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安全,刘振平拨了总台的电话。 一分钟后,那道紧闭的浴室门便被几个训练有素的保安踹开了。 那一刻,几个保安的眼睛同时眯成了一条线,他们笑得有些猥琐,其中一个保安还语气暧昧地说: “先生,要不要帮您打120,里面那位先生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先生! 刘振平一愣。 然后探头望向水雾弥漫的浴室,眼前的一切惊得他差点儿叫出了声。 刘振平的浴室里根本没有女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里! 他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青,还有一些长而粗硬的头发。 头发像海藻一样漂浮在浴缸里,紧紧缠绕着他裸露的身体… 刘振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死死盯着地上那堆散乱的衣服。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妖娆的女人不过就是洗了个澡,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保安们七手八脚地把那个男人从浴缸里抬出来,因为他很胖,抬起来有些吃力。 一个保安气喘吁吁地问:“先生,用不用把他送去医院?” 刘振平摇摇头,示意把他抬上床。 保安离开后,刘振平返回浴室,去收拾那些漂浮在浴缸里的海藻一般的长发。 天将破晓的时候,陌生男人终于睁开了眼。 看到刘振平,他也有些迷茫,然后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说:“娘啊!邪门了,俺真的见鬼了!” 原来他是个焚尸工,在沪城郊区一家私人火葬场做临时工,他的工作就是日日与尸体打交道。 一天傍晚,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活儿。 据他描述,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精巧的五官,海藻一般的长发。 送来的时候,她的家人哭得死去活来。 只是他没想到会出岔子。 快要把她推进炉子的时候,他的耳边竟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冷——”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晚上火葬场很少有人,更别说女人,此刻唯一的女人,便是这具女尸。 虽然有些令人发毛,可这行毕竟干了很久,鬼魂的说法,他是不信的。 于是,他便凑上前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上还沾了点点的泥污,像是淋过雨一样。 她的亲人也太草率了,怎么能这样送亲人上路呢? 他转身离开操作间,准备要女人的亲人给她换件衣服。 可是出去后才发现,那些刚才还哭得寻死觅活的男人女人,居然都不见了。 待他返回操作间时,那具浑身湿漉漉的女尸也不翼而飞了。 清晨,刘振平坐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床上,听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讲述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 他的阐述让刘振平有些害怕,许久才把事情理清楚。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浴室的男人是一名焚尸工,他准备焚烧的一具女尸失踪了。 当他满心焦急四处寻找时,被突然袭击,在他彻底丧失意识之前,他似乎看见那具女尸僵硬的笑脸 40个小时后,这具浑身湿淋淋的漂亮女尸出现在刘振平面前,向他兜售自己的身体。 然后在他的浴室神秘失踪,取而代之的是这个身材魁梧的焚尸工。 男人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一口: “这见鬼的活儿没法干了,搞不好,是那个女人死不瞑目,变了鬼上了我的身。” “这些衣服你见过吗?” 刘振平指着地上那堆散落的衣服问他。 他皱起眉头,越来越紧,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也没有丝毫察觉。 突然,他“呼”地站起来,神色慌张地断定他确实是见了鬼。 除了见鬼,他们两个大男人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整件事。 送走他的时候,刘振平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刘振平说: “要是找到那个女人,哪怕有点线索,就给我打电话,这些日子,我都会留在沪城。” 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这种见鬼的事,别人躲还躲不及,你居然还自己送上门?” 他的话让刘振平一时无语。 刘振平做梦也想不到,在沪城出差的第一天就碰上了如此邪门的事情。 那具女尸留下的衣服已经被清洁工收走,就连地上的水渍也被抹得干干净净的。 可这并不能代表那个女人没出现过。 中午,刘振平接到妻子的电话,她拐弯抹角地打听他在这边有没有出轨。 刘振平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却不依不饶地警告他: “刘振平,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儿子可不认你这个爸。” 一整天,刘振平都心烦意乱。 晚上,陪几个客户吃饭,多喝了点酒,回到酒店已有七分醉意。 刘振平住在13楼的1309房,13这个数字有些不祥。 许是夜深的缘故,酒店格外沉寂,刘振平醉眼蒙胧地摸到房门口。 还未掏出房卡,他就听到有些响动正从他紧锁的房间里传出来。 昨晚的事还一直梗在心上,这一吓酒醒了一大半。 声音是从他房里传出来的,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有贼? 可是,如此豪华的酒店,保安系统自然也是一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贼? 刘振平突然打了个寒战,联想到昨晚在他的浴室里凭空消失的女尸…… 门被打开的时候,刘振平和几个保安都有点儿面面相觑。 房间被清洁工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是新的,桌布也是新的。 整体整齐得没有一丝的褶皱,更别提是人为翻动的痕迹了。 最后,还是一个面带青涩的小保安提醒了刘振平,他说: “这位先生,还是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吧!” 刘振平当着几个保安的面,把随身带来的行李扔上床,一件一件查点清楚,发现没有丢失一分钱。 这一刻,他只能尴尬地朝他们笑。 保安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时,刘振平看到那个面带青涩的小保安。 他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他死死盯着刘振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几分钟后,他再次敲响了刘振平的房门,那时候,刘振平正在吃临行前,妻子为他准备的维生素片。 小保安站在门口,显得有些迟疑不决,他说: “先生,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刚才人多,不方便说。” 他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伏在刘振平的耳边轻轻低语,他说: “刚刚冲进来的时候,我是走在最前面的,门里确实有个声音,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