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考验
在都市的繁华里,朝廷重臣们都以除夕夜获赠帝王宴为荣耀巅峰。 华灯初上,雪花渐止,整个大都会沉浸在一片晶莹洁白之中。唐风享用晚餐后,站在沙盘前驻足良久,又和郭黠探讨当今局势。而后,才步入夜晚的喧嚣。 此刻,炮竹的声响此起彼伏,点亮了长安全境的不夜天。宵禁的夜,街道两侧挂起一盏盏红灯笼,如同繁星落入人间。 在奢华的太和殿中,乐曲悠扬不绝,皇亲贵胄分布各席。厅中央,身着锦衣的宫女们翩翩起舞,如同繁花竞放。 大唐皇帝李世民坐于殿首,身旁依偎着一名艳丽的嫔妃,两人间不时举杯轻抿佳酿,共享盛宴。下面是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吴王李恪各据一方,其余未嫁的长乐公主,宁阳公主等,聚集在一起,嫔妃们亦是簇拥而坐,位置仅次于陛下。 李世民虽与佳人在侧,举酒对酌,然而他的神情却透露着难以掩藏的心事,仿佛思绪远飞。太子李承乾作为众王子的领袖,站了出来,端起杯,对李世民说:“父皇,儿臣在此祝愿您万福安康,愿大唐盛世长存。”声如洪钟。 其他人纷纷起身,呼应太子。坐在高座上的李世民,看着一众子女,微笑频频点头。“今夜除夕,阖家团圆。来,共干这杯酒,祈望定北侯早日胜利归来。”皇帝举起酒杯,豪言说道,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 “祈福大唐!”诸子公主、嫔妃纷纷举起晶莹的酒杯,声音洪亮如钟。长乐公主置身王子之后,她的手中,酒杯中并非琼浆,而是果香四溢的饮品。而此情景,无人察觉。 李世民饮尽一杯,没有立即归座,目光流转至长乐公主。“长乐,如果累了,就回去歇息吧。”皇帝的言辞中充满慈爱。 这一刻,所有的目光聚焦在长乐身上。尽管都知道父亲对这位胞妹的疼爱,平日里却并不明显流露。今夜的年夜宴,群臣齐聚,他却独宠长乐,甚至打破惯例允许她离席,众人不解其因。 尽管有猜测这或许与唐风相关,毕竟皇帝刚刚还在提及他,现在却如此关怀长乐。然而深思之后,这事仍显突兀。 疑惑的目光中,长乐公主起身施礼。“父皇,女儿本应和您还有兄长姐妹一同守岁,奈何身体不适,倍感疲惫。”她说着,言语不疾不徐。 孕期的女人最容易犯困,尤其是在怀孕后的第三个月,总是慵懒倦怠。这不是长乐的刻意矫情,而是大多数女人都会如此。熬夜对于孕妇而言,无疑是一种考验。 “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皇帝笑语盈盈,话语中尽是体贴。“谢父皇,女儿告退。”长乐再次行礼,然后在众人瞩视下离开了大殿。 李世民目送长乐离去,目光追随片刻。也许是看到长乐就想起了唐风,提到唐风便不由自主地惦记起大同的战事。如今战局扑朔迷离,过年时分仍牵挂着此事,心烦意乱也在所难免。他对唐风的能力深信不疑,但对于新军的实力却没有十足把握,能否击退突厥军队,依旧是未知之数。反倒是长乐离开,他不再过度忧心大同。 太和殿之外,长乐公主在几名宫女的陪护下向清雅居走去。“陛下最疼爱公主了,即使是在这除夕之夜,也为公主免去了守岁的任务。”边上的宫女满脸笑容,愉快地议论着。 闻言,长乐公主微微一笑,未置可否。父亲的宠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一如既往。然而,如今的感情似乎多了些许其他成分。是她清楚的,但她不会多说,也不常常去想,没有那个必要。 “陛下是在挂念侯爷。”年长些的宫女压低声音补充道,却被长乐打断。 “这些话,合适说吗?记住,在宫里,永远不要讲。”长乐神色一沉,严肃地说。宫女聪明机敏,知道失言,连忙低头赔罪。 “侯爷与我的事情,天下人的言论是他们的事,我管不了他们的口舌,但你们得管住自己的话,以免沦为笑柄。”长乐继续道。她的事未曾向任何人隐瞒,就连亲近之人问起,她既不承认也不否定。然而她从不主动谈及与唐风的事。至今为止,了解她怀孕之事的也只是少数几人。 “公主请留步。”正当长乐要走时,传来熟悉的嗓音。她停下脚步,转头望去,见容德全正急匆匆走来。看到他,长乐深知父皇还有事嘱咐。“容公公,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陛下让我带给公主几句话。”容德全走近,说道。长乐微微侧身施礼,这是对着代表着陛下旨意的尊贵礼仪。“陛下说了,明日公主前往越国公府,言行自由,无需畏惧流言蜚语。”容德全转达。 “烦劳容公公代为回复父皇,长乐知道如何应对,不会做失礼之事。”长乐公主再次行礼,语速平稳。有些事不必直说,一旦出口,便索然无味。此刻正值新岁,但偌大的越国公府仅存两位世子,一人镇守德阳,一人统帅大军驰援大同,家中只剩妇女孩童守候着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