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穿透了潘玲玲的量子思维沉浸　　 恢复意识后，她迅速激活虚拟抽屉，将那份加密档案隐藏其中。　　 关闭数据接口，潘玲玲调整姿势，整理了下全息投影的仪容，随后说道：　　 “请进！”　　 倪小贤推开智能门，看见从办公桌后站起的潘玲玲，不禁眼前一亮。　　 她身着黑色量子纤维心形领紧身衣，腰身纤细，裙摆至膝，双腿被反重力纳米丝袜包裹，修长笔直。足下是一双动力悬浮高跟鞋，既凸显出三维建模的曲线美，又不失未来感。　　 精致的面部扫描仪上，一副低度数的透明镜片，或许是职业所需，试图掩盖她冷峻的科技气质，显得更为亲和。　　 “倪警官，你好。我是港岛警察心智同步小组的医生潘玲玲，你可以叫我carissa。”　　 在港岛，只有亲密的朋友才会直呼英文名。潘玲玲因职业特性，需与患者建立快速联系，通常会让患者直接叫她的英文名。　　 然而，这个策略在倪小贤身上并未奏效。　　 “潘博士您好。”　　 礼貌而保持距离的称呼，不仅打击了潘玲玲作为心智医生的专业自信，也动摇了她作为虚拟形象的自尊。　　 必须承认，心智医生这个行业，形象同样重要。　　 心灵受困，更要欣赏美的存在。　　 潘玲玲能进入港岛警察心智同步小组，除了专业技能，她的虚拟形象也是重要加分项。未曾想到，这一优势在此刻毫无作用。她面带亲切的微笑，示意倪小贤在悬浮沙发上落座。　　 “这里有量子咖啡、光子茶和离子果汁，倪警官想喝点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每种都尝一下，这样下次就知道选哪种了。”　　 潘玲玲转过头，从微型冰箱前看向沙发上悠闲地交叉着双腿，坦然要求全部的倪小贤。　　 “倪警官，你这是在作弊。”　　 “彼此彼此，潘博士你也没说心智测试已经开始了，对吧？”　　 见倪小贤早有准备，潘玲玲只好放弃试探。　　 “倪警官似乎对这次心智测试很抵触？”　　 “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被怀疑有心智问题，不得不接受这种测试，我觉得我已经很有耐心了，尤其是面对潘博士这样的虚拟美人。”　　 “那就当我是在夸你了。”　　 潘玲玲走回来，整理了一下裙摆，双腿并拢坐在沙发上。　　 两条修长的虚拟腿交叠，使臀部显得尤为饱满。　　 “我看潘博士年纪不大，做心智医生的时间应该不长吧？”　　 “我在哈佛大学虚拟医学院主修量子心理学，同时在校期间就取得了星际心理医生执照，倪警官不必质疑我的专业性。”　　 倪小贤靠在智能沙发背上，耸了耸肩。　　 “抱歉，我一直以为心智医生应该是专攻心理学的。”　　 潘玲玲扶了扶镜框，正色道：“心智医生确实需要医学背景，很多人选择心理学，结果走错了方向。我想，倪警官对心智医生的误解可能也源于此。我们与警校里教授的犯罪心理学并不相同。”　　 倪小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　　 “当然。”　　 潘玲玲起身，真皮沙发上的虚拟臀印消失无踪。　　 “我详细研究过倪警官的资料，你应该是港岛警队成立以来最英勇的警察，无人能及。”　　 倪小贤微笑，未作否认。　　 潘玲玲抱起手臂，继续说道：“我这样说并非恭维。我之前接触过上百位警察，他们和倪警官一样勇敢，但在对抗犯罪分子的过程中，心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我归纳了一下，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压力。”　　 “第一类，害怕在量子交火中误伤无辜市民或人质，这与战场士兵担心误杀平民的情况相似。”　　 “第二类，是害怕在光束对决中被敌方粒子束击中。”　　 “第三类，是开火消灭罪犯后，无法承受杀戮的刺激。”　　 潘玲玲走到倪小贤面前停下：“我查看了你参与的所有案件报告，发现这三种压力在你身上都没有发生。”　　 倪小贤抬头看着潘玲玲，不解地问：“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从常理来看，确实是好事。这表明倪警官的心智承受力非同寻常，天生适合做警察。但其实，这仅适用于我刚才说的第二类。良好的承受力让你在战斗中无所畏惧，但这无法解释为何第一类和第二类情况没有给你带来压力。”　　 倪小贤撇了撇嘴，表示没太理解潘玲玲的意思。　　 “那我们就逐一分析。首先，第三类情况，倪警官你自己难道没有察觉吗？普通人消灭一个罪犯都需要很长时间来缓解精神压力。据星际调查，职业生涯中只要消灭过五名以上罪犯的警察，心智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问题。而消灭十名以上罪犯，或者经历过大规模伤亡的恐怖活动，幸存者通常会留下严重的心理创伤，这些警察中有80%最终会选择自我终结。很难想象一个消灭了两百名罪犯的警察竟然没有留下任何心智负担……压力可以通过某些途径释放，这不是你们心智医生最常用的方法吗？我可以保证，每一个死在我粒子束下的罪犯都是罪有应得。如果是在尚未废除死刑的星球，他们这些人被抓到也会被判处量子死刑。我不明白，消灭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承受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