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极其不情愿,可迫于肖剑的淫威,区静最后还是跟着肖剑走进了一家外国咖啡馆。在进门前,肖剑让李方伟在门口等候,李方伟并无二话。跟随久了,李方伟已然十分了解肖剑的处事风格,向来他不喜欢让自己知道的事,无论自己怎么打探,得到的除了一阵臭骂以外,自己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收获。 “喝什么样的咖啡?”肖剑找到位置坐下后问。 “随便。”区静依旧不给好脸色道。 肖剑只好自己决定。 “服务员,两杯蓝山咖啡。” 过一会,服务员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尝尝,味道还挺不错的。”肖剑已经端起杯子。 区静始终保持沉默,她连瞧都不瞧对方一眼,满脸写的就是鄙视二字。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干什么不好,偏要干这些危险的事情。”肖剑放下咖啡杯说。 这个话题立马引起了区静的反应,她抬起头看着肖剑说:“我做记者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的,有什么危险可言的!” “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像你们这种后方记者本身并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但是从你进入宪兵队的那一刻起,你在我眼里便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记者了。”肖剑说得极其神秘。 这时区静有些心慌,虽然此刻的她并没有加入任何爱国抗日的队伍,但是她不傻,在她身边谁有这方面的倾向,或者就是这样人,她心里十分清楚。王火烈无疑就是这样的人。而此次王火烈派其前去对肖剑做专访,虽不知为何,但区静确信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原因。而现在这一切竟然都让肖剑给看出来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应付我是吧?”肖剑见区静思考得入神便问。 “我不明白你说这话的意思。”这是区静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作为掩饰真相的说辞。 此时的肖剑倒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他继续品尝着他杯中的咖啡,神态十分悠然自得。而奇怪的是,之前一直不怎么理会肖剑的区静,现在倒变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出于内心的紧张,她不由地端起咖啡,轻轻泯了一口便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味道怎么样?”肖剑问。 区静忙放下咖啡杯,视线悄悄穿过额头的刘海,坐在其对面的是一个无比骄傲、厌恶的家伙。甚至区静有一种上前将对方揍扁的冲动。 “实不相瞒,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总是仗着心中有那么一腔热血,所以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用这样热血却并不明智的方式来唤醒民众。几天前,有一个潜伏在宪兵司令部多时的特工,为了完成刺杀我的任务,毫无犹豫地搭讪了自己的性命。可结果呢?我依旧好好地坐在你桌对面品着咖啡,而他们则需要付出有限的生命。” 听着肖剑嘴里的内容,忽然间来了兴趣。 “你是说有人要杀你?” “可惜,他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你把他杀了?” “我不是那种嗜血如命之人,不过我想离这一天应该也不远了,你明白的,日本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他们作对的人。” 对于肖剑的厌恶之情再次从区静的心中扩散开来。她再也无法就这样面对面地与禽兽不如的人待在一起。她起身准备离开。 “你就打算这样走了?” 区静怒了,她大声吼道:“你究竟想要怎样?想杀就快点,本姑娘可不想将所剩无几的时间浪费在你这样的人身上。” 区静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这是愤怒到极点的表现。如此大声与优雅的咖啡厅带来了极其不**的元素。以至于连一直站在门外的李方伟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肖剑感到脸庞一阵火辣,出道以来他何曾遇见过如此尴尬。不过他还是大度地伸出手示意区静可以走了。区静没有丝毫的感谢之意,背起包甩头就走。 区静离开之后,肖剑自然也就没有再待下去了理由,他起身对着咖啡厅里其余人稍稍欠身,也算是为刚才区静的粗鲁行为表示歉意,随即便带着李方伟走出了咖啡厅。 “这个区小姐还真是性情中人,也就她敢这样对您大吼大叫了。”李方伟打趣道。 “你还别说,这小丫头身上的那股倔性与火辣还真的蛮特别的,你抽时间给我仔细查查,看看她都与那些人来往。” “是,接下来我们是回宪兵队呢,还是去其他地方?” “折腾大半天了,回去吧,免得秋吉这小子心生怀疑。” 从咖啡馆里气冲冲离去的区静,心中感到万分愤怒与委屈。她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竟然与这样的禽兽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 回到报社时,王火烈焦急地将她叫进办公室,看来小磊已经将她被肖剑带在的情况告知了王火烈。虽然小磊并不知道肖剑的真实身份,但从区静要小磊转达的话语中,他自然不费什么心思地联想到了肖剑。对于肖剑的突然来访,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正因为如此,面对刚回来的区静,他心中有着许多个疑问需要从区静的身上得到解答。 “今天来报社的是肖剑吗?”王火烈十分紧张地看着区静,以至于区静感到十分地陌生。 “是啊,可是你也不需要这么紧张吧?” “告诉我,他今天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出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一一给我复述一遍。” 王火烈的表现不得不说太过反常,给区静造成了一种事态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你一下子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你哪个啊?”区静说话有些着急起来。 如此一来,王火烈反倒觉得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他开始安慰区静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紧张,慢慢说,就先从肖剑找你的事说起。” “关于他的出现我也感到十分惊讶,用他的话说他的来意是向我要关于他的专访的。” “专访?” “对啊,就是前一阵时间不是你让我去宪兵队给他作一个专访的嘛,可后来这样的专访并没有上报纸,因此这才引狼入室啊。” 王火烈觉得此事甚是蹊跷,按理说堂堂一个特派员,如此尊贵的身份,他怎么可能会记得专访这样的一个小事,况且还亲自过来询问,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后来呢?” “当然没有什么后来了,我们压根就没有准备真正的出这份专访,我拿什么应付他啊,所以他说为了弥补这事,我必须跟他去喝次咖啡,这事就算扯平。” 听到这王火烈才从中明白过来。他认为肖剑这是看上了区静的美色,故意用专访一事前来搭讪,这明面上是公事,实际是为了满足他一己之私。如此一来,王火烈的内心反倒踏实下来。 “那你们真去喝咖啡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瞎说什么呢,光天化日的,他当然不敢对我做什么了,而且最后他还被我臭骂了一顿!” “什么?” “主编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一惊一乍的?” “不不不,你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要骂他?” “这原本我也只是对他心里反感,可一听说前些时日在宪兵队有人想要刺杀他,结果失败被捕一事后,我心里自然十分不痛快了,在我面前吹嘘这些,不明摆着向我**来着吗?我才不给他脸呢!” 王火烈敏觉地捕捉道了其中的重要信息:“你说肖剑告诉你前些时日在宪兵队有人刺杀他?” “对啊,他亲口说的,那还有假!” 王火烈的脑海里迅速回想起前不久陆涛曾经告诉他,他要启用宪兵队的卧底对付肖剑,难道这个被捕的人就是陆涛口中所说的卧底不成?王火烈感到事态已十分严重。 “肖剑还说了些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细说就被我臭骂一顿,后来我要离开他也没拦,所以我这就回来了,怎么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王火烈自言自语道。 “主编?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说。”区静见王火烈思考得正入神,不由问道。 “哦,你说吧。” “你们是不是干抗日的?” 区静的话一出立马引得王火烈一个浑身哆嗦,他立马义正言辞地对区静说:“你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区静生气道:“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瞧把你紧张的,你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肖剑他多少以为我也是干你们这行的。” 此话一出,更是引起了王火烈的震惊!其胸口宛如被压上一块厚重的石头,他已经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