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白衣再现 “师父师父!您可算来了!刚才您没瞧见,徒儿我呀,已经能够施展那风起云涌的道法啦!”青玄并未因风伯的离去而感到失望,毕竟这样的事她早已习以为常。此刻,她满心欢喜地朝着先前所立的山岗飞奔而去。然而,当距山岗尚有三十丈时,她却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原因无他,只因这是师父立下的规矩,自小到大,她从未敢越雷池半步。 此时,她的师父正静静地伫立于山岗之上,一袭白衣随风飘拂,宛若从天而降的一朵白云,悄然落于山巅。 那位白衣人背对青玄,凝望着远方的山海。面对兴冲冲奔向自己的小徒弟,他并未流露出丝毫喜悦之情。 在青玄眼中,师父的身影始终如一,仿佛虚幻不定。虽能望见那个身影,却总觉得一切都如此不真实。因为,她从未目睹过师父的真容,师父留给她的,永远只是那一袭白衣的背影以及那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的声音。 然而,青玄内心深处仍然对与师父重逢充满期待。毕竟,她的师父并非时常露面,即使只是背影也难得一见。从小到大,与她朝夕相处、悉心照料的人是风伯和雨师。每当师父出现时,这两位便会自动离去;而当她需要帮助时,他们又会及时出现。他们之间仿佛有着一种默契,就如同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一般,似乎永远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片天空之上。有时候,青玄甚至怀疑自己的师父就是风伯或雨师其中之一,但这种念头却被二人坚决否认,并明确告知她,真正的师父另有他人。 “你自己都不觉得怎样,刚才风伯已经给你解释原因了,那你为何还这般兴奋呢?” 白衣人的声音仿佛从万载寒冰之中传出一般,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显然,他对青玄方才的表现极为不满。若是旁人听闻此声,或许会认为这声音并非来自炎炎夏日,而是伴随着凛冽寒风,从那冰天雪地的寒冬中飘然而至。 “师父,徒儿无能,即便将风伯雨师的两项道法融合成风起云涌之术,施展后也仅闻雷鸣,未见雨水落下,其威力远不及他俩各自施展时的效果。徒儿询问过风伯,他亦茫然不知缘由。恳请师父降罪责罚徒儿!” 青玄满心委屈,性子又十分倔强,但此刻也不得不屈膝跪地,主动向师父请罪受罚。不仅如此,她还选择替风伯掩盖之前的说辞,似乎对此已习以为常。 “风起和化雨作为风伯与雨师赖以成名的道法,其威力自然是非同小可,而他们二人皆为人族赫赫有名的巫师修道者,论起道行来丝毫不比那些常年隐居深山的隐士逊色半分。连他们都无法参透其中缘由,就更别提你的师父了。 然而,正如刚才风伯所说的那样,或许这一切真的是上天的旨意吧!这种道法本就是替天行道之术,如果被某个人独自掌握,恐怕将会引发天地法则的剧变。正因如此,当两种道法合二为一的时候,才会产生相互克制、相互冲突的情况,从而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一点,倒是为师之前从未思考过的问题。因此,你也无需为此感到自责。” 白衣人的语调渐渐变得温和起来,他并没有当面揭穿青玄故意替风伯遮掩的事情,反而是开始自我反省,言语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情绪,同时也夹杂着对未来的深思熟虑。 青玄现在的施展道法的结果显然也是白衣人未曾料想到的,而刚才风伯所言他明显也听到了,对于白衣人而言就好像此时的天空一样,若是白天没有太阳,夜晚没有月亮和星辰,那么天自然不叫天了,但若是同时出现,那么天又还是天吗? “师父啊,难道弟子这些年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吗?如今弟子感觉自己一无所知、一事无成啊!” 青玄低垂着脑袋显得十分失落,甚至连前方白衣人的身影都不敢直视一眼。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既已习得起风之术,又掌握了化雨之术,实际上已经相当出色了。至于未来的路,自然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和领悟,何必如此抱怨呢? 天地间的道法原本就蕴含在这广袤无垠的世界之中,并不是为师或者风伯雨师能够凭空创造出来的。我们所通晓的道法,无一不是通过自身对天地奥秘的参悟而得来的。 在这片天地山海之间,每一件事物都蕴藏着它独特的道法。只要你用心去体悟,哪怕只是一朵飘浮在天空中的云彩,你也能够从中领悟到其他的道法。这一点,为师从小便教导过你,为何如今你反倒给忘却了呢?” 白衣人的语气又开始严厉起来,这让青玄的头埋得更低了,虽然她偶尔也会抵触这位师父,可此时却不敢反驳。 “徒弟怎敢忘怀,只怪徒儿生性调皮捣蛋,对这山海间的飞鸟走兽丝毫提不起兴致,甚至面对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毫无头绪,更别提领悟道法道术了。” 青玄暗自懊恼,这番自我调侃倒是符合她一贯的个性。想要参透天地间的奥秘并领悟其中的道法道术,必须静下心来潜心钻研,但她偏偏难以静心。当初之所以能够习得风起云涌之术,也仅仅是因为觉得施展道法后颇为有趣罢了,若非如此,恐怕换作旁人一生一世也无法掌握这般高深莫测的道法。 “既是如此,那为师便不再多言。从即日起,你恢复自由身,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往天地间的任何角落。你应当知晓,为师日后将不会再来探望于你。” 白衣人语气更加冰冷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样,这并不像一个人,毕竟人都应该有七情六欲。 “师父,难道师父真的打算抛下可怜的徒儿不管不顾了吗?” 青玄泪眼朦胧,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当她听到白衣人那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情。她将所有的责任归咎于自身无法施展出风起云涌的强大威力,认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师父对她彻底失望,甚至不再愿意教导她。 这种念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青玄那颗年幼而脆弱的心灵。她原本就娇弱的身躯此刻更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