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全是误会
王悍的到来,让大渝村的村民感到比过年还快乐的气氛。 在村长的安排下。 村民们在张舜家门前的土路上支起两口大锅。 王悍以前参加过类似的大锅饭,那是一个农村同事在家乡办婚礼时,请了厨师露天烹饪。 不过那时调料充足,大锅饭也能做得美味无比。 而现在的大锅饭,真的只是把饭煮熟而已。 粗粮浸满井水,煮熟后就成了稀饭。 另一口锅里,把鸡全都切成块,再加些村民珍藏的野菜,撒点盐。 就这样炖出了一锅鸡汤。 以王悍的见识,自然不觉得味道会有多好,但村民的热情让他无法拒绝。 饭刚做好,张大贵就端着满满一碗稀饭和一碗装满鸡肉的鸡汤送到王悍面前。 “先生,您先吃。” 王悍环顾四周,发现村民们都在咽口水,尤其是孩子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好像稍不注意鸡汤就会消失一样。 “我不饿。” 王悍不缺食物,没有饥饿的感觉,吃不吃都行。 他接过饭和鸡汤,端到张舜母亲面前。 “大妈,您先吃吧。” “我哪能吃这么多,太浪费了。”张母颤巍巍地起身,拿出空碗,扒拉了一小半稀饭,然后随便夹了两块鸡肉。 剩下的,全推给张舜,“舜娃,你吃,吃饱了才能好好帮恩人做事。” “哈哈,大妈,你就别推来推去了。” 王悍笑容满面地将碗推回原处,“锅里还有很多,每个人都足够吃。” “对对对……”张母觉得再推辞不合适,于是象征性地尝了一口鸡块。 “村长,你赶紧给大家分鸡汤吧。” “这不是等着嫂子你吩咐嘛。”村长早已迫不及待,但毕竟钱是王悍出的。 他不便直接问王悍,所以一直在等张母开口。 此刻,村长挥手示意,出门对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村民们喊道:“开饭了,大家别乱,排队,我保证每个人都能吃饱。” “哈哈哈……” 村民们笑成一片,有些人笑着笑着竟流下泪来,仿佛被炊烟熏了眼睛。 然而,谁都知道。 村里有几家已经连续几天没东西吃了,光靠井水怎能填饱肚子。 这顿饭,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看得出来,村长的组织能力很强,在他的指挥下,村民们有序地领取饭菜。 然而,刚分发到一半。 道路的尽头突然扬起一阵尘土。 “不好,不好了。” 有村民眼尖,立刻大声喊起来,“荀粮长又来了,村长,我们快跑。” 面对粮长的逼迫,村民们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都会往后的山跑去。 只要躲过粮长的搜查,就能多拖延一段时间。 但这一次,村民们却没有逃跑。 饭菜的香气近在咫尺,看得见,却吃不到。 一些濒临绝望的村民顿时怒火中烧,“狗日的,跟他们拼了。” “不行。” 村长连忙阻止,“粮长不是土匪,他们是官差。跟他们动手,我们都会变成造反的人,那可是要连累九族的。” 村民们在这片土地上有根。 也有人的亲人嫁到了附近的村庄,打土匪不至于牵连到亲人。 但若是对粮长动手,被冠以造反的名号,藏在其他村子的亲人也无法逃过官府的搜捕。 听到村长这么说,村民们纷纷自觉放下碗筷,有些不舍地准备往山上跑。 “不必走。” 王悍事先了解过,石河子镇的乡绅叫荀建德,正是上次上山的富绅之一。 这也是王悍打算合作弄粮食的人物。 这次来大渝村,只是为了提前了解荀建德的为人。 然而,显然结果让王悍有些失望。 看着村民们被粮长吓得六神无主,王悍站出来说道:“你们只管安心吃饭,有我在,荀建德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先生,这个荀建德和县里的三位大老爷关系很好。” 村长满脸忧虑,“我们还是躲一躲吧。” “是啊,先生,我们惹不起荀建德。”张大贵附和道,“舜哥,你怎么不劝劝先生?” 张舜想了想,沉声回答:“先生确实不必害怕荀建德。” “什么?” 村民们愣住了,“先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荀建德已率领数十名打手逼近,他骑在马上,肥硕的身体微微颤动。 他瞥了一眼锅中的鸡汤,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张老汉,日子过得不错啊,居然能吃上肉了?” “荀粮长,误会,全是误会。” 村长急忙上前解释,“村里的孩子们上山打了两只山鸡,大家就是想喝点汤而已。” 啪的一声,荀建德的马鞭抽在张老汉的脸上,“敢欺骗本粮长?这就是欺君之罪,来人,把张老汉给我抓起来!” 哗啦啦…… 一群打手蜂拥而上,迅速包围了张老汉。 “荀粮长,饶命啊。”张老汉满脸愁苦地恳求,“老汉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骗荀粮长的。” “那就是故意的了?” 荀建德轻蔑地说:“你们这些贱民,有了钱不交足赋税,还敢私自买肉吃,我看你们大渝村的人都得抓去充军。” 除了岁粮和赋税这两座大山外,村民们还面临着兵役的压力。 每家每户,只要是成年男子,都会被列入兵籍。 一旦发生大战,这些人会被强行征召入伍,成为战场上的一粒炮灰。 这也是为什么村里的男性人口比女性少了一半的原因。 一听到要充军,张老汉等人立刻慌了神。 村里的男人越来越少,如果再有赋税的人来,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荀粮长,都是老汉的错。” 张老汉咬紧牙关,主动承担责任:“是我无意中在山里捡到一个钱袋,想着村民们都没饭吃,所以擅自买了些粗粮和鸡肉回来。” “你要抓,就抓老汉我吧。” “村长,不行啊。”张大贵挤出人群大声说:“荀粮长,钱是我捡的,你要抓就抓我。” 话音未落,又有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