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向分局领导汇报的想法，曲晓鹏打算先去所里了解一下情况。　　 真要是确认了洪学斌同案犯的身份，还轮得到他们来审么？　　 先把这个功劳落实，免得被人抢走！　　 派出所内，看见曲晓鹏赶回来。　　 当事警员急忙上前介绍情况。　　 曲晓鹏边走边说，“怎么样？”　　 警员答复，“所长，按您的吩咐，单独关押，没有任何人跟他接触。”　　 “根据我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这个男人在洪学斌的家门口出现过。”　　 “我们走访了邻居，有人可以作证。”　　 “当时有人敲响了洪学斌家的房门，并且还留下了钱财。”　　 “参加斗殴的那些小混混也问过了，本地的一家贷款公司。”　　 “洪学斌犯事之前，找他们借过高利贷，这次是来催债的。”　　 “没等上门，就跟这家伙在车库撞了个正着。”　　 “当时应该是说了洪学斌妻女的几句坏话，恰好被这家伙听见，打了起来。”　　 “七个混混，伤了四个，还有一个断了条胳膊，已经送医了！”　　 曲晓鹏微微一愣，“他自己呢？”　　 警员解释，“毫发无伤！”　　 曲晓鹏错愕道：“一个人打七个，伤了对方四个人，自己却毫发无伤？”　　 手下兴奋道：“没错，所长。”　　 “认识洪学斌，给洪学斌老婆送钱，还有这么好的身手，这事没跑！”　　 还真是天上掉馅饼，曲晓鹏按捺住心中激动，“走，过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来到监控室。　　 曲晓鹏皱眉，“这怎么搞得，脸上怎么都是油漆？”　　 警员解释，“那群催债的小混混喷的。”　　 曲晓鹏冷笑，“手段够脏的，准备提审！”　　 审讯室内，李东被单独拘押。　　 他也没有想到，一桩再普通不过的治安案件，居然会耽搁这么久。　　 当时警方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二话不说就上了手铐。　　 李东当时也来了脾气，干脆就没提。　　 怎么提？　　 说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击毙洪学斌的警察，来看望洪学斌妻女的？　　 进了派出所，李东干脆也懒得提了。　　 反正是对方挑衅，对方先动手，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还动了刀。　　 这件事跟他是不是警察没关系，就算是说破天，那也是正当防卫！　　 可如今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当做互殴来处理？　　 天阳警方，应该不会如此乱来吧？　　 今天真要是在这被关了一夜，那可就尴尬了！　　 这要是让师姐知道，还不得糗死了？　　 正想着，提审人员来了。　　 审讯室房门打开，曲晓鹏带着一名警员走了进来。　　 警员开始按例询问，“姓名，年龄，职业。”　　 李东如实作答，职业没说。　　 普通的治安案件，没必要惹给自己麻烦。　　 能不动用警察身份解决当然最好，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听见跟李东重名，曲晓鹏也没多想。　　 一来对方脸上涂着油彩，看不真切。　　 二来作为击毙洪学斌的警员，也不可能大晚上跑去洪学斌的家里。　　 三来李东如今是英雄，正在汉东省公安厅招待所休养，层层保护，再加上天州工作组的人盯着，也断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曲晓鹏敲了敲桌面，“职业呢？”　　 李东平静应对，“治安案件，我被围殴。”　　 “正当防卫而已，跟我职业应该没关系吧？”　　 曲晓鹏换了个问题，“打架斗殴，这会知道丢人了？”　　 “那就说说看，你跟洪学斌是什么关系？”　　 李东如实道：“没什么关系。”　　 曲晓鹏显然不满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加重了几分音量，“既然没关系，为什么要给洪学斌的妻女送钱？”　　 旁边的警员也跟着拍桌子，“老实点，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相关情况！”　　 “你自己交代，那是主动认罪，等我们说出来，你可就被动了！”　　 李东反问，“洪学斌被击毙，他的妻女孤苦无依。”　　 “我出于人道主义送点钱，钱的来源也光明正大，有什么问题？”　　 曲晓鹏冷笑，“人道主义？”　　 “天阳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不给别人送钱，而是给悍匪的妻女送钱？”　　 “你知不知道，洪学斌杀过人，还杀过警察！”　　 “同情杀人犯的家属，你还敢说自己跟洪学斌没关系？”　　 李东最开始还想解释一下钱的来历，以免闹误会。　　 如果对方还不信，干脆报一下身份证号和工作单位，把身份核实清楚就是。　　 毕竟对方也是警察，大家都是兄弟单位，没必要闹冲突。　　 可听着对方如此言语，李东心中火起，“洪学斌是洪学斌，他的家人是他的家人。”　　 “难不成洪学斌犯法，他的家人也得跟着下地狱？”　　 “警察同志，你们这么说话，未免有些不负责任吧？”　　 曲晓鹏有些受不住对方眼神，冷静，从容，慑人！　　 到了派出所还如此镇定，心理素质过硬。　　 不是悍匪是什么？　　 寻常人面对警察，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难不成这泼天的富贵，还真的被他接到了？　　 想到这里，曲晓鹏敲了敲桌面，重新找回气场，“别转移话题，如实交代，你跟洪学斌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东提醒，“警察同志，我为什么给洪学斌的妻女送钱，这是我的自由，应该跟今晚的事无关吧？”　　 “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是因为治安案件。”　　 “那些人有组织，有行动，随身携带管制刀具，是暴力催债行为，是法律所禁止的！”　　 “不管我出于什么理由阻拦，我都是伸张正义，维护司法公正。”　　 “更不用说，还是他们挑衅在先，动手在先！”　　 “再加上他们人多势众，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你们不关注案件本事，为什么一直咬着洪学斌不放？”　　 曲晓鹏也察觉到了李东的棘手，“道理一套一套的，平时警匪电视剧看多了吧？”　　 “是不是正当防卫，你说的不算，法律说的算。”　　 “再说了，你自己毫发无伤，而对方伤了四个，你跟我说这是正当防卫？”　　 “这是典型的互殴！”　　 李东笑了，“能打也是我的错？”　　 “合着我当时就不应该反抗，就应该双手抱头，被他们打的不成人形！”　　 “这样一来就合情合理了，对么？”　　 曲晓鹏重重拍着桌子，“问你跟洪学斌的关系，不要东扯西扯！”　　 李东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们这是把我当成洪学斌的同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