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吕追喘了口气,看向面前的白九。 雾气太重,他的口罩已经湿透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确实不认识。” 白九解开马褂的口子,神色冰冷。 “不过有人让我揍你一顿。” “啊…这还真是…” 吕追愣住了。 他两张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用附身形意咒那种东西,特意在大雾之中引自己出来。 结果不杀也不拉拢,就是为了打自己一顿。 脑子有什么疾病吗? 不过吕追也不是什么怂人。 自己大腿都被捅了个对穿,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打便打,多言之人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这东西还你,别说我占你便宜。” 带着口罩的男人看了眼白九,随即伸手拽向那根尖刺。 尖刺很锋利,也很光滑。 吕追没用什么力气就把它抽了出来。 血液喷涌而出,疼痛让他浑身痉挛了一下。 可惜,他似乎并没有快速恢复身体的能力,也没有陆之首那样的宝贝。 “等等,我这有个东西。” 乌曈快步跑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罐黑色涂装的喷雾。 他刚才闲着没事做,就又打开了一个王锦的锦囊。 里面是罐喷剂,还有张纸条。 “如果对方态度良好,就用这东西表达善意。” 毕竟见识过神使的善良,乌曈大概猜到了王锦想做什么。 片刻的犹豫过后,他决定把这罐奇怪的喷雾递给远处的吕追。 “啊…” 吕追的口罩动了动,似乎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应该不至于毒死自己,因为没那个必要。 他呆愣愣地结过喷雾,略微在手上试着用了一下后,便开始修复伤口。 可这东西对于他满是疑惑的内心不起作用。 活了三十多年,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打架打的都这么文明礼貌。 他突然有些好奇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还真好用。” “是啊是啊。” 白九和乌曈等待的同时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就好像下一秒,大家就会找个烧烤店喝几箱啤酒。 可惜,王锦交代过的任务并非如此。 “那个,我好了,谢谢哈。” 吕追将喷雾丢了回去,还不忘对乌曈挥挥手。 原本那血肉外翻惨烈的伤口已经诡异的愈合了,只有染血的裤腿证明了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咱还打吗?” 犹豫片刻后,他抬头看了看白九。 可惜,那根尖刺已经给出了答案。 刺目的锋芒在吕追眼中越来越近,让人窒息。 吕追只能拼了命的后退。 可无论是白九的目光,还是那根如影随形的尖刺,都在说明一件事。 避不开了,只能硬抗。 可惜,肉体凡胎根本扛不住。 尖刺即将贯穿身体的前一瞬间,吕追发出了另一个声音。 “你动作太慢,力道不足,无法击穿我的防御。” 下一秒,虚幻的金色吞头连环铠在他胸前浮现而出。 虽然只有一小块,虽然只是一瞬间。 可那重甲还是硬生生挡住了白九的大部分攻击,只让吕追的胸口受了点擦伤。 “啧,废话真多。” 白九咧了咧嘴,手上尖刺再次划动。 他没看明白吕追是什么路数,却也知道对方并不好对付。 强烈而又连续不断的压制型攻击,会让敌人失去出手的机会。 这样一来,就算他有再多花招也使不出。 “你武器无法挥砍,会被我一剑斩断。” 吕追眯了眯眼睛,手掌在空中随意划过,似乎想要握住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他的气息似乎变得凌厉了几分,让人有些畏惧。 下一秒,剑鸣伴随着钢铁碰撞的声音响起,白九前进的身形猛地倒退了几步。 虎口甚至都被震裂了。 人类不该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芒”毕竟是白九多年磨炼而出的宝贝,并没有像吕追说的那样折断。 “噗!” 吕追摘下口罩,猛地咳出两口鲜血,又迅速将口罩戴了回去。 他的气息又迅速萎靡了起来,甚至比一开始还要虚弱几分。 “嗯?我没用这么大力气啊?” 白九疑惑地眯了眯眼睛,小声嘀咕着。 —— “你做的?” “不满意吗?我还可以改改。” 常叶皱了皱眉,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不,做的相当不错。” 王锦将目光从常叶身上收回,轻轻拍了拍手。 不得不说,常叶这个管事做的相当合格。 至少,她做事从来不会手软,哪怕是对自己的同族亲友。 “你总算来了。” 柳江河边说边张开嘴,似乎是打算对着王锦吐口水。 他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王锦还记得,灰点灯当初提到常天青的下场时,用了“剥皮抽筋”一词。 现在看来,这并不夸张。 柳江河脖子以下的皮肤被完完整整地扒下,再用钩子撑开。 像是什么工艺品一般挂在旁边的铁架上。 正好是柳江河能看到的位置。 脂肪与肌肉组织暴露在外,在地面上留下滴滴答答的血迹,还有诡异的片片暗红。 四肢虽然没有断裂,却也毫无生气地耷拉在一旁,就像是不属于他。 剥皮抽筋。 可柳江河并没有死。 怪谈的强大生命力让他依旧能动能说话,刺穿了琵琶骨的锁链又让他能做到的事仅限于此。 无法变回蛇形逃脱这一切,也没法一死了之。 于是只能以人类的孱弱身躯,慢慢品尝痛苦的滋味。 而这一切,都是常叶在王锦进行两次谈话时间内完成的。 王锦突然想起了柳天对自己说的话。 常叶加入佘家之前在族中执掌刑罚,因为高超的技艺和冷酷无情的性格,被称为刽子手。 现在看来,柳天没有半点夸张的意思。 不过王锦很乐意看到这一切。 他知道,叛徒柳江河刚才想让自己死。 那淬了毒的一刀,可是没有半点留手。 既然这样,王锦就没必要让他活的舒服。 “很有勇气啊,说说吧,为什么让我过来。” 年轻人眯了眯眼睛,看向面前的柳江河。 这男人面色惨白,竖瞳却依旧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