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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风山妖魔

   陆晏秋了解之后才知道。   捕役其实只是一方衙门从当地聘来的编外人员,用于查案缉贼,或巡街收税,算是临时工,没有俸禄。   因为这些人平日直接与三教九流的各业接触,所以社会地位不高。   自视甚高的读书人更是认为他们的子孙参加科举有辱斯文,于是大宁元年就将捕役定为贱业,家中有人为役者三代不得科考。   他们一年到头不过由衙门贴补数两银子充当伙食费,自然要有别的黑色收入。   民间就有书籍记载:查牌差役,或四五人,或七八人,四散于乡。   所到之处,或取酒食,或索盘费,自道其苦差,市镇街坊头人莫有敢违抗者。   遇有酗酒赌博,偷窃鸡狗之贼,则小题大做,动辄黑索拘拿,视肥瘠而讹之。   总之,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仗着官府给的小小权力。   可以说是黑白通吃,横行霸道。   “当日那狗贼将我妻赤条条压在身下,被我回家撞个正着,拙荆死后公堂上他反诬陷是我蓄意谋害糟糠。”   “因此将我判了死刑,收监候斩。”   ?!   什么泼天冤案,奇耻大辱......   陆晏秋看向这个读书人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同情。   “想是他强行施暴,尊夫人仗义死节宁死不愿屈从。”他几乎可以想象出一个古代贞洁烈女的光辉形象。   “非也非也。”慕长安摇了摇头,平静道:“确是拙荆勾引的他。不贤妻与人多有苟且,此事原本我并不在意。”   “若非奸夫淫妇急了眼自乱阵脚,非要上来与我争执,她也不至于在纠缠中被那狗贼失手一刀捅死。”   “……”这么一说仿佛没那么惨,又好像显得更惨了。   “拙荆虽对我不贞,也感念她嫁我为妻这些年荆钗布衣守清贫,只恨我自己没本事,不能让她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十岁熟读四书五经,十三能作八股文章,十五岁考中秀才,二十八岁穷得饭都吃不上......”   破落书生复杂的脸上,透着一丝英雄迟暮的落寞:“可惜陛下一言废除科举,我纵满腹经纶又有何用武之地呢?”   沉沉一声叹息落地,却也没能在这个世道泛起半点涟漪。   “大宁朝取消了科举制度?”陆晏秋问道,“这是为何?”   封建王朝历来都以儒学治国,科举更是重中之重,作为普通人跨越阶层的唯一途径,后代纵有改良也万变不离其宗。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这些话从古至今都是激励无数学子挑灯夜读的动力。   没了科举....怎么挑选治国的栋梁?   “中原四国如今以武力逐鹿天下。”   “陛下认为读书人空有定国之策,笔上却也夺不来半片疆土,比不上那些能一掌开山河的武夫。”   “停科举,闭书院,兴武道,贬儒家,我就是想退居幕后当个教书先生都投奔无门,这年头谁家还让孩子读书呢。”   这么说来倒也容易理解。   毕竟时代背景如此,一个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人间王朝的统治必然也是趋向于重武轻文。   四处都是怪力神异,更有妖魔鬼怪肆虐,相比之下,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文弱书生作用就远不如太平盛世。   大宁皇帝罢停科举的用意,实际上也是在变相鼓励全民习武,避免有好苗子误入歧途走上儒学的道路。   懂了,这个王朝是读书无用论......   陆晏秋喃喃道:“可完全兴武抑文也存在一定弊端,这样持续下去整个官吏体系会崩坏的,武夫更容易以武犯禁。”   “早就坏了!”谈及此处,慕长安更加义愤填膺起来:“要不然轮得到一个小小捕头坐镇公堂?”   “除了京城铁打的六部外,现在哪个文官还有地位,两年倒是来了三任知县,最后全都辞官回乡下种地。”   “宋黑脸领着那帮泼皮捕役,在这青林县自号宋太爷,终日作威作福。”   “你敢想一个连大宁律都背不出的文盲草包,如今竟也人模狗样端坐公堂断案?真是贻笑大方!”   “……”   陆晏秋想说,自己其实不是读书人。   好窝囊的感觉。   这么说来的话,那个捕头原来是个臭名昭著的恶人?   他是故意陷害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呢?   自己与他无冤无仇的,他就算要找替罪羊也不至于舍近求远吧。   对了!那个张员外或许是突破口......   陆晏秋深吸一口气,向儒服男子正色询问道:“你们当地可有一位姓张的员外,近日被人屠了满门?”   “张员外?”慕长安想了想,略微颔首:“他可是黑水镇上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向来扶危济困,仗义疏财。”   “不才仰慕已久,一直无缘....什么,他全家被害了?!”   听闻这则噩耗,慕长安原本云淡风轻的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   袖袍下瘦弱的手逐渐攥紧,读书人的那股意气难平踊跃眼中。   “是姓宋的捕头杀了张员外,现在反而想嫁祸给我......”陆晏秋心中一跳,困境当前他不能坐以待毙。   “呜呼哀哉!早听闻员外爷这半年来散尽家财,征募高手攻打黑风山,想剿灭妖魔为民除害......”   “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一个地方捕头竟猖狂至此吗?”   “真是老天无眼啊,竟教他积德之家落得如此下场......”   “那傻狍子还在妖怪手里,我却身陷囹吾,眼下该怎么脱身?”   二人自说自话,神情各异。   慕长安悲痛之余想仰望青天,结果未能如愿,望着天花板怅然哀叹:   “为众人抱薪者......如何却使他冻毙于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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