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市的繁华背景下，这个问题的答案，成了一个微妙的禁忌。　　 他们这些与李靖交好的人，尽管对秦琼等人有所顾忌，但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彻底断绝与秦琼他们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察觉到，唐王对唐峰已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其实，这是一个复杂的情感纠葛。　　 要改变唐峰这个上门女婿的身份，无非两种途径，一是重新订立婚约，由入赘变为正常婚娶，男方迎娶女方，或是女方嫁入男方家；二是协议离婚。　　 但无论哪种选择，李靖都无法接受。　　 如果修改婚约，让李婉嫁给唐峰，他们的后代就得姓唐，这意味着卫国公一脉将断绝传承。　　 而如果离婚，唐峰作为男子或许无碍，可李婉呢？女子不侍二夫，难道卫国公府要再找一个女婿吗？　　 秦琼、裴寂等人更不会同意唐峰继续以上门女婿的身份留在卫国公府，只有两种选择：改婚约或离婚，别无他法。”高大人，我也认为唐峰的上门女婿身份不太合适。“高士廉忽然站出来，缓缓说道。　　 随着高士廉的表态，局面彻底转变。　　 现在，文官之首和武将之首都站了出来，而且立场一致。　　 唐峰看向高士廉，完全没想到这位申国公会为他说话。　　 “裴公和高公，你们是铁了心要让他们离婚吗？”蒋忠公屈突通冷声问道。　　 “各位长辈，先别吵，让李婉说两句吧。”清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目光落在缓步上前的李婉身上。　　 “婉儿，这不是你说话的地方，回去。”看到李婉走出来，李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大声喝止。　　 “此事因女儿而起，也应由女儿来结束。”李婉走上前来，向李靖行礼，轻声道。　　 李靖欲言又止，被李婉打断。　　 “父亲，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并不需要这样的好意。”李婉带着哀伤的表情说。　　 “我和他本就毫无缘分，形同路人，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只会让彼此痛苦。”说到这里，李婉看向唐峰。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该有个了结了。”李婉轻声道。　　 李靖看着女儿，听她这么说，心如刀绞，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最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见父亲不再开口，李婉上前。　　 “婉儿见过陛下，见过皇后。”李婉站定，向唐王夫妇行礼。　　 看着英气逼人的李婉，再看看不远处的唐峰，唐王夫妇心中一阵惋惜，多般匹配的一对璧人，本应天生一对，却因一个上门女婿的身份，走到这一步。　　 “起来吧，孩子。”长孙皇后温和地说。　　 “禀告皇后，各位长辈，请不要再争吵，强扭的瓜不甜。他并非我心中的如意郎君，我亦非他心中的佳偶，我们注定无缘。”李婉环视一周，缓缓说道。　　 “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李家需要我延续香火，我不能嫁人。而他，身为老越国公的嫡子，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封侯，更不应成为上门女婿。”说到这里，李婉稍作停顿。　　 “即使你们强行让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只会互相嫌弃，让各位长辈担心。”李婉继续说。　　 “既然没有结果，何必强迫？不如一纸离婚协议，让我们各自解脱。我继续做李家的大小姐，为李家延续香火，他做他的定北侯，为罗家延续香火。”李婉坚定地说。　　 站在一旁的李靖心中一震，想呼喊，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因为他明白，到了这一步，再强迫两个年轻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最后，他们李家无法延续香火，两人还会互相厌恶，甚至可能闹出天大的笑话。　　 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婚。　　 此刻的唐峰看着那倩影，心中不忍，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留在原地，没有开口。　　 上门女婿的身份必须摆脱，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婚。　　 即使内心愧疚，即使会被指指点点，他也必须做出这个决定——没有退路，也无法退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开弓没有回头箭。　　 唐王看着李婉，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李靖，最后点头。　　 随着唐王开口，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请出三老，写下离婚协议，从此两人各自安好，再无瓜葛。　　 大明宫内。　　 三老拟好离婚协议，李婉毫不犹豫地签了名。唐峰皱眉，最后上前也在上面签了名。两人面对面站着，短暂对视。　　 李婉浅笑，仿佛解脱了一般，笑容轻松自然。看着那美丽的笑容，唐峰心中带着苦涩和愧疚。　　 从此，两人再无任何关联。在场的人纷纷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这场事件中，没有赢家。如果可以，谁也不愿事情发展至此。　　 李婉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中离开了大殿。　　 看着离去的背影，唐峰凝视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