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山间传来阵阵凉意。 落叶飘舞,此时人间临近入冬。 丹鳞宗作为东域大宗,坐落于青石州,以丹道和驯兽威震四方。 外峰的一座山头内,两三位少年吃力地将木桶拖到猪圈旁,拿起大勺,将饲料洒到一旁的猪圈内。 “饭来啦,快吃吧!” 半天未进食的小猪们已经饥渴难耐,听见敲勺声,便纷纷拽着小短腿,冲向围栏边,吭哧吭哧干起饭来。 说是小猪,但投喂的饲料皆由灵草灵花制成,这日日夜夜干饭,身形皆是膘肥体壮,已如寻常野牛别无二样。 在这样一群猪群中,却有一只身型娇小的粉嫩小猪,也不争也不抢,慢悠悠地朝着围栏走去,看着眼前争先恐后互相夺食的“同伴”,心中满是不屑之意。 我!朱泊!愧与此等好吃懒做之辈为伍! 此诸自然不是凡猪,体内是一位少年的灵魂。 他叫朱泊,是个主播,青春活力十八岁,意外猝死,来到这修仙的世界。 缓缓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刚出生的猪,随后便被猪妈妈埋在腹下。 面对这嗟来之食,朱泊起初是拒绝的,他堂堂一个社会好青年,怎能屈服于猪乳的诱惑下! 但朱泊很快发现一个道理,猪不吃,就会死。 为了自身,他只能不情愿地接受这嗟来之食。 在一次偶然下,朱泊看见自己的某位猪兄被五花大绑带向远方,随后一阵肉香传来,他恍然大悟。 人不吃,也会死,人一吃,死的就是猪! 自那之后,朱泊装作不争不抢饭量减半,与同伴拉开身形差距,为的就是不遭人惦记。 缓缓来到围栏旁,此时已经没有这么拥挤,朱泊吃着饲料,几位少年便在一旁聊起天来。 “听说旁边鹅圈的张哥已满期限,被宗门收为外门弟子,真是羡慕。” “最近各圈皆有牲畜被袭击,宗门内没有责罚就不错了!” “咱们猪圈也不知何时能有踏入宗门修行的兄弟……” 耳边传来少年们的三两议论,朱泊左耳出右耳进,只是默默地在干饭。 此时,地面微微颤动,远方尘土飞扬,一架狼车飞驰而来。 “拜见师兄!” 少年们弯腰行礼所向,一位气势轩昂的青年掩着口鼻,缓缓走下狼车。 “你们也配喊我师兄?”青年嗤笑一声,却丝毫没有搭理少年们,视野游离在各处畜圈中,好一会后,甩下一道令牌。 “明日,叶云叶长老之孙五岁诞辰,需要各圈共计百只灵畜送往小业峰火房仓库,凭此令牌便可进入。” “你等只需尽数送到,若是未出差错,自有奖赏。” 此话一出,少年们面带喜色,刚想抬头,一阵威压袭来。 “我宗各大人物都会前来,但若是出了差错,你们……自是知道下场吧。” 见这群乡野少年不敢反抗,青年冷哼一声这才作罢,忽然像是看见什么,伸手指道。 “叶长老之孙平时最喜欢皮薄肉嫩的腿肉,那只小猪,明天一并带上吧。” 正在默默吃瓜的朱泊嘴边一停,眨了眨眼,刚抬起头,见那拖车的妖狼正盯着它淌口水,连忙低头,将悲愤化为食欲,大口啃起饲料。 那青年眉头一皱,挥动缰绳,妖狼顿时发出哀嚎。 “敢打这群灵畜的主意我就灭了你!” 说罢,再次挥动缰绳,踏尘远去。 直到看不见踪影后,朱泊才缓缓抬头,气的连连跺脚。 吃肉不就该吃大个的,盯上他这么一只瘦小无肉的小猪干什么! 年纪轻轻就这么会吃,这倒霉孩子! 不行,我朱某人苟了这么久,绝不能轻易死在一个孙子手里! 朱泊越想越急,嘴里不住发出哼哼的怒音,其急躁的样子被少年们看在眼里,引起几人感叹。 “如此大的数目,看来今晚是没得休息了。” “话说这小猪也是倒霉,竟被师兄点中……” 其中一少年像是认出了青年,连忙制止了身边几人闲言,四处张望过后,才低声提醒道: “这可是叶长老新收的弟子,王仁师兄年纪轻轻便筑基成功,背后的王家在这青石州也是赫赫有名的修仙世家,万万不可议论!” 小业峰,叶长老,王仁…… 朱泊默默将信息记于脑海,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缩在一旁装作小憩,静待夜幕的降临。 …… …… 小业峰乃叶长老一脉弟子所居之处,弟子们居住在高处,火房则是建立在底部。 天渐渐的变黑,少年们拉来一车车铁笼,伴随着阵阵嚎叫,众多灵畜开始被送往小业峰火房。 朱泊一路装作嗜睡,默默记下周边路况,直到抵达火房,少年们纷纷入睡,方才睁开眼睛。 本应是趁着夜色,就此离开,只是朱泊也不愿牵连这日夜辛苦的少年们,好歹也算是他朱泊的铲屎官,只好待他们完成任务,再设法逃离。 见四下无人,朱泊抖了抖身子,本就娇小的身躯此时竟嗖的缩小,变得与瓜果般大小,轻松穿越了关押的栅栏。 紧接着,竟从猪背上长出一对羽翅,朱泊扇动翅膀,蹬着腿飞向高空。 若是此刻有人目睹,定会感到惊讶,什么时候猪也能上天了? 寻常的凡猪自然不能,但朱泊可不是一般的猪,他是一只能无限进化的猪。 一次偶然下,一只奄奄一息的大雁跌落在猪圈内,被少年们发现,当即就地拔毛起锅。 割喉之际,鲜血正好溅到朱泊,吞下鲜血的瞬间,朱泊便明白了。 他能靠吞食血液获得能力! 并且吞噬的血脉越多,自己的修为与肉身也会随之变强。 想起前世的记忆,朱泊便管这能力叫暴食。 那时起,他便时常趁着夜色去光顾各圈,吞食血液获得能力。 倒也不是想要变强,只是关乎到他自身的原则:我可以摆,但我不能真的菜。 这,才叫藏拙,才叫开摆! 我朱泊,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此时朱泊环绕山壁,偷偷摸摸来到一处洞府,白天所见的那只妖狼正在门外打盹,正是那位王仁的居处。 朱泊盯着妖狼,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获取能力是一点,要想少年们不被牵连,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妖狼之力在屋内留下痕迹,伪装现场,把锅栽赃给王仁。 这妖狼只是区区一只坐骑,并非护道妖兽,就算杀了,那王仁也察觉不到! 此时心中已有想法,朱泊再次收缩身形,同时头上长出两根蜿蜒长角,羽翅大展,牛角狰狞,趁着妖狼还在入睡,化作一道黑线朝着下方俯冲而去。 嗖! 杀意弥漫,妖狼梦中惊醒,顿时寒毛竖立,刚想跳开,一道黑影直冲而下,顺势而来的疼痛感令它呲牙咧嘴,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此时朱泊嘴边咀嚼着几簇沾血狼毛,妖狼之力已然被他吸收,他默默地看着妖狼。 滴答……滴答…… 粘稠的声音响起,那是妖狼的鲜血在滴落,妖狼身形开始颤巍,支撑的四肢也逐渐跪倒,嘴角开始淌出血沫,最后呜呼一声无力倒下。 见妖狼倒下,朱泊此刻才迈着小短腿缓缓向前,狼妖脖颈之处有一血洞仍在流血,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奶奶个球,让你淌口水,让你想吃我! 朱泊知道狼类报复心极大,自己从动手的那一刻便没打算留它活口,上来便是朝着要害而去。 将地上的血液舔舐干净,朱泊叼着妖狼躯体,消失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