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湉站在原地,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样子他刚刚确实没有提起警惕,如果那时的攻击目标是他,能不能成功还真不好说。 张有余向郭员外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见那里还有一个“王氏”,此时僵在原地、一脸煞白,眼睛瞪得老大。 “你……”张有余说着,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个疯子!” 一旁的青湉此时也看出了端倪:“师兄,难道她……” 张有余点点头:“没错,她刚刚自绝了肉身的生机,然后元神出窍,悄悄来到我身边,再利用猫可以瞬间凝聚新肉体的特点向我发动袭击。”说完,他苦笑着望向王氏:“你明知道我了解猫的这一特性,却还敢这么做,就不怕我有所防备?” 王氏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不知道该怎么防备,就等于是没有防备。” 地上的郭员外在一旁抬起了脑袋,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拽几个成语,但终究还是转为了一阵干咳。 见他二人一个受了伤,另一个还在憋坏,张有余趁机提议:“先别打了呗,听我说说如何?” 王氏叹了口气:“也罢,就依仙长。”她话音刚落,张有余就发动身法离开了原地,果然下一刻他的身影就被一根银针所取代。他看着王氏懊恼的样子,轻笑道:“你啊,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王氏也笑了,理了理鬓角的头发,语气轻松:“总要试一试嘛。” 就在气氛刚刚有些缓和的时候,又一个人打破了这份虚假的宁静,这次动手的人不是王氏也不是张有余,而是青湉。他一直盯着郭员外,此前有王氏傍身,他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看准了王氏离开郭员外身边、所有人都从紧张的状态中稍有恢复的当口,他猛然向郭员外发动了攻击。 “你卑……无耻!”郭员外本来委顿在地上,此时遭遇偷袭顿时气急败坏,连成语都顾不上想。他使劲一挺肚子,身前竟然出现了一面由白色羽毛凝聚成的盾牌,青湉的攻击撞在上面,直抖得羽毛扑啦啦漫天飞舞。 “坏了!”青湉突然大叫一声,他感到自身没有任何法力流转,也使用不了任何法术——那漫天的羽毛中居然暗藏了一根银针! 情急之下,他想要把身上的那根针拔下来,但那针扎入体内竟然毫无感觉,加之他现在失去了法力,这么细小的东西用肉眼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被夹在两个敌人之间。 郭员外见状大喜,用大刀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略作停顿,随即咬着牙将手中大刀抡圆了朝青湉砍去,另一边王氏更是早就看准了时机,先所有人一步朝着青湉袭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有余来不及多想,连忙唤出纸笔法宝,作了之前所画过的那副天鸡鸣日图,瞬间,在青湉身周腾起了一圈火墙。郭员外夫妇一前一后,几乎撞在火墙上,纷纷本能地止住身形向后退去。青湉作为一个能得道成仙的人,也不是真的傻白甜,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拔出了身上的银针,随即不慌不忙两道法术打出,分别袭向郭员外、王氏二人。 王氏从容不迫,身影晃了晃就躲开了袭击,郭员外就狼狈多了,他本来就带着伤,此刻这么一折腾,连站住都有些勉强,面对攻击,只能再次凝聚羽毛盾勉强挡住,青湉这次也学乖了,急忙发动身法离开,来到了张有余身边。 画在于意境,画重复的东西意境会越来越差,故而这次的火从威力到持续时间都不太理想,很快就原地熄灭了。幸亏郭员外砸到地上的时候把一整溜草地都蹭秃噜皮了,不然这下非得引起山火不可。饶是如此,火圈熄灭的地方周围还是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郭员外之前躺在地上调息休养了半天,刚刚这一活动,竟是让他行动又顺畅了一些,只见他大胖身子扭了扭,又抡了抡胳膊,把大刀拿在手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很快,他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张有余二人怒喝道:“你们,欺人太甚、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他这三个成语用得不伦不类,听得王氏在旁边“啪”地一拍额头。 双方再次回到对峙状态,互相提防着对方的偷袭,一时间倒是谁也不敢妄动。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见场面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张有余又想试试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了。于是他试探着开口,结果刚说了句“那个……”就被郭员外打断了。这大胖子瓮声瓮气地咋呼道:“且看我:大杀四方、大显身手、大发神威!”说着愣头愣脑地举着个刀就冲了过来,敢情他刚刚在这对峙不是为了后发制敌,是琢磨成语去了。 他这一冲过来,带着万钧的气势,虽然面对的只是一把大刀,但张有余只觉得一座大山朝着自己压了过来一般。两人不敢怠慢,纷纷发动身法后退躲避。谁曾想此人刀法精绝,两人虽然后退躲过了刀刃,但他的气势未减,猛然撞上二人,直将二人撞得气血翻涌,都不住倒在了地上。 “总这么躲也不是办法,上吧!”张有余当机立断,祭出匕首和郭员外斗在一处,另一边青湉也唤出一把竹剑来,看样子应该是就地取材做的,利用之前交战的时间简单炼化了一下。 郭员外的刀势大力沉,而匕首和竹剑太小,全靠二人的法力加持才能勉强招架。因而郭员外以一敌二,竟是丝毫不落下风,手中一把大刀被他舞得上下翻飞、虎虎生风,郭员外也是越来越兴奋,舞到兴头处,他甚至还来了灵感,朗声道:“呔!看我这宝刀,削铁如泥、吹毛立断,还有,呃这个……”看来这耍刀而来的灵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三个成语他憋得满脸通红,愣是没憋出来。 然而张有余却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从刚刚起,他就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王氏悄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