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满怀着期待，想着是在见面瞬间投入怀抱，还是直接抱住师尊脑袋乱啃的顾怜儿，在上山之后的几秒钟内，乖乖坐在了蒲团上。　　 她有些迷茫。　　 尤其是发现坐在师尊旁边的是姬扶摇，而非自己时，这种迷茫简直要达到顶峰。　　 “是怜儿哪儿做的不好吗？”　　 乖乖巧巧的嗓音，因为没什么底气，显得有些可怜。　　 “有些事，为师准备跟你聊一下，”　　 林萧表情认真，“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下那边的情况。”　　 “谨遵师命，”　　 顾怜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句句讲述起自己的安排。　　 在有仙门撑腰，不会对顾家伤筋动骨，皇家作壁上观，以及个人家事等因素的围绕下，顾怜儿的复仇之路很顺利。　　 顺利到一切事物按部就班，在计划内解决了一切。　　 虽然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小意外，但都在掌控范围内。　　 这离不开少女的认真规划。　　 顾家虽驻扎于无上道统，算是仙朝内不大不小的势力，但距离大帝终究还是差了几分。　　 当日身外化身散开气势，早已确立了大局。　　 顾怜儿选择自己来，除了要亲手报仇外，也有想要去了解一切内情的缘故。　　 以她如猫的性子，也确实会是什么都想要提前抓在手上，追求稳定和好奇。　　 虽然任何事全让顾怜儿自己解决，让他这个师尊很没有存在感就是了……　　 但不管怎么说，该做的事情完美解决，比什么都好。　　 最后，林萧给她倒了杯茶，推到面前。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　　 “嗯，”　　 顾怜儿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师尊还没告诉怜儿，可以休息几天呢。”　　 “久一点，快一点都可以吧，”　　 姬扶摇有些好奇地看过来，“这个要有时限吗？”　　 有。　　 主要看他遭不遭得住。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说说，面上还是要有合适的理由。　　 “悠闲太久，会让人失去警惕和锋芒。”　　 林萧开口说，“暂时定下来的时间是七日左右，若有变化，便之后再议。”　　 “七天，”　　 顾怜儿舔了舔嘴唇，意有所指地说道，“可能会有些短了呢。”　　 林萧给了她一个“管好你自己”的嫌弃眼神。　　 顾怜儿笑了一下。　　 正要有所回应，姬扶摇率先举起手，有些急切道：“师妹有一些事可能会打扰到师姐的安排，要不还是再久一点？”　　 “之后再议也不迟。”　　 林萧看向对自己这个小师妹暗暗点头的顾怜儿，“现在，先去休息一下吧。”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对于顾怜儿来说，离开这么久，快点接过独峰山上的大旗才是正事。　　 虽然姬师妹还是那么可爱，但为了防止万一中的万一，不管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很快，　　 林萧自以为收拾很好的独峰山，就迎来了各种各样的检阅。　　 “花收起来后，要记得撒下一些清水才行。”　　 “就知道您平时不会泡脚泡澡，桶子都没移动过位置。”　　 “平时的衣服也要记得清洗，这些怜儿就先收走了。”　　 林萧：“……”　　 这到底是你的独峰山，还是为师的独峰山？　　 直到进入丹房。　　 顾怜儿不再扯这些有的没的，身子贴过来，要揽他的腰。　　 林萧抓紧退后两步，没让她如愿。　　 “做什么？”　　 “嗯？”　　 顾怜儿有些不解，解释道，“在三师妹面前要正经一点，现在还不行吗？”　　 “你把为师当成什么了……”　　 林萧有些无语，但还是抓住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话只对你说，以后不要在弟子面前表现得太亲密，会让她们误会的。”　　 不止是姬扶摇。　　 之后的也一样。　　 顾怜儿那聪明的小脑袋瓜，显然预料到了这一茬。　　 在师尊最后一句话落下时，立刻开口说道：“怜儿可以答应师尊，师尊也要答应怜儿才行。”　　 “为师可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　　 食指中指并拢，戳了一下少女的眉心，林萧有些无奈地说道，“当初就不该允诺你，现在越来越不懂得尊师重道了。”　　 被点一下，埋怨似的说教。　　 顾怜儿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牵住他的手掌，很开心地按摩。　　 “那师尊到底答不答应？”　　 “什么？”　　 “在三师妹，以及之后的师妹面前不亲热，独处时更亲热一点。”　　 “……”　　 林萧本可以用之后的师妹这句话吐槽，转移话题。　　 或者也可以发动师尊威严，做不公平的交易。　　 但他没有。　　 因为留在少女双手的手掌按摩已经结束了。　　 感知到这一点的双手，也开始顺着手臂，一点点的往上走。　　 协调紧致的小臂，孔武规矩的大臂。　　 最后，那张烫的吓人的手，落在朝思暮想，俊秀非凡的侧脸上。　　 “求您了，”　　 像是要攀爬高山，用力揽他的肩，用力踮高脚尖，将全部重量挂在身上，顾怜儿送出一口热气，送到想要污染之人的脸上，“师尊～”　　 林萧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包括但不限于控制欲望，做自己应该去做的事，不因为一点诱惑而失去分寸，对一切事物都保持着最基础的感官等等等等……　　 但当他看见顾怜儿那双满映着他的眼眸时，他就知道。　　 他错了。　　 林萧俯下身子，揽住了她的后脑。　　 丹房内寂静无声，偶尔能听见外面有战戟舞动的声音，簌簌微风吹得窗边阳光细碎摇晃。　　 顾怜儿身体发软，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甜蜜在顾怜儿心头沉没，这是仙人醉完全不能带来的体验，像是一头埋在了蜜罐里，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东西。　　 在哪里，该想些什么，喜悦还是幸福……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意识一点点融化，消退，带来全新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萧抬起头，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怜儿。”　　 “嗯……”　　 短暂的沉默与对视过后，两人同时向前，将一切抛之脑后。　　 ……　　 片刻后。　　 姬扶摇停下挥舞战戟的动作，有些好奇地看了眼一个人走回来，动作温和，为小白虎梳理毛发的师尊。　　 “师姐呢？”　　 “她有些累了，正要休息。”　　 林萧语气温和，嘴角含笑，“等她醒来，再去讨要那些经书吧。”　　 “倒也不急啦。”　　 姬扶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打量现在的师尊。　　 眉眼明媚，动作轻柔。　　 哪怕是陌生人，也能看得出很开心。　　 师姐和师尊的关系，果然很好呢。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下山归来，师尊也会这样欢欣吗？　　 她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