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突发事故,蜂鸟可谓始料未及。可从中逃脱的他并未因此感到心存侥幸,冥冥中他感觉到了这是对方故意放走自己,否则凭借当时的情形,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然逃脱。对手究竟是谁呢?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抓捕行动,所逮捕对象区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激进人士,即使抓住她,蜂鸟除了用点私刑已泄私愤以外,他未必就会伤及对方的姓名,可最终神秘人的出现令他浑身充满了激情与斗志。 虽然这样的结局必将遭受李士群的批评与责骂,但是相比成天沉浸在宪兵队内奸一事上,他当然选择前者。蜂鸟坚信一个未被自己掌握的活着的线索远比被自己掌握的死的线索要强上百倍。从李士群办公室离开后的他很快便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一方面派人彻查区静身世;另一方面查烈日报社,蜂鸟坚信这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报社;当然最令蜂鸟感兴趣的还是那个神秘人。蜂鸟仔细分析得出对方既然能够找到区静的住宅,其原因无非有两种:一是与区静早就相识,另外一种则是区静的身份特殊,其身边有专人保护。而从对方迟迟未现身则说明对方的身份具备可辨别性,说不定自己还认识,更说不定他才是宪兵队或者76号中真正的内奸。 有了这些想法的蜂鸟终于意识到忙碌的生活即将开始。 区静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偷偷从自己的座机中打电话到报社并告知王火烈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发生在区静身上的意外事情令王火烈意识到危机一触即发。可他却并没有想到对方会从区静的身上联想到自己。王火烈更加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报社电话早已被蜂鸟监听,无论进出电话,一律都被传送到了76号的电讯处。 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王火烈自然坐不住,他第一个能想到的则是在第一时间内将此事通知陆涛,让陆涛解决区静目前的困难。王火烈稍作装扮后便走出了报社。王火烈来到了一间名叫天衣的花布店,走进以后他便与掌柜的交流起来。 “请问这里有小碎花布吗?” “您来的真不巧,这款式的布刚好卖完,中午的时候新货回到,不知您是否等得及?” “这个家里急着用,恐怕需要尽快处理。” “那这样吧,10点的时候您再来一趟,我们尽快给您安排进货。” 原来这个所谓的花布店竟是王火烈与陆涛的一个紧急联络点,一旦遇到什么特别紧急重要的事情需要相互联络的时候,他们双方便会启动这个联络点,而花布店的掌柜则是他们的紧急联络人。 王火烈离开没多久,花布店的掌柜便挂出了歇业告示牌,而跟随王火烈到这的特工一看此情形便立马明白。一见掌柜的从里面走出,76号特工便立即跟上。 所幸的是掌柜的行事谨慎,他在进行紧急联络之前,曾经在同一片地区进行了相互连接的四个街头的行走。果不其然,这么一圈下来之后他发现身后始终有一人跟着自己。出于警觉的他迅速走到了一共用电话亭,只见他迅速拨打电话后,没说几句便将其挂断,随即从容地朝着陆涛的住宅走去。 危险早已降临在76号特工的身边,只是一切他并未发觉。但他看见花布店的掌柜走进一家住房的时候,他正兴高采烈地想回头通知蜂鸟,不想就在转身的瞬间,他感到前面一阵黑影扑来,随即他便不省人事。原来刚才花布店的掌柜所打的电话正是通知陆涛住宅附近负责警戒的相关人员。等76号特工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木桩上。 “醒了?你是什么人?”陆涛问。 “什么什么人,我只是碰巧路过的。”76号特工大声辩解。 “放屁!我一连拐了四个路口,可是你还是紧紧跟在我身后,你还敢说自己的事无辜的?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我让你好看!”花布店的掌柜没好气道。花布店的掌柜叫刘德海。 76号特工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兜圈竟然是对方给自己设计的圈套,面对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他便也不打算再继续斗争下去,他决定一死了之。当他狠狠咬下自己衣领上的纽扣,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吞下的时候,他无比得意地笑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死人当然不会说话,但是活人一定可以。”陆涛突然将手掌伸开,一颗绿色的细小胶囊展现在了76号特工的面前,特工看了脸上自是万分沮丧与懊恼。 原来陆涛他们早就掌握了76号特工们经常会将毒药缝制在衣服的纽扣旁,在遇紧急时候可以一死了之而免受痛苦。因此陆涛成对方昏迷之际早早将毒药取下,这才造成了对方尴尬万分的局面。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看着对方那生死不如的表情,陆涛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76号特工在并未遭受陆涛他们的严刑便一一招供出来。 “我是76号特工,奉组长命令一天24小时全天候监视烈日报社。就在今早8点30的时候,我们的人监听了一个外线,是打给烈日报社一个叫王主编的人。后来我与我的同事一同跟着这个王主编离开了报社,并来到了这位先生开的花布店。我们在外面探讨断定那家花布店一定是你们的联络点,因此在那个姓王的离开后,我便留下来观察里面的情况,果不其然,这位先生很快便出现了,之后的事你们就清楚了。” “你是说你们的人已经监听了报社的电话?”陆涛感到万分震惊。 “是的,从昨天晚上起便已经开始监听了。” “你们为什么要监听报社的电话?” “因为前一段时间那家烈日报社发表了抗日言论,因此我们的主任给我们组长下达命令,让我们必须给发表文章的作者一个教训。而经调查我们很快便查出了一个叫区静的记者,是她撰写了整篇报道。” “那她人现在在哪?是不是已经被你们76号的人带走了?”陆涛焦急问道。 “说来惭愧,昨晚我们队长带领我们二组的两位弟兄前去执行这个任务,不想却在这个叫区静的家中遭到了神秘人的埋伏,结果我们有两个兄弟当场死亡。组长正是通过这件事才开始调查烈日报社,并且当晚便让电讯处的人对报社进行了监听事宜。 听后,陆涛感到身后一阵冰凉。敌人果真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可怕。要不是自己的人发现及时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现在陆涛担心的无非有两点:一、依照目前情形看,王火烈并非意识到自己被跟踪,10点的时候他准会回到天衣花布店与其汇合,76号特工不傻,如果看不到自己与王火烈接头,并且被抓的76号特工又没有出现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对王火烈进行抓捕行动;二、被通缉的区静现在身处何处,76号的人既然能够通过监听得知王火烈,那么他们也一定可以定位出外线的拨出位置,如此一来,区静的安危甚是堪忧。 而现在陆涛唯一能做的便是阻止王火烈与自己接头,同时要在不被敌人发现的同时通知其身份已暴露,以便做好撤离准备。 “老刘你现在立马回到花布店,等王火烈同志进来的时候,你告诉他我们刚刚得知的一切,而我与小李则在外面观察情况,看看76号特工究竟还有多少人,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为王火烈同志扫除尾巴。” “明白,那区静那边怎么办?” “事到如今报社那已被76号所监听,我们无法从王火烈同志那取得区静的具**置,依照目前的情形分析,我们只能先保证王火烈同志的安全从而再想办法营救区静。” “我明白,事不宜迟我这就赶回花布店。” 老刘离开后,小李问陆涛说:“老陆,那这个人怎么办?” 76号特工一脸紧张地看着陆涛。 “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那就好好配合我,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放心,我一定配合,你让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总之绝对配合。”对方绕口令式的说辞正是证明其内心对生命的渴望。 陆涛留着对方无非就是想要带着他到花布店辨认跟踪王火烈的特工。 可怜的是依旧处于浑然不知的王火烈。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行动,以至于长时间的休眠让他丧失了特工原有的警觉性。从区静发表文章、区静紧急电话、紧急联络等这些缓解频繁出错,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陷危机,并且已经给自己的上级带来了暴露与被捕的危险。 越是离接头的时间,王火烈的内心便越是焦急如焚。他完全忘记在执行如此紧急任务的时候,他必须确保周边的环境是否安全,自己是否已经暴露,然这一切早已被恐惧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