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田说完站起了身对面向着他的几个军官正色道:“现在马上六点,如果我们想以自己的一个营,在鬼子一个大队外加一个守备中队的悬殊对比下完成这个摧毁敌人军火的任务,就必须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就必须充分地利用好峄县县城的地形条件,把我们的每一个连、每一个排、每一个班甚至每一个人都合理并最大化的利用。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七点之前进入指定位置做好一切战斗准备。下面听我布置: 李辉华带三连的一、二排跑步接近南泥沟,然后利用视线不清的机会靠近鬼子的宿营地,七点整你们一齐开火,首先要想办法干掉鬼子的固定哨和巡逻哨,把大队日军吸引出来。如果鬼子向你们反扑,你们要迅速向后面的山地撤退以避锋芒,如果他们停止追击,你们还要贴上去近距离和他们纠缠。你们以不到一个连的兵力分为三个方向袭击鬼子,火力和声势都不会很强。鬼子的目的是增援台儿庄,见到你们的人数和火力较弱,很可能用密集的火力压制打击外,不会追击太远。你们的任务就是利用夜色以游击的方式缠住鬼子不放,一直到我们在城里炸毁敌人军火的声音传过来后,便立即脱离战场向县城靠拢接应我们。记着要机智灵活,尽量减少部队的伤亡。 张昌寿带领二连的一排和三连的三排,埋伏在峄县南城口外的山坡处,打响前先了解清楚鬼子的守卫和配备火力等情况,七点钟准时在距离城门三百米处集中射击。你们要用所有的轻重机枪和步枪一起向鬼子城门处和城墙上的哨兵射击,火力要集中、要猛,最起码要在短暂的时间里给敌人造成一个我们要攻城的假象。守城门的日军为一个小队,在你们用猛烈的火力袭击后,短时间内不可能冲出来进行反扑,但是一旦有城内的日军增援南城门、同时又集中兵力向你们进攻,你们就要迅速向山里边打边转移、造成一种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假象,同时在反复游击的过程中听到我们偷袭的爆炸声响起后,你们也立即前往东城墙处接应我们。 二连的二排、三排及武工大队的弟兄们跟着我进城。一连的全部跟着**峰紧随我们后面进城。”刘玉田边说边指着草图上的符号和数字道:“你们看:鬼子驻地的县政府大院,其位置在城南直达城北这条主街的西侧靠里,距离同一侧的汽车站大院约500米,距离主街东侧停放炮弹卡车的小学校院有800米远。我们摸进去后,一连长带一排和20名武工大队的弟兄向街西悄悄靠近汽车站,我带二连二排和20名武工大队弟兄向街东靠近小学大院。一连副彭克仁带着你连的二、三排,在汽车站左侧100多米处的十字路口处负责火力掩护,迅速做好阻击县政府大院随时可能冲出鬼子部队的准备。你们的任务是截住鬼子,尽量给我们多争取时间,所以切勿和敌人硬拼,不要在意能杀敌多少,只注重堵住他们多争取些时间,在这点上你多动动脑子。二连副宁明波带你连的三排,在小学校院外面向街北前出一段,准备阻击有可能出来增援的北门鬼子小队。彭克仁和宁明波的三个掩护排各加强一挺轻机枪,营部的四支冲锋枪连同枪手再调给一连副,剩下的两支跟着我到小学校。 南、北两侧的鬼子一旦冲出来和你们交火,从头到尾都是在县城的街道上进行,你们一定要想方设法在夜色视线不清的环境下,把这条街道狭窄的地形条件利用好,灵活合理地布置轻重机枪、冲锋枪和几十条步枪的火力配备,这样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抵消鬼子人多势众的优势。全营同时打响后,鬼子大队向城南门出动的部队张昌寿不要去管它,组织好交替掩护一边撤退一边射击尽量牵制他们就是。但是在城内鬼子向被袭击处冲过来增援时,彭克仁你们负责掩护的就是豁出命也要截住他们!最少也要在我们炸掉或者烧掉鬼子的粮食、军火之后、同时又在撤退弟兄们的策应下才能转移。 弟兄们,峄县城内鬼子的炮弹和粮食是我们务必要毁掉的,因此我们这两处偷袭的行动一旦动起了手就要狠、要快!而负责拦截、阻击鬼子的掩护弟兄们,更要拿出宁死不退一步的牺牲精神来完成上峰交给我们的任务。现在把全营携带的煤油、汽油集中到一连一排和二连二排,两组打阻击的弟兄要多带子弹、更要带足手榴弹,营部的军需助理马上调整配备。部队把弹药卸下后,武工大队的弟兄出俩人把骡子送回驻地去。进城的各连排带上所有弹药。现在统一时间,然后三连立即出发在路上进食。一连、二连和武工大队的所有弟兄马上吃干粮,5分钟后整队行动!” 见刘玉田给部队做完部署后,一旁的黄瑛笑着问:“不知刘长官可否有让我等效力之处?尚请吩咐。” 刘玉田听完也不由微笑了一下又神色郑重地道:“黄组长及钱老弟送来的这份情报,已经是对我部最大的帮助了,我怎敢不知好歹而再三唐突......” 没等刘玉田说完,黄瑛微笑着打断道:“我们都是国军序列的兄弟姐妹,在抗战救国的大业上无须客气是不是?我们的一切宗旨都是为了前线,这是上峰再三交代过的,如有所需但请吩咐。” “既然如此,那我就冒昧了。”刘玉田面色凝重道:“我们潜入城里的兵力是五个排和武工大队的40个弟兄,也不过是300多人,又分成四处各自为战,力量未免单薄了一些。按照鬼子甲种师团的步兵大队编制来看,他们开出去两个步兵中队有五百多人,那么城里应该还有两个步兵中队和一个机枪中队,更或许还有炮中队和运输中队什么的加上大队部总计不会少于七百人,再加上原来的守备中队,就接近是我们三倍以上的千把人,因此在敌我力量这样悬殊的条件下完成这个任务,无异于虎口拔牙!即便如此,为了给昼夜在台儿庄浴血拼杀的兄弟部队减轻压力,即便损失再大,这个‘牙’我们也要硬着头皮拔下去!峄县的县城并不大,但是受地形的影响和目标分布的情况限制,如果我们把全营全部都投进去,不仅仅是在城内兵力不好展开,而且在城外也缺少了掩护,所以只能摸进去这些弟兄速战速决才可能成功。鉴于城内鬼子多、我们人手少,同时处于诸多的不可预见性情况的处境下,我倒真想请两位大力协助一下。” 见对面的两人均未说话,只是黄瑛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刘玉田又问:“不知黄组长在城内是否还有贵社特务处的同仁?另外能否在一个小时之内组织起一些人手?” 稍稍思忖了一下黄瑛小声道:“我们第四组、即行动组还有5人在城里,另外我们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组织起30多人的武装,主要是有短枪十余支、长枪十几支的当地百姓,只是包括我们在内,战场上作战的经验少一些,不知刘营长的意思是?” “这就够了。”刘玉田笑道:“你们不必参加正面作战,只要在城外和城内的枪声响起后,你们在县城里的各处弄些铁皮桶放些鞭炮,在鬼子游动哨以及固定哨位的附近放放冷枪、投两颗手榴弹,往一些鬼子驻地或要害部门的院墙里扔几支火把和几颗手榴弹就可以了。千万要注意隐蔽自己,避免或减少伤亡。你们要做的是迷惑和扰乱敌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和部分兵力,不用多久,只需片刻,但相隔距离一定要远,绝对不能在近距离和他们面对面交火。” “你放心。”黄瑛笑起来的一双眼睛如一弯上弦月般让人心动:“虽然我们的战斗经验稍差些,但我们行动组的这几人在复兴社都经过了专门训练,就是组织起来的那些百姓,个个也都是会武艺的英雄好汉!搞一些破坏和骚扰,四处放火、打冷枪都不在话下,杀鬼子的哨兵和零散人员我们更不是外行,不说别人,你面前的这个钱亮中尉就是一个百发百中的神射手呢!” 早春的鲁南大地傍晚6时许,视线已经是朦胧模糊、昏暗迷蒙了。峄县城内日军部队的一拨拨进驻又一拨拨开拔,又加上类似守备部队的一个中队常驻于此,所以惶惶不安的庶民百姓天一入黑,便家门紧闭、足不出户而显得街市上人迹皆无、阴森得让人心悚了! 在城墙东侧的一个僻静处,刘玉田让部队扩大了两个城墙的豁口,然后迅速进了城贴着一个僻静的背街边东拐西绕悄悄运动着,不一会就在黄瑛和徐亮的引导下摸到了一排民居的房后。感觉到身后的300多人全副武装却能悄无声息地疾步奔走,在队伍前面领路的黄瑛不由地暗自赞叹:这支部队行动时疾如劲风、静止时渊停岳峙,每个官兵紧闭的嘴角处都显示着一种不屈的坚毅,每一双眼睛的目光里都闪射出慑人的杀气!和这群官兵们走在一起,让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一种弥漫于全身心的雄壮、厚重和踏实。尤其是她紧挨在刘玉田的身边,对方那股子浓烈的男子汉气息以及冷峻的气质除了让她有些局促,但一种安全感和似乎前世相逢相知的熟稔感,让她竟然在心底处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温馨和绮旎,而这一切,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十几分钟后,黄瑛停了下来在一个墙角处对着刘玉田耳语道:“斜对面就是峄县的汽车站了,国立小学校在右侧和我们置身的这条街平行,距离汽车站大约300米。” 刘玉田和他身边的钱亮一蹲一站地贴墙角伸出头向右侧看去,只见斜对面距离他也就100多米有一处呈弧形的大门框,那上面亮着一盏灯泡,门框两侧各有一个持枪的哨兵!面对着的这条街不仅比较宽阔,而且在道两边排着电线杆子,几乎每隔一根就亮着一盏路灯泡。 正观察着,又听日军哨兵的右侧响起了整齐有力并有节奏的声音,仅仅片刻,在灯光的映照下,就看见五名日军士兵排着纵队进入了刘玉田的视线中。几乎是同时,门前的一个固定日军哨兵喊了一句,接着巡逻队也有人说话,又见门前的固定哨跟前来的巡逻哨兵领队哇哩哇啦地对了几句话,然后巡逻队又整齐地沿街向这边走来! “他们说了什么?钱老弟。”刘玉田急忙问徐亮。 “门口哨兵先喊了句‘口令’,巡逻队回答‘九州’,门口哨兵回答‘神户’。完后门前哨兵又告诉巡逻队,说小队长让他们到前面转一圈,再同巡逻的第二小组和学校的两个巡逻小组一起去中队伙房吃饭,然后回营房准备随队出发。小队长会从小队里派出20个人替换他们。”钱亮道。 听到这里,刘玉田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到前面转一圈”,也就是这个日军巡逻队要到他们此刻置身的这条街上看一看,那么藏身于和前面的大街呈“十”字形的这条街道,他们目前除了后退,是根本没办法躲开日军巡逻队的视线的!但是,这条背街他们从头至尾用了差不多五分钟才走完,而日军巡逻小分队距此的百余米只是需要短短的一分钟或者一分半钟! 刘玉田一边紧张思索一边抬头东张西望,然后招呼过来一名中尉迅速道:“招呼武工大队的5个弟兄立即随我一起上房顶隐蔽,待鬼子巡逻队拐进,每人负责一个用匕首干掉他们。”说完又对一连长下令:“你带所有人后退50米贴墙根就地趴下,看到我们这边解决了鬼子的巡逻兵后再立即过来。” 这条背街原无路灯,部队后撤了50米躲过了横街路灯映射过来的余光,所以仅仅片刻间,从岔口处粗看,这条小街依然是昏暗一片、寂静无声。 刘玉田等人趴在这条街道的房顶上正可以看见前面大街上的情况,只见日军巡逻小队虽然动作划一、军容规整,但背枪在肩、昂首视前的规范动作却显示着他们在例行公事。刘玉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5名日兵估算着距离,发现这列小纵队并不是斜插过来,而是仍沿着横街的右侧边行走,如果是这样,巡逻队就会在横竖两条街的交叉点最外侧来个90度的转弯而行走在小街的路中间!这样一来,在房檐处的他们想居高临下突然宰杀的动作因为距离较远,就达不到迅速而猝然、更别说一对一的准确及房顶上众人的统一了...... 情急之下,刘玉田的大脑飞快的转动想思索出个对策,几秒钟甚至近十秒钟过去了,突然,他的眼神一定,伸出左手在身下的房檐处用力扣动想掰下一块砖。第一块纹丝不动,于是,他用两手扣住另一块半大的青砖稍稍欠身用力一掀,然后把这块砖头就势向后面扔了下去,就听“嗵”的一个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日军的巡逻队尚差十几米就要和小街口相对,忽听左侧街里处有异常之声响起,第一个士兵稍稍一愣,似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5个人一起取枪在手向这边小步跑来,原本打算走岔口中间的路线,就顿时变成了径直的捷径并很快地转弯到了街口的墙下。就在他们沿着明亮的街面突然拐到幽暗的另一条街角,视线明暗的转换不得不让他们在墙下有个短暂的适应瞬间时,突然从头顶上扑下来5个凶猛的大汉闷不做声都是一个动作——两只并拢的膝盖从左侧把日兵撞到,然后身体扑上将日兵死死顶压在地面,同时左手张开紧紧兜住日兵的下颌骨使其暂时不能张开,紧接着,在全力上下翻腾的过程中逮住机会,右手的匕首在其喉管上用力一抹! 在暗夜下日军士兵尸体的脖颈处嗤嗤作响的溅血声中,跳下来后帮五人制敌并补刀的刘玉田低声道:“别让流血把鬼子的军装染上,赶快扒下来。”然后迎着街后上来的一连长和黄瑛等人小声道:“今天开来的鬼子部队所押送的粮食和炮弹对台儿庄鬼子的进攻部队至关重要,否则他们不会在暂停不足一天、又有守备部队警戒的小县城几处加了双岗又派出众多的巡逻哨。如果他们原定的守卫情况没有变动,我们还按照刚才的计划行事。一连长,一会我带几个弟兄把汽车站的两个哨兵干掉后,你带指定的人迅速跟进到大门口,让两个人换上鬼子的服装放哨警戒,其余人跟着你摸进院子准备放火。一连副带人在这个十字路口的两侧做阻击阵地做好准备,你再派出几个弟兄监视前面的西街。二连二排在我们放倒鬼子的哨兵后,立即向右侧前面的学校运动。二连副带三排相距一百米跟进,一旦我们控制了小学校大门,你们立即前出一百米准备阻击北门的敌人。所有人记住:今晚的情况复杂,我们能否顺利地摸进鬼子的两个停车大院还很难说,不管是哪一个位置出了意外,我们就立刻把偷袭变成强攻,一切以端掉鬼子的炮弹和粮食为目的。战斗打响十分钟后,一连副派两个弟兄到我们身后的那个城墙豁口处警戒,以防鬼子截住我们的退路。现在我们必须马上露头,离着汽车站这么近,鬼子的两个哨兵不可能听不到动静,没冲过来是履行哨兵的职责,再过片刻可就不好说了。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扮成巡逻哨了,这么办......” 刘玉田说完后叫过来两名武工队员做了吩咐,然后又要过一套日军的军服对钱亮笑道:“钱老弟,有个忙还要请你帮一下......” “刘长官请吩咐就是。”钱亮的眼神炯炯放光:“下官定会照办。” 刘玉田又看看钱亮的直接上司黄瑛,见对方也微笑着点头就说道:“你懂日语,要端掉那两个哨兵只能近距离,所以我想请你扮作日本兵和我一起行动。” “没问题,刘长官。”钱亮一边说一边接过旁边士兵递过的一套日军服迅速地穿戴,然后站在一旁听刘玉田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番。 “刘营长,”这时黄瑛对刘玉田道:“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行动了,现在已经接近六点半,我要立即去组织人手配合你们的行动。” “时间太仓促了。”刘玉田也看看手表道:“不知黄组长是否还来得及通知组织人手?” “没问题。”夜色下的黄瑛嫣然一笑:“我们通知的方法简单而迅速,只要通知一个,一传俩、俩传四,如此类推,绝对不会在你约定的时间内耽误事。”说完她想了一下,让刘玉田在几个士兵身上给她凑了20枚手榴弹,又对钱亮做了简单的嘱咐和交代,便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之下。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紧张迅速地执行着,然而战场上的事情往往是瞬息变化的,因此许多事先无法预料到的突发情况也就不期而至。这边钱亮打头、刘玉田等人扮成刚才的日军巡逻队押着两个百姓装扮的武工队员从墙角转过来,正发现汽车站大门口的两个哨兵端枪向这边张望。刚才这边双方十余人的闷声搏杀尽管没有枪声和叫喊,但硬物撞击和肉体倒地的声响仍是让静夜下仅隔着百多米的俩日兵听得很清楚。知道那里有了情况,但没有打枪和呼救,俩哨兵也不能擅自离岗而只能是保持着关切。也就在一分多钟过去了,俩哨兵捉摸着是不是过去一个人瞅一眼看看状况之前,那边忽然闪出了他们很熟悉的人影排着队快速地向这边跑来。仔细看去,见巡逻哨组的前面有两名中国百姓倒背着双手似被捆绑并被推着跑,俩人身后有个皇军一边用枪托捶着其肩背一边大声叱骂:“无耻的混蛋,竟敢在大日本皇军的眼皮子底下溜门撬锁偷东西......” 巡逻小组越跑越快距离两个日军哨兵十多米后,不断揍人的那个“战友”扬起脸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到:“在那边拐角...抓到两个偷东西的...当地百姓,我们还差一会才...结束巡逻,只好先把这两人送到汽车站交给...交给长官处理。” 俩哨兵听到这句话觉得没毛病,但左边的哨兵在头顶上昏暗灯光的闪烁下忽然意识到这几张面孔并非刚刚过去的同小队战友反而显得很陌生,于是他面色一变抬枪问到:“你们是谁?口令!” “九州,回令!”钱亮见俩日兵发现了自己等人的破绽并变了脸,立即回答并马上反问对方以求拖一下时间尽量离俩日兵近一点。但左侧的日兵并没回答反而“哗啦”一下顶上了子弹直盯着钱亮的眼睛大声喊到让之放下武器,却没料对方身边的两个中国百姓糊满了红褐色血迹的脸上展露出一丝狞笑,同时一扬手两道乌光闪过几乎同一时间飞刺进左右俩日兵的喉管内!紧接着随着刘玉田的手势,钱亮等人上来把两个尚在痉挛的日兵拖进大门,同时一连长**峰带着人迅速扑进院里并按计划动作。没做片刻的停顿,刘玉田带人又继续向斜对面三百多米处的小学校院快步奔去。他记得黄瑛说过:那小学校的大门处于街道的凹处,借以避开街道上的喧嚣而保持一点校园的平静。也就在他一边左顾右盼用了刚刚三分钟左右靠近了学校大门、同时还琢磨着怎样把附近的另外三组日军巡逻队找出来不动声色地解决掉时,突然从他们身后的汽车站大院里响起了一声枪响! **峰带50多人接过了汽车站大门后留下俩人,事先分成三组的众人立刻展开了行动——两组人摸向大院左内侧排放得满满的骡马大车,每个人都拎着五、六只行军壶的柴油或汽油挨车泼洒,另一组随着**峰直扑右侧门口上亮着一盏灯、同时几扇窗户也透着亮的日军营房!就在十几米的距离内,他们能清楚地听到房屋内日军士兵们嬉笑喧嚣的声浪时,突然那个营房的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上身仅穿着一件白衬衣的日兵!只见他一手拽着裤腰带似乎要小解,几步之后刚要侧身站定,借着房门框上的灯泡余光,他猛然发现前面黑暗处杀气腾腾地扑过来十几条身着军装和便衣的大汉!突如其来的变故竟让他一时惊呆了,但只是瞬间,这位日军精锐部队里的伍长就立即反应了过来,随着肚子里的那泡尿迅速缩回,仓促间变得有些嘶哑的嗓子里挤出了四个字:“支那军人!” 一连长**峰是个打起仗来悍不畏死的猛将,但这个时候却显出了大脑的一根筋,他极力遵守着营长七点之前一定不要开枪惊动敌人的命令,只想扑进屋里带着身边的众人近身宰杀,此刻只见眼前突然出现的日兵一愣之下喊出了一句他听不懂的鬼叫,又以为对方在问他口令,于是,他一边冲一边喊出了一句“九州”...... 本来日军伍长就没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喊出了“支那军人”四个字的同时就待转身退回,又听到当前凶神恶煞般的大汉用汉语发出一句他也听不懂的鬼叫,于是更在拔腿奔命的同时高声大叫到:“敌人来袭啊”! 如此紧急关头,**峰不再犹豫,左手的驳壳枪响起击中日军伍长的后脑,然后右手扬起大砍刀吼叫了一声便带头冲进了屋!进了屋内,**峰及蜂拥而至的十七、八人挤了进来用刀砍、手斧垛、梭镖捅、匕首刺、手枪打与屋内的20余名日军士兵展开了近身搏杀!刚才日军士兵高声谈笑时,伍长在门外的第一声惊呼并没让他们听清,但其第二声示警和**峰的枪声却让他们同时听到,因此其中的几人起身跑到墙边的架枪处取枪刚刚到手,就遭到了对方饿虎扑食般的近距离宰杀!这些日兵们尽管军事素质和身体素质都非常好,但在这个汽车站候车室并不很宽敞的临时住所内和大多数武功强悍的中国人厮杀,又怎能抵挡得住这些人的搏击功夫和短小利器?所以20余人的日兵们不到两分钟,就被全部闷杀在这个屋子内,**峰的这一组有五人阵亡,四人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