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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进山打猎

关东侠情传 风雪刀客 3793 2024-07-17 12:50
   柳东山见永清拿着枪,怔愣着,有些走神了,问道:    “蔫淘,寻思啥儿呢?”    永清忙收回心思,说:“没……没想啥儿,大爷儿,这……这枪算是好枪吗?”    柳东山从永清手里拿回枪,似乎在给永清讲解着,说:“咋说呢?这枪好不好,得看自个儿使着顺不顺手,我以前用的是那杆洋炮,这棵七九是我前年托人转了好几手,才淘弄到的,你别说,这新式火器,就是比洋炮好用,你看这枪膛,一次能压进五发子弹,打得也远,不象那洋炮,打一次得装一次枪砂,打得还近,要是遇到狼群,你打过一枪,再装枪砂都来不及了。”    永清说:“大爷儿,你教我打枪呗!”    柳东山说:“你为啥要学打枪?”    永清说:“我……我跟着你学打猎,那要是不会打枪咋能行呢?”    柳东山说:“这话没毛病,我要教你打猎,必须得先教会你打枪。”    永清高兴地又蹦了起来,又要说声谢谢,想到柳东山刚才的叮嘱,这谢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关东的大山里有句俗话: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意思是狍子太多了,用**胡乱一打,就能打着狍子,把水瓢伸到河里就能捞到很多鱼,野鸡多的就更不用说了,打开锅盖都能飞到锅里,其实,这是形容关东猎物多。就拿柳家窝棚来说,想吃野鸡之类小野味儿,绝对不用进到林子里,房前屋后就能抓或套到。但要想打到大的猎物,还是需要钻进林子里,更大猎物,如野猪,熊瞎子,那就得进入更深更大的山里和林子里。    两人开始进山了,家门口周围都是山,所说的进山是进入大山之中的原始森林,离柳家窝棚走不到十多山路,就是老林子了。刚开始,两人都骑在马上,翻山越岭,崎岖峡窄,或牵着马或一人骑在马上,大多的时候,柳东山都让永清骑着马,他跟在旁边,永清不肯,但拗不过柳升山,有时,遇到陡峻的地方,柳东山让永清抢先登跑上去,说这样才能练出脚力,他牵着马跟在后面。    柳东山不愧是老猎人,经验丰富,进了林子,从地上的蹄印、粪便和树枝折断的痕迹,便可判断出这林子有什么样的野兽和野兽去的方向。蹄印不用说了,各种野兽的蹄子各有不同,辨识粪便多是看粪便的形状和软硬程度,各种野兽拉出的粪便形状也不同,至于湿软的粪便,说明野兽就在附近,或刚离开不久,这时猎人必须仔细搜索,每迈出一步都要加小心。树树的折断,看树枝的粗细和折断的茬口新旧,折断的树枝若粗,肯定是大兽,如老虎、野猪或黑瞎子,根据茬口新旧能判定野兽走过的时间。    永清第一次进深山老林里打猎,神情不免有点紧张,但一看到柳东山,他那点紧张很快抛在脑后,剩下的都是好奇和兴奋了。    老林子多是参天古树,茂盛的枝叶,遮天蔽日,太阳的光芒似乎都穿透不进来,这光色一淡,寂静便显现出来,有时,静得吓人,偶有风吹草动,就像是有野兽蟋蟋嗦嗦扑来。    每当这时,永清总是不时的回头寻看。柳东山看出永清的心思,想让永清走在前面,可前面需要及时辨识路径,柳东山索性拽拉着永清的手,让马跟在后面,速度是慢了点,但这可以让永清的心踏实些。    永清感觉自己成了累赘,多少有些内疚地喃语说自己太笨了。    柳东山笑说:“谁说你笨了?你头一回进这么深的林子,不喊不叫,能跟上趟,够不错的啦。”    永清听到夸赞,笑了,随后的问话,似乎又暴露出心中的胆怯,说:    “大爷儿,这林子里有老虎吗?”    柳东山说:“你怕老虎吃了你呀?”    永清说:“不,我不怕,有大爷儿你在,还有那七九大枪呢!”    柳东山说:“咱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林子,叫狍子坡,这大小野兽都有自个儿活动的地儿,比如说,老虎岭,野猪林,狍子坡,狐狸窝,这些独特的地名都是柳东山根据自己狩猎多年的经验命名出来的,另外,打猎也得分节气,这个节气,只能打些狍子和狐狸,还有獐子,小东西那就太多了,山兔呀,野鸡呀,这些小东西犯不上跑这么远,也犯不上浪费子弹,在咱家近前的林子下套子就能套住……”    永清听得入神,忘记了劳累,突然,柳东山不说话,锐利地眼睛扭向一边,示意永清不要说话,慢慢地摘下斜挎的大枪,又慢慢地拉开大栓,推上子弹,猛地拨开树枝,端着枪向前跑去。永清愣怔着,片刻,紧随其后,忘了马匹还在后面。    柳东山奔跑起来,绝对不像是年近五十的人,跳跃着,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原来,他发现一只狍子,此刻,狍子也发现了柳乐山,掉头奔逃。    永清隐约看见柳乐山的身影儿,拚命地跑也追不上。    柳东山将狍子追到一个空地儿,他站下,大喊一声,狍子听到喊声,象遭了魔似的,停下来,回头寻望,趁此机会,柳东山举枪,似乎瞄都没瞄,扣动扳机,就听“啪”的一声,那只狍子应声倒下。    永清跑来了,在柳东山身边站住,直喘粗气,他光顾得追赶了,都没听到枪响,愣愣地问道:    “大……大爷儿,咋的啦?”    柳升山问道:“马呢?”    永清这才想起忘记把马牵来,忙说:“在……在后面呢,我……我回去牵。”    柳东山冲来的方向,打个呼哨,说:“不用了,它一会儿就上来了。”    永清还头一次见到柳东山这么唤马,半信半疑之时,那匹马真的“哒哒哒”地跑来了。    柳东山往前一指,说:“去,把那只狍子拽过来。”    永清这才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只倒毙的狍子,他欢快地跑过去,拽扯回来,左寻右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枪眼儿。    柳东山说:“找啥呢?枪眼儿?你看看它耳朵边。”    永清查看过,惊呼说:“我才看明白了,子弹是从它耳朵眼穿过去的,哎呀,大爷儿,你的枪打得也太神了。”    柳东山说:“神啥神,老炮手用枪都得有这个准头儿,这是为了让皮子整装,看不出窟窿,才能卖个好价钱。”    永清说:“大爷儿,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喊一声,那是咋回事儿呀?”    柳东山说:“你没听过傻狍子这句话吗,这狍子在前面跑,你在后面放枪,准打着屁股,要想皮子不受损,你大喊一声,它准停下回头看你,这回你再开枪,不然的话,咋能打进耳朵眼里啊!”    永清说:“这回我可真见到啥叫傻狍子啦!”    柳东山抽出腿插子说:“我把它血放干净了,回头搭到马上,晚上,是炖是烤,你说了算。“    永清高兴地说:“咱们晚上能吃上狍子肉喽!”    柳东山说:“可劲造,剩下用盐腌上,晒干了,要不然天太热,不等带回家就坏了。”    傍晚,两人来到一个马架处,歇息、吃喝、夜宿。    这个简易的马架子,是柳东山多年前搭建的,说它简易,就是用几根圆木搭成“人”字形骨架,上面铺上树枝和干草,里面不大,有木头架起的炕铺,可以睡觉,夏天可以遮雨,冬天可以挡风,还有一些如斧子、锯、铁锹和锅碗等常用器具,柳东山来到这一带打猎,夜晚便宿在这里,当然,别的猎人也可借住,临走时,收拾一下,在架子口挂上个小物件,表示感谢。    柳东山刀法灵活,眨眼之时,就把狍子皮剥下来,把狍子肉剁成大块,抹上盐末,架起篝火,把肉吊挂在火中,烧烤起来。    永清坐在旁边,小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听着烤肉“嗞嗞”作响,闻着肉香,真有些急不可耐了,但他懂得规矩,肉烤好后,摘下来,先割下一块,摆在柳东山的面前。    柳升山笑说:“你饿了,先吃吧,我歇口气再吃。”    永清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囊,里面是酒,家里有坛酒,柳东山平时舍不得喝,永清偷偷地装了一些带来。    柳东山一看,笑了,说:“你这小子真鬼道,我这进山都不喝酒,怕喝多了,睡实着了误事儿。”    永清说:“大爷儿,你喝酒解乏,放心地睡,夜里我打更。”    柳东山接过小皮囊,美美地喝口酒,说:“你这孩子是真有心啊,吃吧!”    永清捧着一大块狍子肉,吃得满嘴是油,不住地说:    “香,太香了,大爷儿,咱以后总出来打猎,总有肉吃。”    柳东山说:“守着大山,想吃肉,咱不愁,就怕有一天你吃腻了,看着肉都没胃口了。”    两人吃过饭,给马也喂过草料,又往篝火里加过几块木头,还在马架子门口,插下一根点燃的松树明子,这样无论什么野兽,见到火光,都不敢靠前。    两人躺在炕铺上,永清不知是吃撑着了,还是兴奋,双眼紧闭,却睡不着。    外面的树上,不时传来老鸹或猫头鹰“嘎嘎”的叫声,在静夜中,显得特别的刺耳和瘆人。    永清问:“大爷儿,这是啥儿鸟这么叫唤?”    柳东山说:“听着害怕,睡不着啦?”    永清说:“怕到不怕,就是这声不好听。”    柳升山说:“猫头鹰叫是好事儿,说明这疙瘩没啥儿大兽,你就放心地睡吧!”    永清听柳东山这么一说,再听那叫声,竟感觉有点清脆入耳了,不一会儿,他便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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