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默默听着，没有吱声，对方必然还有话说。　　 果然，何卫国又道：　　 “互联网大会关乎国内形象，这件事就到这，你可别乱来，员工也安抚一下。”　　 “领导，可要是对方还有后手呢？您不觉着这件事奇怪吗？”陈升目光凝聚，透着深思的光。　　 他没有答应，而是提出自己的疑惑：　　 “互联网大会，他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躺下拍女生裙底，难道他不清楚这不是车展？我是不信的。”　　 “那你是什么想法？”何卫国面色一肃，他有点担心这个愣头青闹起来。　　 以他那天在医院的表现，还真有可能。　　 说实话，他真的没料到头条会过来参会。　　 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组委会特意邀请。　　 反正怎么样都好，只要别闹治安事件。　　 “证据确凿，按猥亵罪顶格判刑！”陈升提出自己的诉求。　　 这样对待头条的女员工，如果自己不闹，那还有什么信服力。　　 网络会怎么说他陈升，女员工被调戏，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个怂包形象就被树立了！　　 “你……怎么就不听呢，也没发出去造成影响，事情一闹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何卫国皱着眉，果然这个愣头青要较真。　　 “领导，我也不会让你难做，我让组委会来决定，如果组委会都觉得要严惩，那自然不会影响到哪里去。”　　 陈升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坚定。　　 “幼稚！组委会能听你的？”何卫国哭笑不得。　　 “会不会试过了才知道。”陈升呵呵一声。　　 “你……不会是要闹会场吧？那可不是在医院，你真要这么做了，会被赶出会场！”　　 何卫国有点不妙的感觉，这愣头青没准真做得出来。　　 “领导！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升表情平静，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就好。”何卫国一想也是，怎么可能。　　 他点点头，　　 “行，你带他们回去吧，这件事过几天自然有通告。”　　 “好的领导。”　　 “等一下。”　　 陈升站起来往门口走，却又听何卫国喊了一句。　　 “还有事吗？”　　 “算了，没事了。”　　 何卫国把“不要让沈言卿掺和进来”那句，吞回了肚子里。　　 说私事不太好，万一这货传出去……　　 外面，见头条几人起身走，鸭舌也装出无事的样子，站起来要出门。　　 “去那边坐好！”一名帽子叔叔指着屋子内侧的拘留室。　　 “啊？不是说好了吗？没事了呀？”鸭舌帽心里一惊，却还是装糊涂。　　 “他们是受害者，当然没事了，你猥亵他人，偷拍他人隐私，证据确凿，你还想走呢！”　　 两种罪，不同的处理结果，具体如何还得看最终处罚决定。　　 帽子叔叔暂时也不清楚，但人是不能走的。　　 最终，鸭舌帽垂头丧气的坐进了拘留室。　　 他研究过的，以为顶多是道个歉，罚点款，却没想居然要拘留。　　 不过也没事，两三天就出去了，就当放假吧。　　 希望同伴能做完美一点。　　 可惜，两头赚的事落空了。　　 但也不一定，也许哪天头条还得求着自己删帖子，呵呵……　　 陈升在展台安抚了下，并表扬了下大家。　　 “陈总，对不起啊，我一时没忍住火气。”艾琪有点担心的道。　　 “不用对不起，遇到这种事就该及时阻止。”陈升给予了肯定。　　 虽说是让艾琪来当模特，可她不仅是模特，也是头条的一部分。　　 午休后，陈升和韦亿明又进入了会场，开始下半场。　　 上午是领导讲话。　　 下午则是企业代表发言。　　 这个过程将持续两天。　　 第三天是颁奖，以及几位互联网顶级的演讲。　　 前世，双马和360演讲时，还点评了雷布斯。　　 话里话外带着暗示。　　 陈升有点期待亲眼见证这个时刻。　　 企业代表发言是提前安排好的。　　 主持人喊一个上去一个。　　 慷慨激昂，指点江山，其中还有三大运营商代表。　　 陈升听得直打瞌睡。　　 想着自己大概是没机会上去的。　　 连【去头条】副总裁都上台了，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士。　　 得体的休闲西装，大背头，很有种海归范。　　 在双马融资加持下，去头条估值去到了十亿，俨然成了一位灌顶而成的高手。　　 副总裁在台上讲着【去头条】如何如何。　　 陈升听了几句就没了兴趣。　　 就在他无聊到犯困时，突然听到了“头条网”三字。　　 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抬眼望去，却不是主持人在喊自己。　　 而是【去头条】在DISS头条网。　　 “头条网成功抓住了大学生的心理，这一点值得我们学习，但不得不说，头条网存在严重的后续动力不足。　　 【去头条】有意和头条网在发展上达成合作，帮助他拥有更广袤的市场前景，遗憾的是，先前的沟通失败了，呵呵……可能是嫌钱少……”　　 看似打趣的几句话，却充满了嘲讽意味。　　 在场各企业主们都与旁边的人对视。　　 眼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每次互联网大会总是有各种乐子看。　　 以大欺小，商业上最寻常不过了，就是个乐子。　　 正当台上【去头条】副总裁要继续说话时。　　 场中响起一道洪亮而年轻的声音。　　 “不错！我就是嫌钱少！”　　 所有人都循声看去，就见最角落里站起来一个年轻的身影。　　 企业主们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　　 胆大包天！　　 没点名就出声抢话，不合规矩！　　 难道还真有背景？　　 台上众领导也看了过去，表情各异。　　 有皱眉，有无动于衷，有微笑，但没有阻止！　　 “头条网陈总，我还没有完成发言，如果你有机会也能上台，你再说，怎么样？”台上的副总面带笑容，看似非常大气。　　 其实就是赤裸裸在说，你还没有资格上台，憋着吧你！　　 “既然你提到了我，那我就有必要做一下解释，免得都以为我占了很大便宜！”　　 由于没有话筒，陈升的声音很大。　　 旁边的韦亿明又是心惊又是佩服，自己这老板真够勇，这都敢来！　　 全场目光聚集在这位年轻得过分的男孩身上。　　 在场都是四十以上，三十多都算少见。　　 而这个，跟他们家孩子一样大。　　 服不服？当然不服！　　 就听陈升又喊道：　　 “尊敬的组委会领导，各部门领导，我想要一个话筒，跟这位海龟哥就合作话题，浅聊一下，不知道是否可以？”　　 他心里清楚，这种会议确实很正式，但不排斥讨论！　　 热血青年就该做热血的事！　　 那副总听到“海龟哥”，面上抽搐了下，但依然保持着微笑。　　 台上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名曾经注意过陈升的中登微微点头，最后，都点头了。　　 主持人拿起话筒说道：　　 “那就请头条网陈升先生上台来，我们临时加个圆桌环节，请两位自由讨论。”　　 场中哗然，还有这样的？？　　 互联网大会已经举办到第十届，头一回改变发言流程。　　 陈升走出座位，在无数道身家数十亿的大佬目光注视下，大踏步走向台上。　　 对这些目光，他没有一丁点感觉。　　 正部威压都扛过，这些只有钱的老登算什么。　　 至于富有的老登们，眼神很复杂。　　 弱小就是原罪。　　 商业，不是你够勇，够热血，就能扭转结局。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眼里依然流露出少许佩服，和兴致盎然。　　 这样的场合，敢站起来就是大勇气了。　　 哪怕是年轻人的热血驱动，也难能可贵。　　 更别说还这么从容，自己当年可没这样有魄力。　　 不管有没有背景支持，这一点都算很不错了。　　 台上已有工作人员快速撤掉讲台，搬上了两张单人沙发椅。　　 副总裁潇洒就座，翘起二郎腿，一副“抬手间敌人灰飞烟灭”的悠然。　　 “谢谢。”陈升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　　 又环顾一圈领导们：“感谢各位领导能给这个机会。”　　 然后才在椅子上坐下。　　 台下闪光灯连续亮起！　　 陈升面露淡淡笑容，目光却是沉静的，凝视着对面的海龟副总裁：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在台下假装大度，傻笑接受你的美式幽默？被你当做垫脚石？”　　 这含着讽刺且直白的话一出，全场愕然。　　 坐在第三排的雷布斯轻笑，悄悄拍了两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