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长安城内流传开来
393 然而问题是,踏入政界得一步步熬经验。无论哪个时代,都是这样。 靠着积累经验,爬到尚书这个位置,那时他可能已是半老徐爷。 他不愿把宝贵的青春岁月消磨在官场里。 国公,突厥人又有大动作了?他看着高士廉,低声问道。 见他脸上流露出的动容,高士廉微微一笑,眼底透出一丝赞赏。“孺子可教也。”他道,“之前你破了他的阴山王庭,迫使他撤兵,如今后方稳定,他必然卷土重来。”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神看向唐峰。 “你破了他的天山玉庭,还俘虏了他的王后,这对他是极大的耻辱,这次必然石破天惊。”高士廉接着说。 “你小子上了战场,记得低调些,如果吉利可汗得知你的存在,必定会领着大军满世界找你。”尉迟敬德笑道,旁边的程咬金深以为然,点头赞同。 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几个文臣大佬不由得面色一黑。 “你们这是把他推向风口浪尖,吉利可汗对他恨之入骨,若知他在战场,肯定会拼命。”房玄龄沉声道。 “有燕云十八骑贴身保护,只要不陷入大军包围,他不会有危险。再说,他聪明得很,怎会让自己陷入险境?”高士廉瞥了房玄龄一眼,轻描淡写地说。 听到高士廉提到燕云十八骑,唐峰心头一震。 燕云十八骑的存在,除了他和秦琼,无人知晓,高士廉是如何得知的? 虽说见过燕云十八骑的人不多,但从他们的兵器和武艺,老夫还是能辨认出来的。高士廉似乎看穿了唐峰的心思,开口道。 当年老夫与罗艺见过,自然也见过燕云十八骑,那天英国公挡门,你身边的那十八个强者使用的兵器和武艺,与燕云十八骑毫无二致。说到这里,高士廉稍作停顿。 “那十八人,应该是新一代的燕云十八骑吧。”随后,高士廉继续说道。唐峰闻言不禁苦笑。 秦琼说的不错,这长安城里,果然还有人记得燕云十八骑。 房玄龄等人站在一旁,听罢高士廉的话,心中不由一动。 再看唐峰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同。 燕云十八骑,那是罗家的宝贝啊。 没想到当初罗成表面解散了燕云十八骑,实际上并未真正解散。 这燕云十八骑,没留在罗府,反而留在了唐峰身边,甚至培养出了新一代的燕云十八骑。由此可见,罗成对唐峰的重视。 一时之间,他们不禁有些好奇,唐峰的母亲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罗成如此看重。 别猜了,他母亲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国子监祭酒唐贤的嫡女唐嫣,你们这些人中,多半都认识她。高士廉悠悠说道。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面色微变,随即恍然大悟。 特别是长孙无忌、杜如晦和房玄龄,他们三人神情多了几分玩味,随后,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裴寂。 见几位都看向裴寂,唐峰不禁有些诧异。 老表,这下有意思了。房玄龄笑道。 裴寂出身河东裴氏西眷房,曾任晋阳宫副监,与唐高祖交好后参与策划太原起兵,将晋阳宫物资充作军用。 唐朝建立后,裴寂担任尚书右仆射,封魏国公,曾征讨宋金刚大败而归,但依然深受宠爱。此后晋升左仆射、司空等要职。 在这初唐时期,这位魏国公的身份地位,在文臣中已是极高。 裴公,当初在国子监求学,颇得你外公喜爱,被视为弟子。房玄龄解释道。唐峰闻言,总算彻底明白了。 他早先就猜测大唐朝廷中,必然还有几个外公的门人弟子。 可没想到身为三公之一的裴寂,竟然是自己从未谋面的外公的亲传弟子。而且还是得到真传,受到认可的弟子。不得了,真的不得了啊。 此刻,他内心有些动摇,有这位真正的大佬庇护,踏入仕途真的是一路顺风。 不出几年,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此刻的裴寂站在那里,眼神仿佛发现了三块新大陆。 被尚书左仆射这般盯着,唐峰感到有些不自在。 唐朝初期,尤其是贞观年间,尚书左仆射行使的是尚书令的权力。 唐朝与隋朝一样,实行三省六部制,三省之中,以尚书省为首,作为尚书省主管,裴寂无疑已位列群臣之首。 历史上这位晋阳副官,在贞观中期因获罪被贬,最后抑郁而终。 但在这个时空,裴寂坚持至今,依旧活跃在大唐朝廷,掌管尚书省,仍是三公之一。 唐峰更没想到,身为三公之一的裴寂,竟是自己那位从未见过的外公的亲传弟子。同样,裴寂也没料到,这个在长安崭露头角的年轻人,竟是自己老师的外孙。 他还记得早些年在国子监求学时,偶尔会被老师带去唐府做客,那个... 在繁华的都市中,裴寂曾与老一辈教育家唐师的嫡女唐墙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的唐嫣,还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裴寂记忆犹新。当他离开长安,前往晋阳时,唐嫣也才十岁出头。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那个小女孩的儿子,如今已成长为一位成熟男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师父早已不在,唐家也风光不再,家族中再也没有男性继承人,几乎名存实亡。 然而,像他这样受过师父教诲的人,世间仍有几位尚在人世。 裴寂看着唐峰,开口问道:“我问你,你这姓唐,是刻意为之,还是你母亲所赐?” 唐峰闻言一愣,不解对方提问的意图。 就连身旁的长孙无忌等人,也感到疑惑。 “当然是母亲所赐。至于为何随母姓,我也不清楚。”唐峰心中虽惊讶,但并未隐瞒,坦诚回答。 听闻唐峰的回答,裴寂脸上反而绽开一抹微笑。 看着尚书左仆射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无论是唐峰还是其他人,愈发困惑。 “唐这个姓氏很好,与我大唐甚为契合。”裴寂看着唐峰,深意地说道。 唐峰点头表示赞同:“可惜,我若认祖归宗,这个姓氏便与我无缘了。”稍作停顿,他接着说,“晚辈并无改姓之意,既然母亲决定我随她姓,作为儿子,自当遵从。” 裴寂听完,目光闪烁,脸上洋溢着动容的笑容:“好,好,好。” “若师父还在世,看到你这样的好孩子,必定欣慰。”裴寂满是赞赏地看着唐峰。旁边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交换眼神,似乎有所猜测,纷纷点头。 “你回大理寺去,这些日子专心公务便是,其余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会处理。”裴寂对唐峰说,语气已不再随意,更像长辈对晚辈的叮嘱。 唐峰恭敬一拜,随后大步离去。 高土廉等人目送唐峰的背影,驻足片刻。 “裴公这是打算让他重振唐家门楣?”高土廉收回目光,看向裴寂,不太确定地问道。 “师父的独子早年去世,只留下唐烯和唐萱两姐妹。师父去世后,陇右唐家的血脉名存实亡。”裴寂缓缓道。 “唐嫣让他姓唐,想必是想让他延续唐家血脉。如今他有这份孝心,愿保留唐姓,若再无所作为,愧对师父。” 房玄龄看着远方,开口说道。站在一旁的杜如晦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身影,想着裴寂的话语,众人心里有了某种想法。 既然裴寂想让唐峰撑起陇右唐家,必然不会让他继续以赘婿身份示人。接下来,这位大唐魏国公必定会为唐峰奔走。 …… 身为尚书左仆射,裴寂在大唐朝廷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再加上徐叔达的力量,即便是高土廉这样的权贵,也得忌惮三分。 更别提还有胡国公秦琼和越国公罗通。看看如今站在唐峰身后的人,仅是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幸亏李绩上门时,唐峰身份未暴露。若那时李绩知晓唐峰身份,恐怕绝不会去找唐峰的麻烦。 “走吧,陛下还在等,我们快进去。”高土廉说道。 随后,这群大唐大佬相继步入殿内。唐峰自然不知裴寂的打算,此刻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尚书左仆射裴寂扯上关系。起初,他一心想着如何获得文官体系的认可,现在看来,那些努力显得有些可笑。 有裴寂和徐叔达两位大人物的支持,意味着他与大唐文官体系半壁江山建立了直接联系。 加上皇帝和皇后的支持,即便他现在离婚,朝廷中的政局变动也将非常有限。 忽然间,他发现整个世界变得豁然开朗,困扰他的问题已不再是问题。 这一天,唐峰在大理寺处理公务。 他并不知道,一些消息已在长安城内流传开来。 或许是无意之举,也可能是有人刻意为之。 短短一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他母亲的身份。 前朝国子监祭酒、大儒唐贤,陇右唐家的嫡女,同时也是长孙皇后和越国公夫人的密友。 唐峰母亲的身世曝光,无疑在长安城内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唐峰的母亲只是乡间的普通女子,那么他体内流淌着老越国公的血脉,最多也只是无关紧要的罗家庶子。 在这个儒家正统的时代,像唐贤这样的大儒之女,有资格成为王府的王妃。 当年老越国公罗成与唐家嫡女唐墙未能完成的婚事,也再次被人提及。 人们突然发现,曾经身份低微的卫国公府教婿,出身竟如此非凡。 唐贤虽已不在,陇右唐家也衰败,唐家嫡系因无男性继承人而名存实亡。 但唐家的影响力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