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正满怀忐忑的心情走在山间的道路上。 他面色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身后背着一捆柴火,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身体也并没有生病和受伤,仿佛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少年身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若是有武夫来看,其下盘扎实,走路带风,身体中也有力量蕴藏其中,乃是实打实的练家子。 “原来…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啊!”少年此刻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疯狂跳动,细细回味一下自己刚刚的杀人行为,少年有些恍惚。 此人正是孟长生。 这毕竟是孟长生第一次出手杀人,其存在的心情却与他人截然相反。根本就不存在害怕和不忍的情绪,反而是激动之情。 仿佛‘杀人’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一样。 颇有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感觉。 特别是当孟长生开始灭杀那些血刀会之人时,自己也会下意识选择‘枭首’的行为。 哪怕是孟长生此刻正在回家的路上,但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让孟长生有些不适应。 原本记忆犹新的回家路途,也在孟长生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走错了路,来到了青山镇的正北边。 他这才回过神来,当时自己离开青山镇后不久,就遭遇了血刀会马鸿凌和血无人的袭杀。 从马鸿凌那里得知了刀疤脸的消息后,孟长生便带着怒气向着北方而去。走了也不知多久,直到自己怒气退去,杀人的莫名激动又浮上心头。 孟长生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青山镇是夏国岳州的一个小城镇,名义上是归贯东郡管。 从青山镇北门出来一直走,便是通往贯东郡的道路,至于东门和西门是去哪个地方的,孟长生不知道,因为他除了青山镇外哪也没去过。 所谓贯东郡,也是听别人所说。 因为那刀疤脸的原因,让孟长生对血刀会之人都有强大的敌意,所以那满地的尸体他并没有去处理。 而且荒郊野岭的,说不得有野狗和其他野兽什么的食肉动物会把他把这些尸体给处理掉。现在再去思考,孟长生感觉十分不妥。 先不说是否会引发瘟疫,就单单说自己杀人之事传回大塘村的话,自己的家人也一定会受牵连。 已经成家分出去的大哥,嫁到隔壁镇的二姐和老实本分的父母。 孟长生担心会因为自己的原因,从而连累自己的亲人。 “以目前华剑门和血刀会火并的架势,就算我不去处理那些尸体,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华剑门的人出手杀的!”孟长生如此想道。 “罢了罢了,回去看看…说不得他们身上也会有些许银钱,刚好可以买些肉食带回去给父母!” 杀完人后,孟长生只顾着逃跑和找刀疤脸,忘记了摸他们的尸。 毕竟他们是黑帮和强盗,干的也是些打家劫舍和半路打劫的勾当。哪怕大头会被血刀会和领头抢了去,但小喽喽们身上应当也会有些钱财。 积少成多下,也肯定比父母幸幸苦苦一整年赚的钱多。 孟长生点了点头,心下也打定了注意,紧了紧双肩上的绳索,扭过头准备按原路打道回府。 沙沙沙… 突然,一些细致入微的沙沙声传入了孟长生的耳朵里,他瞳孔微微转动,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有东西在靠近?!’ 不疑有他,当即就附身在地,耳朵紧紧的贴在地上,并闭上眼睛。 声音愈发清晰明朗。 ‘不对!是有人在奔跑!’ 他立刻抬起头来,拍了拍脸上的泥灰,看向目标方向。 ‘声音和振动多而杂乱,一近多远!这可不像是奔跑那么简单,倒像是在逃跑。一个人在逃,其他人在追杀。’孟长生立刻有了计较。 把柴火往草垛中一扔,并顺手将藏在柴火中的长剑抽了出来,孟长生便施展身法【若水步】靠近过去。 这【若水步】乃是一种武学步法,是他以《苍澜剑诀》第一层和《八极断》结合而出的武学身法。 想要练习这【若水步】,并不是要求人一定要在水面之上修炼,而是将自己周身环境都当成是水面和水下来。荆棘地,树丛间,山石堆等地方,也全都可以当成水来修炼。 无相无形! 包容万物! 变化万物! 这让孟长生想起了一位武学宗师,要让人像水一样。 于杯成杯,于壶成壶。 可缓慢平静,可猛烈冲击。 像水一样! 这就是【若水步】大成的状态! 孟长生并未将若水步大成,小成都没有达到,还只是初有眉目的地步,但拿来赶路逃跑,却绰绰有余。 不多时,孟长生便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出现。 他身上有好几处刀伤,此刻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脚步虚浮。 在向其身后望去,有好几十人正在追赶这个男人。 孟长生细细看了一眼那些追杀之人,清一色全是血刀会之人。 但很可惜,他们之中没看到那个令孟长生记忆犹新的刀疤脸。 树上的孟长生想了一下,决定不出手救人,静观其变先。 说不得自己还能‘渔翁得利’。 “血无地,你难道真的要对我出手?不怕我张家报复你血刀会?!” 那个满身伤痕,衣袍被鲜血染红的男子已然是气喘吁吁。 但好歹也是个练家子,身上之伤虽不致命,却也让他破绽百出。 “张方敬,死到临头就别大放厥词了!”为首之人,乃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手持一柄带血利剑。 他就是血刀会的‘血刀三鬼’之二的血无地。而被追杀之人,正是张家三房的张方敬。 “识相的,就把钥匙交出来,不然……断手断脚的皮肉之苦,定叫你细细品尝!”血无地大喝一声。 “我乃张家三房长老张方敬!” “别张口张家闭口张家了!只要老子把你灭口,张家又能奈我如何呢?”血无地平淡讥讽着。 血刀会此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奉血刀会大当家血煞之命,追杀华剑门余孽;二是搞清楚华剑门镖队给张家押送的到底是什么。 为此,血刀三鬼不惜出动了两个,分别是血无天和血无地。 血无天此刻正在带人围杀华剑门的江阎和陆灵儿。镖队的货物被特质的铁箱锁在里面,刀砍斧劈都打不开。只有特定的钥匙才行。 众人下意识以为钥匙在张方敬身上,毕竟他是在场中唯一的张家人。 这也导致了张方敬身上的伤。 “什么钥匙?我身上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