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农家趣事其三
酒足饭饱之后,桌上那清汤寡水的三菜已然没了踪影,只余下那比之脸还要干净的盘子。 那妇人倒也不着急收拾,而是与自家男人一起坐下来,和恒德先聊着家常,而那孩童贵儿也是一改此前顽童模样,似乎也很是好奇自家这位俊俏客人是什么来路一般,就这么乖巧的半趴伏在自己爹爹膝盖之上。 “公子,这是内人陈双莲,我叫陈达,这是犬子陈……………………”那大哥正说着呢,那名叫贵儿的孩童听见是在介绍自己,突地跳了起来,那原本就奶声奶气的声音却故作豪气“我叫陈富贵,爹娘说了,要我以后富富贵贵,餐餐都有肉吃,随便吃。” 听着小富贵这么说,恒德有些忍俊不禁,不禁想道“农家人就这这般务实,取名也是这般,想着讨个好彩头。” 看着恒德如此神态,那汉子一时也是尴尬,随后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公子别见怪,您家人,没什么学识,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寓意好的名字,也就只能如此这般俗气易懂。” “怎么会,富贵是个好名字,哪里俗气了?”恒德说着,伸手招了招小福贵,轻声说道“小富贵,过来,你的名字很好,别听你爹娘的,知道吗。” “看公子如此彬彬有礼,想来也是上过私塾之人,不然公子来取个名字吧,这样我们小富贵也不会这般俗气不是。”那妇人含笑说道。 “大嫂说的哪里话,孩子取名这本就是父母之事,由我来取,那不是僭越了吗?”恒德这么说着,不过却也是思索起来,随后道“不过在及冠之时,倒是可以给取个表字。” “嗯…………”恒德说着,仰头略做思索状“嗯……富贵,富贵,富贵,那就是什么都不缺,不缺,不缺” 恒德想到这,眼睛一亮,随后道“大哥大嫂,要是不嫌弃,表字不缺如何?” 恒德说到这,还煞有介事地说道“你们看哈,富贵,富贵,富贵,那不就是意味着什么都不缺吗?取名不缺,这样也不会辱没了富贵这么一个好名字不是。” “嗯……不缺,不缺…………”陈达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后也是两眼放光,随后惊喜出声“念了私塾说话就是不一样,富贵显得俗气,这叫不缺,一个意思,可听起来就是这么不凡,公子,这个名字取得好,取得好!”陈达说着,朝着恒德再次拱手,似乎是想要以此来表示取名之恩一般。 “大哥又说笑了,哪来的什么学识啊,无非就是站在了先生肩膀之上而已,说起来,先生才是了不起之人。”恒德说着,微微仰头,朝天看去,似乎是在缅怀一般。 见恒德如此神态,那汉子也是一时无言,随后轻轻拍了拍恒德肩膀“生死有命,公子,节哀。” “啊?”恒德看着陈达的神情,立刻会意,不过回想起来,自己刚刚神情似乎,额,似乎也…………难怪人家会误会。 想到这,恒德解释道“大哥想哪里去了,先生是登仙而去,位列仙班,不是大哥想的哪有。” 听着恒德的话语,陈达也只当是恒德在自我安慰一般,也不过多深究,随后道“公子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对,就是登仙而去,位列仙班,公子口中那位先生一定是位了不起之人,而且也一定会护佑公子的。” “大哥…………”看着陈达如此这般,恒德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略做思索,就算是解释了,大哥也未必会信,于是也就顺着陈达的意思说道“大哥说的是,先生就是位了不起之人,而且也一定会护佑我的。” ………………………………………… 半晌无话,似乎是觉得如此这般有些刚刚,于是陈达率先开口道“看公子衣着考究,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村落之中呢?”那汉子说着,随后一改此前那散漫的态度,难得有着些许严厉道“可别说看了些许江湖画本就想着跑出来行走江湖。要是这样,大哥我可留不得你,听话,先回家去。” “大哥又猜错了,这次出门,就是表哥的意思,表哥说了………………”恒德虽说初出茅庐,不知江湖凶险,而且大哥一家看起来也是好人,不过自己身份实在也不便多说,于是打了个哈哈“表哥说了,我们一家祖上蒙了难,是靠着吃百家饭活下来的,于是先祖就定下规矩,那就是男子凡是及冠之年,都要不带分文,外出两月,以此来体会民间疾苦,忆苦思甜,方能不忘本,传到我这已经是百代了,这么一条组训,可不能断在我这了。” “公子大德,要是那些个官老爷,也能有公子如此这般想法就好了。他们不食人间烟火,就只知道一味地催缴粮税,也不知道我们这一亩产粮多少,现在料理完家中几亩薄田,我这还要去那些个商老爷门面之中找些活计,不然我们连着粗茶淡饭恐怕都吃不上。”陈达说完,似乎是对于那些个官老爷不满一般,肆意地数落着“要是有朝一日,这些个官老爷,商老爷也成了我这般泥腿子,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可以在地里刨食,会不会活活饿死!” “大哥说的是,那些个官老爷商老爷,后面一定会有人收拾他们,让他们欺压人!”恒德也是一脸的不忿,开口也是数落道。 “好了,公子,不说了,不说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可别被有心人听了去。”陈达说着,朝着四周看了看,模样颇为小心,丝毫没有刚刚那般肆意。 恒德见状,也是疑惑,似乎是受了陈达感染一般,也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哥,突然的,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公子,这话在我们这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在外面这么说啊,不然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是会遭罪的。”陈达说的小心翼翼,好似真的怕隔墙有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