 他威胁莫善待说:“莫乡长,我有一段音频资料,能够证明您假公济私。” “您低买高卖,咱们谈谈吧。” 原来,他去莫善待家的时候,偷偷录下了两人的对话。 这段录音足以证明辟邪大刀原本就在莫善待家中,而乡里花了600万购买。 这很可能是他自己的奇石,如果公布出去,他必然会受到众人的质疑!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莫善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打错了。”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张方皱眉。 莫善待太狡猾了,认定自己只是想要钱,不敢举报他,这可怎么办? 他尴尬地对李、谭二人说:“等等,再等两天,如果没有回复,咱们就直接找上门去,逼他给钱。” 几次交锋,几次失败,张方身心俱疲,干脆在船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莫善待发来了一个网址链接。 张方打开链接,却是一堆杂乱的图片。 紧接着,莫善待又发来信息: 你的手机还好吗?张方赶紧打开文件夹——那段录音不见了。 “证据被网络病毒删除了,莫善待的钱敲不到了。” 张方一下子瘫坐在甲板上,苦苦思索:除了蓝邦队那些混混,难道莫善待身边还有网络高手? “想起来了!” 他拍了拍脑袋,从钥匙串上解下一个u盘,递给李成林, “录音我以前复制了一份,好好保管,以后就靠它了。” 李成林喜不自禁,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行,我保证保管妥当。” 第二天下午,张方又来到船上,问李成林:“u盘呢?” 李成林摸摸口袋,傻眼了:“中午谭兴叫我上山散心,可能是被刺丛勾坏了口袋,不知道掉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