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徐过,你说说历史上的婆猪江战斗!”徐渭严肃地问道。 “报告首长!”徐过立正,认真回答道:“婆猪江战斗是大明宣德年间建州卫与朝鱼羊爆发的一系列冲突,时任辽东总兵官的巫凯认为是朝鱼羊对大明的挑衅和越界,但最终宣德皇帝判定,是朝鱼羊和女真之间的**,定性为‘远夷争竞’。” 徐渭看向二孙子,问道:“徐丹,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报告首长!”徐丹道:“刚刚我喊首长,就是因为有了一些想法,想要请示!” “说吧!”徐渭道。 “边界的形成,无关法律也无关道德,而是两方力量均衡的极限,能不能突破法律和道德。”徐丹立正,大声说道。 “你特么的,一顿歪理邪说!”徐渭吹胡子瞪眼骂道:“而且还都特么废话!你就一小参谋,不该你操的心不要去操!” 彭小文使劲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我好像也不是这么说的啊,怎么传来传去,整成这种样子了呢?” (二) 婆猪江战斗,爆发于1432年到1436年期间。 根据史料记载,战争起因,是1432年北方游牧部落劫掠鸭绿江东岸朝鱼羊边民,史**载是杀害53人,掳掠77人,建州卫出兵追赶,从游牧部落手中抢夺回**人送归朝鱼羊。 然而朝鱼羊当局一口咬定建州卫是与游牧部落合谋,决定出兵攻击建州卫。 听起来,朝鱼羊的脑回路,有点像澳大利亚,所以说不出意外的话,它的背后也有一个霉爹或者是啥爹才对,不然说不通,但其实不然。 次年二月,朝鱼羊以酬谢建州卫为由,派人前往探查虚实,随后朝鱼羊世宗国王初步批准出兵3000人。 建州卫此时的驻军并不是大明军队,而是基于朝贡体系的当地女真部落,建州三卫都指挥使由此地部落首领担任,父死子继,每年朝贡,更迭报备。 一方面以“酬谢”名义迷惑对手,一方面积极准备,同步向明朝通报上奏,搞了个《征婆猪江声罪榜》,手法看上去很是老道和熟练。 1433年2月,根据更新的情报,世宗决定扩大规模到万人,三月世宗先后两次提高出兵规模,前一次1。3万,后一次1。5万而且是1万骑兵。 1432年的时候,朱棣已经死去八年了,儿子朱高炽继位仅仅一年就撒手人寰,目前在位的宣德皇帝是朱棣的孙子朱瞻基,宣德在位也就是10年,到1435年驾崩,接下来就换上来了朱祁镇。 1433年4月10号到28号,朝鱼羊军队突袭建州卫,辽东总兵官认为这是朝鱼羊越界,向朝廷请示处置措施,宣德皇帝在朝廷上讨论应对,定了个“远夷争竞”的结论。 其实琢磨一下,向朝廷请示的辽东总兵官应该也不是真想打。 此后四年里,建州卫反复遭到朝鱼羊军队的攻击,然后朝鱼羊在鸭绿江东岸设置“西北四郡”,在图们江南岸设置了“东北六镇”,基本上形成了到现在为止的边界划分。 边界,就是力量的尽头,而且是彼此力量的尽头。 力量平衡一旦被打破,边界必然重新界定,直到再次达到平衡。 (三)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脚下大地都在颤抖。 这特么的,天崩地裂了吗?满泰愣住了,心脏哆嗦了好几下。 “轰”! 又是一声巨响…… “报!报!报!” 传令兵连滚带爬冲了进来。 “怎么了,快讲!” “那条船,会喷火!刚刚那是炮声……” “报!报!岱山,岱山跟他们是一伙的!岱山的兵,把咱们包围了!” 满泰懵逼了,怎么个情况啊这是,岱山,哈达…… 哈达部的岱山是李成梁扶持起来的,李成梁把兵撤走,岱山转投新主子? “大哥!大哥!”布占泰挣扎着爬起来,满泰赶忙扶住他。 布占泰用力抓住满泰的胳膊,说道:“大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满泰安抚着弟弟的情绪,不过此时他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倘若岱山和哈达部落已经站了姓彭的这一队,那哈达部落另外两股力量,会不会也已经被姓彭的威逼利诱下完成了收编。 那要真是如自己猜测的这样,叶赫部落首领亲率大军对哈达部落的陷阱,那特么的,就是个大坑啊! “轰”! 这一声爆炸声距离更近,满泰被震的胸口发闷两眼发黑耳朵生疼,而且还伴着强烈的耳鸣和疼痛,疼得满泰抱着耳朵龇牙咧嘴。 (四) 甲板上的徐渭也龇牙咧嘴,不过他这边倒还好,只是炮弹飞出炮膛瞬间冲破音障的响声,比最后那声剧烈的爆炸好那么一毛两分钱的。 所以龇牙咧嘴的徐渭也还能趁着炮弹发射的间隙,偶尔摘下挂在耳朵上隔音耳罩,用右手小拇指长长的指甲掏掏耳屎。 “去去去,回去回去!看个毛啊看!”一边掏着耳屎,徐渭眯着眼睛,冲着从指挥舱里探出来脑袋的大孙子摆了摆手。 “徐总!”大孙子手卷成喇叭状,大声喊道:“彭队喊你进来一趟!” “知道了知道了!”徐渭慢慢腾腾地扶着护栏,朝着指挥舱走过去。 “咋了?啥情况啊,老夫看个风景也不行啊!”徐渭嘟囔道。 “瞭望哨说,有小船从上游往这边靠,警告不听,所以让你回来,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彭小文撇撇嘴。 “呵呵,还特么真有不怕死的啊!”徐渭摇晃着脑袋,左右瞅瞅,小孙子赶忙递过来望远镜,徐渭呵呵笑着,走到旁边舷窗边朝着江面眺望过去。 “随便你们,用连发枪还是用小炮都行,啥玩意,步枪点射,我靠,行行行,你们随便吧,打腿就打腿吧,大不了老子费点药品和绷带,整吧整吧,告诉警戒哨别光顾得贪玩啊!”彭小文通过对讲装置嘻嘻哈哈地讨论战斗部署。 不光是不严肃,还不严禁,一点都看不出来正在打仗,完全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老徐冷笑着摇摇头,嘟嘟囔囔地小声骂着,也特么不知道是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