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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杀死卿宝

   老大媳妇方氏用帕子捂着一边脸,她最近脸上的疤痕没有消退,反而颜色加深,让她每日的心情都乌云密布。   此刻得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由得笑起来。这也算给她的脸狠狠报仇雪恨了!   老二媳妇陈氏听了很是不满,凭什么所有的银钱全都拿给苏城考科举?他们家虎子也有读书!   虽然虎子没有苏诚读书有天赋,可她相信,假以时日,虎子考童生秀才,是完全没有问题。偏偏他们没有一个人,替他们二房的虎子着想!   陈氏的神色尽入苏诚眼底,不过他不会在意这个眼皮子浅的二婶,只要拿捏住二叔,不怕   苏老婆子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使用许娘子的家财:“拿到他们家的财产后,现银全都给阿诚考科举,你们谁都不许争。老大,你们小两口别老是想着开小灶,多省点钱,给阿诚吃好喝好。如今他的腿受伤,得好好养着。大夫说了,不能乱动。”   “老三媳妇的后院养的那些鸡和兔,还有两头羊,我偷偷去看过,乌泱泱的一大片,卖到镇上,能赚许多银子呢,够咱们一家整年的粮食了。之前秋收损失的那些谷粮,可算找补回来。至于地契,留着盖房子,我和老爷子百年归老后,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处分开住也有地儿……”   大家听得心情振奋,恨不得立刻飞过去霸占许娘子一家的家财。   “阿爷!阿奶!”   苏虎突然满头大汗疯跑进来,陈氏一把拉住他,掏出帕子给他擦汗。   苏虎一边任由陈氏折腾,一边打断苏老婆子的话,“我听小伙伴们说,卿宝得救了,一家人在家里庆祝呢,煮的晚餐可香可香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露惊色,盯着苏虎的目光像在吃人。   苏虎再顽劣,终归是一个小男孩。第一次被家里人凶狠地盯着,换任何一个人都害怕。   他小心翼翼地退到陈氏身边,“阿娘。”   陈氏连忙抱住他,家里人的眼神像要吃掉苏虎一样,陈氏有点畏惧却又护犊子,但是此刻她更想知道,卿宝活着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陈氏问苏虎:“虎子,你是怎么知道卿宝没淹死?确定是真的?会不会是假的呢?”   苏虎摇头:“是真的!我们老大和来旺都去许娘子家里跪着,我们在外头瞧见卿宝骑小木马了,还闻到香喷喷的食物香味。他们家煮的东西好香好香啊!听说叫什么蟹,我们在外头闻着都要流口水。”   “那就是真的了!”方氏尖声惊叫起来,手中攥着拳头,青筋暴起,长长痉挛着。   本来以为可以报仇,没想到只是空欢喜一场!先前积攒了多少怨恨,此刻就有多少的失望!   明明她都是一个寡妇了,天天下田,却长得眉清目秀,最近肤色白净红润了许多。听村中的妇人说,许娘子最近的气色反倒愈发的好。   “砰!”   苏老爷子不敢磕旱烟袋锅子,怕摔坏,又要花银子重新买,只能愤怒地用手拍桌子。   苏老爷子脸色铁青,苏老婆子的神色更是难看至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怎么会!”苏老婆子尖锐的嗓音,刺痛大家的耳膜,“那个小崽子一看就是短命鬼!一出生就没爹,是灾星!扫把星!怎可能还活着!”   苏老大心情烦躁,嫌弃他娘,“阿娘你小点声成不?大家都已经很烦了,你还吵吵吵,生怕外头听不见你的大嗓门,还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恨不得那个外孙女死?”   苏老二愤愤地一拍大腿,深深惋惜叹气:“可惜啊!咋就让他逃过了呢?”   半躺在炕上的苏诚,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神色阴晴不定,眼里闪烁着算计。   “阿诚,这可如何是好?”   即将到手的财产要飞走,苏老婆子口不择言:“你闯下那等祸事,几乎让家中家财散尽。原本以为把老三媳妇手里头的东西全都要过来,就能填补窟窿,结果到头来一场空。”   苏诚像没有听到苏老婆子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呜呜呜……”苏老婆子说着说着,自己倒先激动起来,一边拍大腿,一边哭泣,还时不时用脏兮兮的围裙擦眼泪。   “阿娘,你能不能别哭?听着心烦。”苏老大愈发不耐烦。   他心痛死了!   大儿子苏诚考科举的银子没了来源,往后还能去哪弄银子?媳妇娘家这些年扶持不少,但是得知苏诚这次考不中秀才,没以前那么好拿银子。   再者,以前没钱花用,还能问老三拿。如今老三早就死透透,老三媳妇由温顺听话的娘子,变成一个泼辣寡妇,根本抠不出一个铜板。   “阿诚,你是读书人,想想办法吧?家里的银子都被你掏光了,你要继续考秀才,也没有银子支持啊。”苏老二头痛。   全家人这些年全力扶持苏诚,考过童生试时,大家都很高兴。可是没有及时考中秀才,而村长家的陶德绵考中,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也感到失望。   苏诚何曾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可恨家中众人一个个没见识,以为考秀才跟大白菜似的,能考就中。他们根本不知道考秀才有多难!一个读书人终其一生没考上秀才者比比皆是。   最可恨的是,偏偏同村的陶德绵考中!一个个便都给他眼色看!   苏诚突然冷哼一声,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语气森冷:“那就将那个小崽子的死坐实!”   在座的众人一惊。   家里的人纷纷坐直身体,苏老爷子搓搓耳朵:“阿诚,你说什么?”   苏老大挪挪屁股:“你的意思是……杀死卿宝?”   苏老二正将脚板踩凳子上,闻言脚下一滑,生生从椅子上滑下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尾椎骨的疼痛,远不及苏老大的话带给他的震惊程度。   “大哥,你说的什么话?阿诚,你不是这个意思吧?”   苏老二声音里难掩惊讶,还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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