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稍等。” 池柏风在转椅上坐好,弹奏起贝斯,看他略显生疏的样子,萧婻清竟然有一些感慨。 二十岁的池柏风,还是一名无忧无虑的贝斯手,那时候的他,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萧婻清不知道,池柏风到底会不会后悔,但她,很幸运有池柏风这个人陪伴一路走来。 池柏风伴随着贝斯的声音缓缓唱起歌,萧婻清喝着水果茶,跟着摇晃脑袋。 这是一场独属于萧婻清的演奏会,在一个非常普通的秋日夜晚,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接下来想听什么?”池柏风对着萧婻清询问。 萧婻清举着手里的水果茶,“虽然喝这个影响发挥,但是我想你应该渴了。” 连着唱了三首歌,不渴都难。 池柏风笑着走下来,接过了萧婻清的杯子,喝了半杯。 “有点酸啊,你不觉得吗?” 萧婻清拿过来喝了一口,“有吗?我觉得还好,是不是我这个蛋糕太甜了?” 萧婻清举起手里的小蛋糕,“你尝一口?” 池柏风索性在萧婻清身边坐下,两个人一起品尝甜点。 “大晚上吃这么甜是不是不大好?” “你怕有蛀牙?” 萧婻清咯咯笑着,也是服了池柏风的脑回路,她把盘子推过去,“你再吃点,这个蓝莓蛋糕好吃。” 池柏风品尝着,频频点头,“这个确实不错,有进步的。” “怎么突然想到办演奏会?” 萧婻清看着池柏风,眼睛里像有星星一样。 池柏风歪着头,忽然看着萧婻清笑了,“这不是你上次说的吗。” “我们池总这么忙,也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 池柏风走到萧婻清面前,半蹲下来,跟妻子对视,“当然了,老婆大人说的话,我必须要听进去。” 萧婻清笑着挠了挠池柏风的下巴,“很好,要保持这个优良传统。” “大概是从我爸那儿遗传的。”池柏风半开玩笑。 “真应该让爸听听,你这贝斯退步了。” “手生了,这东西就是熟能生巧的,唉,我的天赋啊...” 池柏风对着月亮,有些感慨,萧婻清轻轻握住丈夫的手,“你的天赋,我们很多人都见证过了。”她微微笑着,“当然,在做生意这方面,你也是最棒的。” “那是当然,我是学什么像什么。”池柏风的语气里有着二十岁初期时的臭屁,被萧婻清轻轻打了一下。 等两个人洗漱完毕回到床上,池柏风关了灯,握住了萧婻清的手。 萧婻清已经有些累了,几乎快要入睡,不过还是用带着点黏糊糊的声音问:“怎么了?” “我不后悔每一次的选择,婻清。” “嗯,我知道。” 这一次萧婻清不用表达抱歉,因为这是池柏风最真挚的心意。 月色温柔,洒在被子上,夫妻俩都是一夜安眠。 贺颜谦的项目进展顺利,贺氏的股价如预料般,回温了。 这个消息振奋了贺氏上下,唯二脸色不好看的,就是何姃遥母子。 “妈,怎么回事?”贺泓渊的语气里带了埋怨,之前没搞定那几个董事,把股份都卖给了邹立。 贺泓渊当然不会放过邹立,去找那人接触,但是没想到碰上一块硬骨头。 他啃不动。 这样的人保持中立,对于贺泓渊跟何姃遥都没有好处,但是人家现在拿着股份,就是大爷。 能堂堂正正坐在董事会里面,别人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被阴了。”何姃遥脸色也很难看,她久经沙场,就算之前没看出贺颜谦的障眼法,这会儿也看出来了。 “被谁?姓邹的?” “那个野种。” 听母亲这么说,贺泓渊的脸色变得难看,但有些不信,“他有这个能力?” 何姃遥也没有证据,毕竟生意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很显然不是顺其自然,而是有意为之。 贺颜谦已经算计到了这个地步。 是从一开始就在处心积虑,还是蔡萍的离世给这个野种的刺激? 贺振转让股份的事情,没能瞒过何姃遥,但是以贺振手里的那些东西,何姃遥还是看不上的。 她手里除了自己和儿子的股份,还有几个董事,这几位不是见风使舵的类型,她是想要找到时机,用最合适的价格,抓在自己手里。 不过不是现在,没看清对方之前,不能抛出手里所有的牌。 而且贺氏还要继续下去,如果成为了贺家的一言堂,对于发展没有益处。 “妈,您在忌惮什么?”贺泓渊不懂,何姃遥一直在这里按兵不动,难道不会错过最好的时机吗? 就算从前他们在贺氏呼风唤雨,可现在毕竟不是那时候了,董事会都大换血了,还指着以前的老黄历刻舟求剑,是一件非常蠢的事情。 何姃遥深吸一口气,就差骂贺泓渊蠢货,她瞪了一眼儿子,“你是不是被外面的女人冲昏头脑了?现在你要什么没什么,连原来的决断力都没有了,真以为靠着你妈我托举,就能高枕无忧,坐上那个位置了?” 贺泓渊被劈头盖脸一顿训,很不服气,但是看着母亲的神情,他又知道,这是何姃遥的真心话。 自己有点太失败了。 可是贺泓渊不觉得贺颜谦真的能掀起什么风浪,如果有必要,拿贺氏的未来一威胁,他就束手就擒了。 这个野种是最顾大局的。 “妈,不然我们甩个空壳子给他算了。”贺泓渊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何姃遥嘴唇微微颤动,这个逆子,她真想扇他一巴掌。 “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贺泓渊之前虽然有些时候冲动,但不是个拎不清的,大是大非还是有。 损害贺氏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提的。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简直每况愈下,何姃遥都要怀疑儿子被夺舍了。 “我这么大人了没有判断吗?”贺泓渊蹙眉,“妈,您别整天疑神疑鬼了,要我说,我的计划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说完,贺泓渊借口自己不舒服,离开了何姃遥的办公室。 耳边还回荡着儿子那些不争气的话,何姃遥倒进办公椅里,揉着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