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筹谋
嗯,李婉也点头同意了。 吃过早饭后,唐峰陪着李婉一起站起来,跟着那位姓恐的管家走出国公府,来到了门口,映入眼帘的是挂着“秦”字灯笼的四驾马车。 看到这四驾马车,李婉愣住了。 身为世家子弟,她深知长安城内的世家规矩。尽管唐峰是她的丈夫,但他终究只是卫国公府的女婿,即便是胡国公府那边邀请,也不能随便动用四驾马车的道理。 然而秦琼却特意用这四驾马车来接唐峰,这让李婉满心疑惑。 再说,唐峰虽然表现优异,得到提拔,但胡国公是什么样的人物,按照常理,唐峰也不太可能入他的法眼。 满腹疑虑之中,李婉随唐峰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开动,车厢里,二人面对面坐着。最终,还是李婉打破了车内的寂静,问:“你何时跟秦伯伯认识的?” 对此称谓,唐峰并未太过在意,也没有太多的遐想。毕竟,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即便有名无实,但在外面时,李婉出于礼节,叫他一声“去君”,也是正常的。 之前,在秦琼的事情上,唐峰并不想多说什么。看着面色平淡的唐峰,李婉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 于是,马车里又一次陷入了最初的沉默。 卫国公府与胡国公府仅隔一条街区,马车没一会儿就停下来了。唐峰和李婉下车,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府邸。 作为国公府的儿女夫妻,照常规来说,婚后应该要去各家串门拜访。然而,唐峰和李婉结婚后,并未去任何一家拜访过。 李靖夫妇不说,旁人因为唐峰是女婿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多言。现在,这对夫妻第二次一起出门,不禁让人感慨万分。 他们直接来到了秦琼夫妻居住的正房,进了房间,看见秦琼和坐在一旁的罗成后,唐峰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这架势,就知道秦琼找自己来,肯定是有要事要说。 这时,秦琼和罗通看到跟在唐峰身边的李婉,都皱起了眉头,显然对李婉的到来不太满意。 “婉儿见过秦伯伯。” 李婉走进屋子,侧身行礼,秦琼摆手示意,“你也好久没来了,昨天你伯母还提起你呢,你过去陪陪她吧。”接着,秦琼说道。 李婉起身,目光扫过屋内,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罗通,心中生出疑问。 胡国公找唐峰谈正事,可为何…… “那婉儿先过去了。”李婉再次行礼后,看了唐峰一眼,便慢慢离开了。 李婉出去后,唐峰朝李靖和罗通各自拱手行礼。 “过来坐吧。”罗通向他招手示意。 唐峰走上前,在罗通旁边的座位坐下。 “你提出的那个策略,我听说了。虽然我和别人一样,觉得你提出的策略可行,但我反对你去。”秦琼开口道。 自打见到罗通,唐峰就已经猜到秦琼找自己来,肯定是谈论轻骑深入敌后之事。秦琼认定他是越国罗城的小山子,鉴于秦琼和罗城的感情,自然是不允许他冒险的。 “我不是担心你会有危险,而是我认为以你的能力,无法完成这样一个大胆的策略。”唐峰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秦琼的话堵了回。 听了这话,唐峰稍作停顿,原来秦琼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细想之下,也很正常。那次轻骑深入敌后、剑指阴山的行动,表面上看起来容易,但实际上困难重重。 历史上,李靖能成功,是因为他是大唐的军神,那锐利的眼光以及对战局的精准预判,都不是一般将领所能比拟的。而他自己,尚未及冠,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虽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个人观点,看似在军事上颇有见解,但实际上,都是空谈而已。 唐王李世民之所以指定他去,恐怕是因为那些老一代的将领们已经年迈,无法长途跋涉。 那些中生代的将领们,各自肩负着重任。特别是在当前这个青黄不接的关键时刻,李二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位新生代将领—— 在这个情形下,唐王李二点名派遣了他和程处默。 由他们率领数千骑兵执行这项深入敌后的孤立无援的任务,如果能顺利完成自然是最理想的;但如果被突厥人发现并最终陷入重重包围,损失的不过是几千骑兵,以及他和程处默这两个年轻将领而已。 用两个年轻将领加上几千骑兵,去搏取一个彻底扭转战局的机会,这笔交易绝对是大赚特赚的。 的确令人动心,可行性也很高,然而要成功,对主将的个人能力和眼光的考验更大。坐在一旁的罗通沉思着说。 昨晚,他曾向上禀明,希望由他来承担这次深入敌后的任务,但被上面驳回了。 讲到这里,罗通稍作停顿。 听到罗通的话,唐峰感到有些意外。他未曾料到,这位年轻的越国公竟会主动请缨。 罗通过去也曾多次上战场,经历过大战的洗礼,已经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将领。这一次行动,如果由他主导,成功的可能性确实要比他和程处默更高。 然而,这次行动凶险万分,他身为堂堂越国公,敢于主动请缨冒险,确实出人意料。 不过正如他先前所想,像这样的中生代将领,唐王李二是不会轻易让他们涉险的。 尽管你在军事上很有天赋,但毕竟缺乏实战经验,这次行动对你来说难度相当大,罗通开口说道。 听着这两位的话语,唐峰坐在那里,并未发言。 他总不能拍着胸脯打包票吧。 秦琼和罗通坐在一起,目光始终落在唐峰身上,见他一直没有说话,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秦琼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唐峰回答:“我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陛下钦点了我,哪怕我不想前往,恐怕陛下也不会同意。” 听闻唐峰此言,秦琼和罗通都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两人的眉头都不禁微微皱起。 他们之前并未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关键不在于唐峰是否愿意前往,能否完成任务,而在于陛下是否会改变主意,换将。 就目前来看,陛下换将的可能性几乎微不足道。 想到这一点,两人内心焦虑不已。一方面,他们不愿意见到唐峰前往,因为此行太过凶险;另一方面,他们对唐峰的能力并不十分信任。 但现在,就算他们内心焦急,也无法改变陛下的决定。 “唉,你啊,即便是有想法,也不该那样直接跟陛下说,现在好了,骑虎难下,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秦琼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听了秦琼的话,唐峰淡淡笑了笑。 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一步,不如往好处想,也许,他真的有可能完成这项任务呢。罗通如此说道。 “别说你了,就算是我亲自上阵,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圆满地完成这次任务。”秦琼瞪了罗通一眼,语气不佳地说道。 被秦琼瞪了一眼,罗通讪讪一笑,赶紧闭上了嘴巴。 即便此刻他们都希望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避免唐峰前往,又能说服陛下改换人选。然而,显然现在已经不可能改变陛下的决定了。 “哎,事已至此,也不多说了,还是要想想怎么才能完成这次任务。”秦琼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唐峰坐在那里,听着秦琼絮絮叨叨,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温暖的感觉。这辈子,从未有人像秦琼这样关心过自己,更没有人像他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