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沉默了好一会儿，旁边的沙野却突然开口了，“王爷，要我说，这事儿其实也好办。” 　　 “哦？”白羽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白羽其实是在通过与他人的交流来整理自己的思路。这段时间的思考让他脑海中闪现出一些想法，但还未形成完整的逻辑体系。 　　 他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非同小可，类似于灯塔国南北战争那样的历史转折点。那一战奠定了灯塔国的未来，为社会和科技发展扫除了障碍。 　　 如今的大乾也面临着类似的抉择，想要实现真正的大发展，就必须攻克江南这个保守势力的大本营。如何做到这一点，是白羽当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战争虽然是解决问题的最终手段，但这样的决定绝不能轻易做出。 　　 沙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阐述他的想法，而白羽则聚精会神地听着，试图从中找到启发和灵感。 　　 沙野说：“这种事情，在我们草原上那是家常便饭。你看，哪个部落占的资源多，哪个部落就有话语权。要是有人不服气，那就干一场呗。赢了，我就是单于，输了，要么被杀，要么就当奴隶。当然啦，王爷您也说了，这种方式是有点野蛮、落后。不过说实话，我们以前也不懂这些，就知道互相抢草场、抢牛羊，还有抢女人，哈哈。那时候我还小，抢女人的事儿就没我的份儿了。” 　　 听到“抢女人”这三个字，熙熙顿时愣住了，一脸惊愕。 　　 沙野没停下来，继续他的观点：“我觉得熙熙她们家也一样。她们这一脉占的资源多，那就应该她们说了算。这就是天道，就像我们草原上常说的，强者统治弱者，哪有弱者统治强者的道理呢？比如说王爷您，您是天下最强者，所以统治天下就是理所当然的。谁要是不服，那就站出来说说看。” 　　 白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沙野，你这话虽然直白，但道理却是不糙。社会发展总是向前的，强者统治弱者，其实就是先进的替代落后的，这是无法改变的历史规律。落后的经济、社会和制度，迟早会被更先进的形式所取代。这种取代，要么是自我进化，要么就是彻底消失。只有这样，人类才有希望不断进步。” 　　 说完，白羽继续前行，似乎已下定决心。他开口道：“这次来到江南，我深感这里的繁华。与你们草原相比，确实是天壤之别。” 　　 沙野接话道：“那是自然，我们那里除了草原和羊群，就是帐篷了。这扬州的街道，跟北都也有得一拼了。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北都的氛围。” 　　 熙熙在旁边听着，心中有些疑惑。她难以想象北疆的地方能与江南相媲美。真的吗？ 　　 白羽继续说道：“江南之所以比草原富裕得多，主要是因为气候和地理条件的不同，导致了两边社会结构的差异。草原上是游牧文明，而这里则是农耕文明的最盛之地。历史上，北方游牧民族曾多次南下占领或摧毁这里。史书上大都评论说，这是落后的文明战胜了先进的文明。” 　　 白羽哈哈一笑：“其实，你们并没有那么落后，而这里也没有那么先进。从本质上说，江南和你们北方草原上的游牧部落是相似的。真正的落后文明是不可能战胜先进文明的。这一点，我直到今天才算完全想明白了。” 　　 白羽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走了。 　　 留下沙野和熙熙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沙野，像其他北疆人一样，对白羽崇拜得五体投地，觉得王爷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深含意义。他赞叹道：“王爷就是王爷，说出的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熙熙一脸困惑地问：“什么意思？哦，对了，你们草原真的会抢女人吗？抢到之后会怎样？你以前有没有抢过？” 　　 沙野急忙辩解：“我可从来没抢过！我十四岁就离开草原去了南阳，然后又去了北疆，哪有机会去抢女人啊？” 　　 白羽没管他们后续的交谈，快步回到书房，铺开纸张开始写信。他写了两封后，叫来传信的卫兵，交代道：“这两封信，一封交给府主，另一封立刻送往北疆给徐岸。” 　　 “是，王爷！”传信兵领命而去。 　　 两天后，夏芷安收到了白羽的信。 　　 此时，她已经离开京城南下，距离扬州大约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她并不着急，每到一地都会约见当地官员，从他们那里了解地方情况。这既是基层调研，也算是检查工作。 　　 现在的夏芷安已非往日可比。过去她很少出皇宫，对地方事务一无所知。但在北疆担任了几年府主后，她积累了丰富的行政经验，对民情也有了深入了解。 　　 因此，地方官员很难在她面前隐瞒什么。往往在夏芷安问几个问题后，这些官员就开始冒汗了。 　　 此时，夏芷安正在寿州府，面前站着的是寿州府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他被夏芷安的问题逼得汗流浃背，官袍都已湿透了。 　　 夏芷安瞥了他一眼，继续追问：“周府尹，你前年库存的银子是十五万两，再前一年是十二万两。而你向京城上交的粮食，去年还增加了五成。那么，我请问你，这多出的三万两库银是从何而来的？你用什么银子去购买的粮食？” 　　 周府尹一时语塞，“这个……”他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夏芷安甚至不需要仔细查账，就能嗅到其中的不对劲。就像常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过去，她可能看不出这些问题，但在北都的历练，加上从白羽那里学到的一些科学数据分析法，让她现在对这些异常数据格外敏感。 　　 夏芷安还想继续追问，这是小七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夏芷安立刻打开信，粗粗一读，便震惊不已。 　　 “周府尹，等我回到京城的时候，希望看到你的上书和退回的贪银，把握机会吧。”夏芷安站起身来，“小七，我们现在就走，直接去扬州，沿途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