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后院，房间内，张七仍然躺着，徐诚锋安排的药童正在给张七喂药。　　 “徐大人。”张七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嗯，先喝药，等下有几个问题问你。”徐捕头对着张七说道，随后就招呼席阳两人坐下。　　 张七见状也不敢耽搁，也不顾药液苦口，连着接下药童喂过来的药。　　 喝完后，药童自然告退。　　 “你得伤口是从后背用剑造成的，也就是说凶手从你身后出现，那你知道你当时后面是什么方向？”　　 “我当时站在走廊上看前院布置好的灯笼，背后应该是张老爷最喜欢的金鱼池。”　　 “那就是东南方向，那里有一个和别院相连的拱门。”徐诚锋回忆张宅布局。　　 “张老爷平常过中秋也会像今年一样的布置吗？”　　 “不知道，我是今年才到张宅做事的，不过听一些老人说过，今年布置得更加特别一点，以前就布置一下两个院子，买一些花。而且今年张老爷还邀请了红哥儿他们的家人一起去过中秋。”　　 “你说的红哥是谁？”　　 “是宅子的杂役，张老爷请了宅子里所有人的家人一起。”　　 “为什么张老爷要请这么多人？”　　 “张老爷说今年发了财，但是他命中拥有不了那么多，所以请大家一起团个圆，给大家发些红包。”　　 “发了财？发了什么财？”　　 “张老爷今年赚了一头牛重的金子，所以他打造了一头石牛来纪念自己赚的钱。”　　 “石牛？什么石牛？”徐诚锋终于听到自己没看到的东西了，他过了一遍张宅里的陈设，没有石牛的印象。　　 “就是摆在院子的石牛，那个石牛脑袋朝着地上，像是低头吃草，老爷说是这头牛带给他的好财运，所以今年才赚了钱，然后老爷就给这头牛还盖了个亭子…”　　 “看样子，他们是奔着这个石牛过来的。”徐诚锋和席阳对视了一眼。　　 “不知徐大人有没有听说过‘孺子牛’？”席阳问道。　　 “‘昔年龙潭麒麟子，并首牵颔孺子牛’的‘孺子牛’？”徐诚锋不太确定。　　 “昔日齐公溺爱其小子，为小子咬绳当牛，甚至继位之时依旧优先小子，其长子不满，弑父杀弟，后又被乱臣造反所杀。因齐公小子小名孺子，后人又称过于溺爱子女为孺子牛。　　 而前朝明阳皇帝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却终究摆脱不了一个孺子牛的称呼，甚至为子以完整玉石打造了一头俯首玉牛，之后明阳皇帝如同齐公一样死于二子的谋朝篡位，导致天下大乱，最后才有了先帝终结乱世，建立旸国。　　 有传言说得到玉牛者，会像‘孺子牛’一般死得凄惨。”席阳讲述道，“当然，这只是猜测，不一定是传说中的孺子牛。”　　 “你是说张正横得到的石牛是前朝遗失的那头？可是玉石和石头像张家老爷也应该能分清吧。”徐诚锋不确信。　　 “可能有能工巧匠给玉牛蒙了一层石皮。例如‘蜀中有巧手，木牛能行走’。”　　 “得隆郡的巴瞎子？他还活着？”徐诚锋有点惊讶。　　 “活的好好的，吃穿不愁。”席阳不屑的笑。　　 “徐大人…”这时张七突然插话。　　 “徐大人，你们已经找到凶手了吗？找到凶手了吗？咳咳，我，咳咳…”张七激动得想从床上起来。　　 “你当如何？”徐诚锋问道。　　 “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张老爷一家那么好的人，他们不该的，不该死的。”张七突然一痛，又昏死过去。　　 “这？”席阳看着忽然晕倒的张七，对徐诚锋说道，“要不让我师妹给他把把脉？”　　 “没问题。”　　 “行吧。”冷鸢在一边等了许久，终于有她可以参与的事情了。　　 平手搭脉，冷鸢感觉了几分，缓缓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刚刚激动过度，引起血气冲涌，等会就好了。”　　 “席道长，我们已经知道凶手了，那我们该怎样抓住他们？”　　 “很难，我从傅阳郡追踪他们的过程中，和他们撞上过一次，其中首领武功深不可测，我仅仅一个照面就被打退。”席阳看着徐诚锋说道。　　 “那也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人多可以耗死他们，但是只要那三个人不死，‘红花十八好汉’就不算完全剿灭。”　　 “若士兵们对付不了，我会向郡守申请调用军队来对付他们。”徐诚锋满脸怒容。　　 “如此甚好。”席阳满意的点头。　　 ——————————　　 出了县衙，已是黄昏时段，师妹冷鸢已经在开始喊饿了。　　 “师兄，这徐大人太抠门了吧，这都吃饭的时候，也不留我们吃个饭。”冷鸢跟在席阳身旁，边走边抱怨。　　 “那你怎么不直接跟他说，去向他讨口饭吃？”席阳反问道。　　 “这不是看你们聊天也没有聊到吃饭上面去啊。”冷鸢噘着嘴嘟囔着，“那抓那个什么‘十八罗汉’也不是我们的事啊。”　　 “既然你跟着我下山历练，当然得给你挑一点有难度的事情。”　　 “所以你说你打不过什么‘十八罗汉’是吧。”　　 “虽然我夸大了‘红花’的实力，但其实徐诚锋的武功也不弱，至少他落地时的步履无尘可见一斑。”席阳说。　　 席阳又对冷鸢说：“既然这次是你的历练任务，那接下来的事情都该你自己做了，等会我就会离开，我还有点个人私事，要是你找不到合适的组织，就去找这个徐诚锋帮忙，带你加入官方队伍，反正其他师兄弟有不少都是从官府毕业。”　　 “好吧，要不是因为我有历练任务，你也没有机会下山吧。”冷鸢走到前面转身面对着席阳。　　 “……”席阳没有作声，他回避着冷鸢的目光。　　 “算了，不逗你了，不过好歹吃完晚饭再走吧。”冷鸢已经看好吃饭的地方。　　 路边上有家煮面的摊子，现扯现煮，老板手艺挺好，两人要了两碗素面，吃完后，席阳付了钱，看了一眼冷鸢，便转起身离开了。　　 “唉，师兄，五年前你就不该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