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见陈知行一口答应下来,雪妖王反倒有些犹豫了,思索了一二后,提醒道:“好心提醒你一句,那祖地考验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是三天后你当真决定要通往祖地考验,便来此石宫寻我。” “雪胤,给他们安排住所。” 说完,雪妖王便起身离开冰雪王座,朝着石宫后方的寝殿走去。 “陈家主,现在可以收了你的神通了吧?” 雪胤终于松了一口气,指了指悬在石宫上方的两柄长生兵。 “收了干嘛?就在这摆着,你们雪妖一族,不是可以依靠冻土高原无限复生,不惧死亡么?” 陈知行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朝外走去。 “哎!” 雪胤长叹了一口气,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一个不要命的主啊。 “妹,平日里多劝劝你这位孩子吧,不要对我们雪妖一族,有这么大的敌意。” 雪胤上前跟应霜霜低声说了一句,旋即大步往前,带着紫薇陈家众人,前往居住之地。 ...... ...... 陈知行就这么在生人勿近的冻土高原住了下来。 当晚,时隔十数年后,一家三口终于聚在了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知儿,快让娘亲看看你。” “知儿,你都比娘亲还要高这么多了啊。” “我家知儿长得真俊,应该有很多小姑娘喜欢吧?” 应霜霜絮絮叨叨的说着。 “爹,娘,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陈知行望着满脸疲惫的应霜霜,以及鬓间长出白发的陈天良,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疼惜之色。 “哈哈哈,你爹我可不苦,我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每天好日子过的好得很呢!” 陈天良大笑一声,还没说上几句,就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 “胡吹大气!” 应霜霜没好气的瞪了陈天良一眼,接着看向陈知行,目光柔和道: “爹娘不苦,倒是知儿你,这么多年自己走过来,应该很不容易吧?” 陈知行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苦,家族里的人对我都挺好的,你看今天四叔也来了,平时对我很照顾。” “那就好那就好。” 应霜霜听到此话,不由连连点头。 “来吧,跟娘亲说说,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还有......前面跟你来得人,都是紫薇陈家的么?为何有这么多新面孔,他们为何又叫你家主啊?你从哪找来这么多高手啊?” 应霜霜开口问道,他们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要问,之前碍于情形不太方便开口,现在却是终于空闲下来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陈知行盘膝坐在了父母的面前,眼中涌起追忆之色,开始缓缓叙述了起来。 冰殿内,烛光不断摇晃,对映出三人的影子。 陈知行就那么一桩一桩事的说着,当他说到他与陈昭圣在南疆的那一战之时,陈天良不由叹息连连,他没想到这兄弟俩最后竟还是走向了对立面。 这一晚,陈知行说了很多很多,就像是取得了优异成绩的孩子,在父母面前叙说着自己的成就。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将一些过往看似凶险的事情,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来带过。 可饶是如此,仍是听得应霜霜二人一阵触目惊心。 他说到了与拥有一丝绝巅之力的宁长御一战。 他说到了进入天澜圣地,一人压一峰,册封天澜神子,惊动天下! 他说到了与当世第一天骄孟河东为敌,踏平青州孟家、药王谷等各大势力,真正声名鹊起,天下震动! 他说到了前往淮州,在五行雷宗得五行神雷造化,以一敌七,先斩七大天骄,后以真吾之身力敌涅槃境的雷化天而不败,举世惊怖! 他说到自己走出九条大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那东玄域大比当中横扫群雄,冠绝万古! 他说到自己以真吾逆伐涅槃,成为史上第一个真吾之身,击杀涅槃大能之人! 他说到自己成为紫薇家主,踏平司空世家,连杀五大涅槃尊者! 他就那么慢慢的说着,除了隐去一些关于天命之子的事情之外,向父母分享着自身的成长轨迹。 陈知行也不知说了多久,到了最后,他就那么脑袋枕在应霜霜的怀中,沉沉睡去。 这一次,是陈知行十多年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 “想不到短短十多年,知儿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陈天良目瞪口呆,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若非这是由陈知行亲口说出,他简直感觉像是在听神话天书! 这是何等的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很快,陈天良便似想起了什么,脸上迅速收起了呆滞神色,转而得意大笑了起来。 “桀桀桀桀,我就说我家知儿有着长生之姿!等出了这鸟高原,我在外只要喊一声‘吾儿陈知行’,这天下谁敢动我?!” “桀桀桀!” “小点声!” 应霜霜瞪了陈天良一眼。 陈天良怒道:“吾儿陈知行,你敢瞪我?” 应霜霜一愣,旋即幽幽开口:“......你再说一遍?” 陈天良缩了缩脑袋,干笑道:“嘿嘿,媳妇,我是先提前演练一下,不然以后出去了在别人面前说的不顺口。” “呸,这天下哪有老子拿儿子名号在外逞凶的?没出息!” 应霜霜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接着低头看向怀中的陈知行,眼眶却是有些泛红。 “你说,知儿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飞得这么高,得有多累啊?” 陈天良闻言一怔,旋即面色也变得柔和了下来,微笑道: “是啊,知儿这傻孩子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故意把所有事情说得一副微不足道的样子,害......” “天良,知儿才十八岁啊,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多,你说我们这个当父母的,是不是很失......” 应霜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陈知行的脸,正忍不住欲要垂泪间。 “所以。”陈天良咧嘴一笑,接过话头道: “让我跟他说说金斧头银斧头铁斧头的故事吧,想必知儿这么久没听,肯定想念的很......” 冰殿外,风雪越来越大了,寒风呼啸,大雪滂沱。 冰殿内,一盏昏黄的暖色烛光倒映出三人的身影,有人在轻声温语,叙述着儿时故事。 唯有那被抱在怀中的人,听到那儿时故事时,身形猛地一颤,如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