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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4.6k

   巴御前,生卒年不详。是平安后期·镰仓时代前期的女将,曾获得征夷大将军的地位,拥有能空手拧下人类首级程度的臂力。   传说,貌似以力大无穷而著称的敌军武将·御田八郎师重,就是被她轻松拧下来脑袋的倒霉蛋。   另外,根据觉一本《平家物语》卷九“木曾之死”的描述,称其“肤白发长,容貌超群,且善用强弓,不论马上步下,无不百发百中,神鬼皆愁,算得上以一当千的英雄。”   这标志性的特征,以及那熟悉的面容,让萨麦尔仅是一瞥,就认出了眼前英灵的来历。   但和记载不符的是,巴御前骨子里本该属于厌恶与人争斗,喜欢清风明月的文静类型,可现在看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暴虐和杀伐的气息,如同缠绕着烈焰的鬼种之魔。   “杀!”   与此同时,从房檐跃下的巴御前,挥动薙刀朝着目标迅猛下劈,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焚灼的热量。   烈风扑面,萨麦尔不退反进,侧身滑步向前,身侧的薙刀以毫厘之差擦着他的衣角下落。   然而,不等力道用老,巴御前猩赤的眸子便一阵红光跃动,手腕旋拧,薙刀猛地化下劈为横斩,剖向目标的腰腹。   面对这临时的变招,萨麦尔眸光一闪,左侧沉肘提膝,坚硬的膝盖和手肘瞬间夹住薙刀的刀身,使得那夹杂着炎流的锋芒,难以寸进。   “哈!”   巴御前胸腔震动,喉舌间吐露如雷的爆破音,双臂借着呼吸吐纳的配合,力量猛增,握紧薙刀的两手向前推进。   但,刀锋却依旧纹丝不动。   顿时,这位以臂力著称的女将,瞳孔急剧抽缩。   力量上的比拼,居然是她输了。   此刻,随着双方的距离拉进,对手也动了。   直击的右拳裹挟着呼啸的劲风,袭向巴御前的面门。   “轰!”   沉闷的爆鸣在两人之中炸响,数十块青石铺就的地板化为齑粉,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弥漫的扬尘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了花坛的一角。   撞入花坛的身影拖着脚下犁出的两条深深沟壑,在碎石中顿足站定,猩红的眸子看向手中深深凹陷的刀柄,目光一阵凝滞。   好强!   但很快,巴御前眸中的严肃便被更加癫狂凶戾的色彩湮没,体内的鬼种之血化作燃烧的烈焰,剧烈沸腾,妖异的血光在她身上环绕凝聚。   果然不行。   萨麦尔见此情形,微微蹙眉,随即面色愈加冷峻。   那就按照流程,先揍个半死!   顿时,打定主意的萨麦尔,朝着那片残破的花园,踏步前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和巴御前拉近距离,准备截长击短。   休想!   巴御前也显然预料到了对手的意图,十分果断地振臂投掷出手中那弯折的薙刀,为自己争取时间,同时屈膝后跃,重新拉开距离。   先前短暂的交锋和力量上的比拼,已经让这位女将明白,近距离交战自己似乎更加被动。   萨麦尔右手横摆,将飞来的薙刀劈开,身形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再度冲向数米之外的巴御前。   此刻,这位平安时期的女将已经来不及后撤,当机立断,抬手拔出腰间的赤色长刀,猩红的眸子几乎滴出血来,翕动的唇齿无声吟咏。   火焰,焚燃!   吾血,沸腾!   刹那间,巴御前体表涌动的焰光,疯狂缠绕汇聚向那赤色的刀身,灼热的炎流随着刀锋挥动,连绵如浪地席卷向前。   然而,眼前的敌人似乎更加棘手。   他所学驳杂无比,举手投足间施展的技艺,涵盖百家,一切如天马行空,却又彼此契合融通。   挥出的是刺拳,收回的是虎爪,抬起的是鞭腿,落下的是劈挂;   时而展现古希腊格斗术潘克拉辛的暴力,时而显露阿兹特克战舞的狂野,时而又有华夏八极脱枪为拳的迅猛霸道……   甚至,巴御前还在其中看到了空手道“守、破、离”的要诀、柔术小巧的关节技、合气道的切入对手死角,破坏对手重心的刁钻手段……   以及,种种从刀、枪、剑、弓等诸般武器中衍生而来的克制和反克制技巧……   仿佛,一切的战斗技艺,都能在他身上寻找到对应痕迹;所有的武器与职介,都无法对他造成绝对的克制。   「百艺源流」!   「诸武精通」!   这就是某条蛇在冬木圣杯战争中,被召唤时所赋予的职介技能。   作为最古老的伪装者,他扮演过无数的身份,学习过千百种格斗技艺,使用过诸般武器神兵。   在某一领域中,或许他不是臻于极致的「最强」。   但在众多领域之内,他每一科都是优良以上,几乎没有明显的短板。   比蛮力,他胜过奥丁;   比抗揍,他胜过宙斯;   比阴谋,他胜过老马;   比符文,他胜过库库尔坎……   总之,就算再强劲的对手只要拉到他熟悉,对方陌生的领域,以长击短,自己基本能稳赢。   何况,这对比的标杆,还是一群神灵。   要是和常人较量,属实是欺负人家。   因此,仅仅片刻时间,在萨麦尔这疾风骤雨般的徒手攻势下,巴御前裹挟着炎浪的刀光竟然被硬生生湮灭。   即便这位悍勇的女将,已经完全激发出了身为鬼种的血脉力量,也依旧无从招架,节节败退。   “咔嚓!”   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下,承受不住的赤色长刀骤然爆裂开来,破碎的刀刃四处横飞,甚至有数枚射入巴御前的手臂和腹部,带出一道道猩红的血光。   几乎是同一时间,萨麦尔眸中幽光一闪,抬腿震足,力从地起,身躯如山岳前倾,撞入巴御前胸前大开的空门,同时横起手肘,以肘作枪,扎向对手心口。   八极?铁山靠!   “砰!”   瞬间,遭到重击的女将如同撞上了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伴随着阵阵令人牙酸的胸骨碎裂声,直挺挺倒飞百米,接连撞破沿途的围墙、花坛、树木后,重重跌在地上。   “噗!”   几次挣扎无果,始终没能起身的巴御前,呕出一大滩红中带紫的污血,脸色随之萎靡,气息急速衰竭。   “能听懂我说话吗?”   萨麦尔望了眼前方那位再起不能的女将,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架势,以示自己的无害,同时走上前试探性地询问。   “所以,现在总可以谈谈了吧?”   然而,随着男人走近,巴御前的身上猛地窜起数米的血色光焰。   魔力在燃烧,   血肉在燃烧,   灵魂在燃烧!   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在化作投入高炉的燃料,从这副躯壳内共同催生出可怕的地狱业火。   在猩红火光的映染下,巴御前碎裂的骨骼自动复位,伤口转眼弥合,丝丝炽热的炎流从全身的孔窍中窜出,让她犹如地狱中的鬼神。   “——宝具,碎片展开!”   压抑而疯狂的沉吟中,被地狱业火包裹的鬼神,重新从地上站起,双手虚张,以炎为弓,以光为矢,血红的眼瞳森然看向前方的身影。   “火焰啊,赐予我旭日之辉吧!燃烧吧、吞噬吧,将所有一切……”   萨麦尔眼角一抽,脸上挤出丝丝干涩的笑容。   而后,掉头、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出数百米。   紧接着,几个腾跃之间,那滑溜的身影连同气息,都一并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中。   跑…跑了?   正准备决死一战的巴御前,等反应过来后,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长街,身上的火焰也不由随之熄灭,张了张嘴,满目茫然,   与此同时,某条偏僻街道的暗巷中,萨麦尔确认巴御前并没追来之后,才靠在墙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缓了缓神后,想到刚才的一幕,某条蛇气得直呲牙。   刚才巴御前那架势,明摆着要燃烧生命,拉他同归于尽!   靠,什么仇,什么怨,问句话的事情,就非要和他一起死?   萨麦尔对此腹诽不已,白眼直翻。   当然,同归于尽,对面恐怕是想多了,自己能这身蛇皮能掉下几块,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但即便不怕巴御前燃烧生命的决死反扑,他也有考虑其它的因素。   目前从明面上看,【幕府】至少还是维系人类方存续的武装力量。   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如果直接把七骑之一的巴御前给逼自爆了,显然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双方又没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真的没必要现场拼个你死我活。   既然那位archer已经是理智蒸发的状态,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   眼见巴御前一言不合,就要和他同归于尽,萨麦尔也只能选择暂时退避,等日后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确认敌友,再下决断。   情报,情报……   萨麦尔抬手敲着眉心,口中暗自念叨,漆黑的眸子看向四周的建筑,目光幽幽闪烁。   仿唐式风格、用料基本全是木质、毫无钢铁水泥的痕迹……   另外,从高处看,市区房屋依盆地山坡而建,街道上下起伏,高野川和贺茂川在市区汇合成鸭川向南流入桂川,最后与流入大阪湾的淀川合流……   这里,的确是平安京。   果然,如那位女除魔师绘里世所说,白天和夜晚的城市是完全不同的。   城市没有拼接的痕迹,眼前并非幻术营造的效果……   虽然周围的景物不同,但街道的大致方位却没变,还能根据来路清晰锁定黄金鹿酒吧的位置。   这不像是完完全全的转换,更像是——   某种上的信息复写?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萨麦尔几经思索,却因为信息不够,最终毫无头绪,只能无奈地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   不过,眼下也并非一无所获。   根据他前后两夜的经历,还有一点可以确定:   晚上不仅是城市变了样,人、英灵、妖怪似乎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比如,本该温和文静的女将巴御前,变成了狂暴嗜杀的鬼神;   城市里随意突破界线外出的英灵,会被追捕;   城市外飘荡的鬼怪,会在夜间活跃作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只死狐狸又跑到哪去了?   不行,信息不够,没办法形成完整的拼图。   要是能有个正常的交流对象就好了……   等等,正常的交流对象?   猛然间,萨麦尔似乎想起了什么,闭目感知片刻,再度睁眼看向城市的某处,唇角愉悦翘起。   与此同时,一间透着昏黄灯光的简陋民房中,咕噜噜的闷响在屋内回荡。   “安妮,我好饿……”   “玛莉,我也是……”   蜷缩在床垫上的双子女海盗,各自捂着乱叫的肚子,幽幽看向彼此,试图互相寻求安慰。   “安妮,我睡不着……”   “那,数羊吧……”   安妮揉着自己最近似乎都开始缩水的胸部脂肪块,无奈地叹了口气。   “炸羊排、蒸小羊羔、烤羊肉串、手撕羊肉……”   “……”   安妮脸上一滞,忍不住咕噜蠕动了下喉咙,砸了咂嘴。   “其实,我比较喜欢吃牛肉……”   “好的,换菜,烤眼肉、烤西冷、烤菲力……”   擅长用刀的玛莉,一边念叨,一边隔空比划着如何分割煎烤一整头牛。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啊!”   此刻,另一张床上的灾星简,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满脸黑线地抄起枕头砸向两人。   此刻,被砸中脑袋的双子海盗,转头看向另一位队友,怨气满满地抗诉。   “还不是因为你把肥羊放跑了?”   “没抢到钱,还白白浪费了魔力……”   “牛仔之耻!”   “丢脸!”   一听这话,灾星简顿时不干了,冷哼着反唇相讥。   “喂喂,我可是正经牛仔!像这样捞生活费只是副业!倒是你们,堂堂的海盗,干嘛怂啊,遇到白天的情况,不该直接上吗?”   “那可是德雷克!附近还有巡逻的黑武者,我又没活够。”   安妮悻悻地嘟囔,眼眸深处浮现出浓浓的忌惮。   个头娇小的玛莉,斜了灾星简一眼。   “如果我们被抓了,肯定第一个把你供出来。”   “好主意,就说都是你指使的,我们只是从犯!”   安妮笑嘻嘻地补充,脸上恶意满满。   灾星简闻言嘴角狠抽,不由一阵无语,心中更是后悔不已。   她算是看明白了,海盗也就在海上能呈呈威风,上了岸,跟她们拴在一起,还不如抓两只天妇罗组队!   “散伙!”   “散伙就散伙!”   咕噜——   正当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又是一阵肠胃的蠕动齐声回荡在屋内。   三人不约而同地捂着小腹,各自靠在墙角,已经没了力气争吵。   没办法,她们都饿。   作为被召唤而来的英灵,白天还好,靠着城市的魔力供给,能不吃不喝。   但不为何,到了晚上,那种饥饿感就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尤其是当英灵们没有在白天摄入一定量的食物和水后,这种情况更为明显。   因此,就算是英灵,在这个城市,也要讨生活,   可偏偏无论是牛仔,还是海盗,她们的主副业,都没什么用武之地。   至于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她们可是海盗!可是牛仔!什么时候干过正经活?   短暂的沉默后,灾星简舔了舔嘴唇,闪烁着眸子,率先开口。   “虽然这次遇上了德雷克,但我的感觉应该没错,那小子无论从谈吐,还是做派来看,都绝对只是肥羊!”   “那干脆……”   “等明天……”   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安妮和玛莉也不由舔着发干的樱唇。   “先调开德雷克,再找机会抢他一次?”   “好主意!”   灾星简对此一拍即合,但随即目光掠过嘴唇紧闭的海盗双子,脸上绽开的笑容凝固,僵硬扭头看向门外。   浓郁的夜色下,某只自己送上门的“肥羊”,正笑容灿烂地靠在门口,冲她们眨眼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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