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刘邦上位 　　 公元前202年，刘邦以鲁公礼埋葬完项羽后，带着大军回了洛阳。现在战争基本结束，众将都在等着汉王封赏。刘邦到洛阳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收了韩信的兵权，并将他由齐王转为楚王，封地在江淮。韩信见战事已完，刘邦收他兵权也是合情合理，加之江淮是他家乡，正好衣锦还乡。韩信没有半点意见，很是配合刘邦的命令，并向刘邦请假省亲，回故乡显摆去了！临走时还不忘与彭越联名上书，请求刘邦称帝。算是拍刘邦马屁吧！刘邦是打瞌睡遇上枕头，巴不得有人劝他称帝，一看到众人的联名上书，就立即命人去找人算日子，准备称帝登基的黄道吉日。可这称帝登基有一道难题，他们无法攻克。刘邦他们都是一群乡巴佬，没谁见过皇帝登基该走什么样的流程？这繁琐的礼仪礼节，难到一众好汉！ 　　 刘迪舟没随刘邦去谷城埋葬项羽，他拿着刘邦手书的虞姬墓碑字样去了灵璧。将虞姬的墓碑制好立起之后，找了个空闲时间，刘迪舟问虞子期，这大楚已亡，他们该何处何从？对于前途虞子期也很茫然，想着就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渡过残年算了。“你守得住这一亩三分地吗？再说你的这些部下怎么办？”刘迪舟问道。“不知道！”虞子期想的应该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战争改变了人的命运，胜利者乐享胜利果实，安居乐业；失败者无以为家，亡命江湖。这个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让人不得不接受。“要不你带着你的队伍随如玉去我夷城吧？”刘迪舟试探着问。“这不好吧！”哪有姑娘出嫁，陪嫁一支队伍的？虞子期感觉刘迪舟这是在可怜他，他不能接受这嗟来之食！“你想多了！”刘迪舟说：“你给项羽当兵是当，给我当兵也是当！为什么就不能随我去呢？再说汉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扫清楚军残余兵将是他接下来要干的主要工作，你说你能在这躲多久？”虞子期默不作声，刘迪舟继续说道：“你只有投降于我，你们才有合法身份！难道你们想一辈子亡命天涯吗？”虞子期抬头看了看刘迪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项羽已死，投降非丑事，不用难为情。”刘迪舟看着虞子期说道：“再说你是我大舅子，我俩不是亲戚吗？要互相关照才行。”虞子期思考良久，“行！我们就跟你走。”他总算答应了刘迪舟的要求。 　　 就在刘迪舟与虞子期两人商量事情之时，虞如玉进来告诉他俩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事情。虞如玉她要在小妹坟边搭建一茅棚住下，为小妹守陵。“什么？守陵？”刘迪舟倒是知道古人在其父母死后，作儿子的要回来为父母守陵，称之为丁忧。可这做姐姐的为妹妹守陵，倒还是第一次听到。“小妹为我付出太多，我得为她做点什么？哪怕陪她几年也行。”虞如玉告诉刘迪舟，“还有你！要不是小妹看在我对你一片痴心上，甘愿牺牲自己，顶替我委身项王，我们能有现在吗？你就是不懂得感恩！”刘迪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这项羽与虞姬的故事都被史书写成千古佳话了，怎么到了她口中却成了为了我而牺牲她？“他俩很相爱好吧？”刘迪舟委屈地回了一句。“他俩是很相爱！”虞如玉看着刘迪舟说道：“但也是为了成全我俩，他们才相爱的！”这什么逻辑？怪不得孔子讲，你要是跟女人讲道理那就是你不讲道理！“我同意你守陵，行了吧！”刘迪舟无可奈何说道：“我们明天就去搭茅棚！”“这还差不多！”虞如玉心里舒服了点。“你要守多久？”刘迪舟又问了一句。“三年！”“三年？”刘迪舟眼睛睁得大大的，“开什么玩笑？”“如果公子不能等我三年，那就请公子另寻新欢吧！”虞如玉态度坚决。又来了，你别以为我没有新欢，我旧欢还有两个呢！这话刘迪舟不能说，这要是讲出口，估计虞如玉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但是也不能让她在这守三年的陵，她要在这守三年的陵，那我不就黄花菜都凉了！还玩什么？不行，得想法子打消她守陵三年的念头。“我听说只有为父母守陵三年，还没听说为妹妹守陵守三年的？”刘迪舟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求助旁边的虞子期。那虞子期灵泛，秒懂刘迪舟眼神的意思，他连忙对妹妹说道：“是呀！妹妹！自古就没这先例，你以待父母的礼待小妹，小妹在那边也会心有不安的！”虞如玉想想也有道理，不能以事父母的礼来事小妹，“那你们说守多久？”“三天！”刘迪舟脱口而出，他巴不得越短越好。“三天？”虞如玉看了看刘迪舟，心生愤懑，“不行！”她感觉刘迪舟没真正理会她的感受，很是失望。“我看三个月吧！”旁边虞子期说道。“三个月？”刘迪舟正要继续理论，突然看到虞如玉投来的幽怨眼神，“那好吧！三个月就三个月。”他只能举手投降。 　　 这陪美人守陵，枯燥无味，既不能喝酒吃肉，又不能高声谈笑。虞如玉整天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更不要去谈亲近了。刘迪舟在灵璧陪了虞美人几天，实在无趣乏味得很，他盘算着撒个什么样的谎？才能让虞如玉答应他离开。想了好几个时辰，他总算想到一段说辞。他跟虞如玉说，这天下初定，那些有功之臣都坐在洛阳等待刘邦的封赏。刘迪舟他也自认为自己功劳不小，总得在刘邦那讨个什么侯呀王的封号，有了地位他就好安置一直跟着他的那帮难兄难弟们。但自己总在外流浪也不是个事，还得回洛阳，时不时在刘邦眼前晃悠晃悠，免得他把他忘记了。虞子期从他自身利益出发，也认为刘迪舟该回洛阳，别到时别人都受封了，他刘迪舟连汤都没喝上一口。连兄长都这么说，虞如玉还能说什么？只能同意他离开灵璧回去洛阳。 　　 虞子期护送虞如玉偷出汉军包围圈之时，就是换了汉军军服才成功逃脱的。这倒省了刘迪舟不少事，他命虞子期部仍然穿上汉军军服，在这里继续保护虞如玉，反正他们才收了不少粮食，够他们吃上一阵子。刘迪舟交待虞子期，待得仨月期满，他们就护送如玉去夷城找他。这不还是成了陪嫁队伍了吗？但现在的虞子期思想已经转变，认为他已经是刘迪舟的部下了。这部下护送主公的夫人回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虞子期心里安然多了！刘迪舟特别交待虞子期要带上项羽的那躯干，虞子期点头应承。交待完一切事宜，刘迪舟辞别虞如玉打道回了洛阳。 　　 到了洛阳，刘迪舟直奔皇宫，他感觉他自己撒的那个慌仿佛是真的，刘邦该不会开完了封赏大会吧？刘迪舟一进皇宫，眼前的景象让刘迪舟很是熟悉，心里轻松下来。这场景他在彭城就看到过，众将席地而坐，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全没半点朝堂规矩，这不像是被封了官的样子。刘邦本人也在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与众将侃着大山，毫无违和之感。刘迪舟在众人之间踟蹰前进，那刘邦早早看到刘迪舟进来，他大声喊道：“肥儿！过来。”刘迪舟好不容易挪到刘邦面前行礼请安。“见过你夏侯叔！”刘邦指着正跟他喝着酒的夏侯婴对刘迪舟说道。“见过夏侯叔！”刘迪舟行礼喊道。“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就别来这一套了。”夏侯婴对刘迪舟挥挥手。“父王！萧丞相呢？”刘迪舟问刘邦。“你萧叔可是大忙人，一天到晚看不见人！”刘邦回答，“你找他干嘛？”刘迪舟指指朝堂上那些席地而坐的人说道：“父王！这不像个样子，得让萧相教教他们规矩！”“也是不太像个样子啊！”刘邦看看那些人说道。夏侯婴回身看了看那些人，又看了看眼前的酒菜，连忙站起身，惶恐说道：“我是不是该告退了？”“坐！”刘邦挥手制止他离去，“又没说你！你跑什么？坐下来喝酒。”“我，我们不都一样吗？”夏侯婴指指那些人，又指指自己。“今天例外，今天例外！”刘迪舟感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得罪了人，他得赶快离开，“要不我还是先去张良那里？”“子房病了！”刘邦对刘迪舟说道：“你这孩子，我怎么感觉你对子房比对我亲呢？”“那怎么能比？”刘迪舟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我父王，张良是我朋友，我在他那咱俩可是兄弟，到了你这里我就差辈了，你看我在你面前还得管夏侯婴叫叔，平常我都喊他夏侯胡子的。”“扑哧！”夏侯婴在旁边乐了。“你这孩子！没大没小。”刘邦也笑着骂了句。“我还是先走吧！免得扰了你们的酒兴。”刘迪舟回身准备离开。“先别走！”刘邦喊住他，“先帮我解决一个难题再走？”“什么难题？”刘迪舟只好又转身，“不会又要我去领人吧？”“你看这孩子，他记仇！”刘邦笑着指了指刘迪舟对夏侯婴说道。“当然记仇！”刘迪舟坐了下来，拿起案桌上的牛腿就吃，边吃边没好气说道：“你贸然进攻项羽，就不怕他把我砍了？人啦！不是亲生的就爷爷不疼父亲不爱哟！”“哪那么多俏皮话？”刘邦仍笑着说道：“你不没事吗？”“幸好我机灵，一看不对劲，立马上房，否则就死在乱军中了！”刘迪舟仍然用那没好气的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你有这本事！”刘邦也感觉对刘迪舟有所亏欠，“你先帮我解决难题，等我登基了，我封你个王当当！”“这可是你说的！”刘迪舟扔掉手中牛腿，站了起来，“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准食言！夏侯叔叔你作证。”“怎么这回喊叔叔喊得这么顺口？”刘邦嗔道。“当然，我要当王了，再怎么也得客气客气！”刘迪舟高兴问道：“说吧！什么难题？”刘邦感觉这事自己说出口，有点难为情，他对夏侯婴说道：“还是你说吧！”“嗯！是这样的。”夏侯婴整理整理思路，“我们呢不懂这皇上登基该走什么样的程序？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刘迪舟跳起来说道：“我又没当过皇帝，也没见过皇帝，我怎么知道那些礼仪？”刘迪舟感觉自己的身份被泄露了，他有点神经过敏。“不知道就不知道，激动什么？”刘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挥手示意他坐下，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有谁懂这些？”“萧何，张良？”刘迪舟提供两个人。“他们知道什么？”夏侯婴在旁边说道：“他们跟我一样，都来自小地方，怎么可能知道朝堂之上的事？”“哦！我想起来了。”刘迪舟大脑飞速转动，筛选出一个人来，“有个叫叔孙通的人应该懂这些礼仪，他曾是秦朝的博士，专门干这事的。”“我说了他肯定知道有谁懂这些！”夏侯婴邀功般对刘邦说道。“原来是你出卖了我？”刘迪舟听了夏侯婴讲话，不客气问道。“别！不是我，是子房先生！”夏侯婴忙解释，“昨天我去探望他时，他告诉我，问你准没错！”“哎！这个张良，真不够朋友，一次又一次出卖我！”刘迪舟叹气说道。“我怎么感觉子房好像是一次又一次抬举你，让你建立点功业呢？”刘邦说道：“否则你封王怎么服众呀？”“也对呀！”刘迪舟想想也是这个理，他点点头说道：“那我得好好谢谢他！等我有了封地，我就将他接到我那去养病！”“是我封你王呢！”刘邦醋意十足嚷道：“你怎么不接我过去住住？”刘迪舟抬头看了看刘邦，“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喝什么干醋？”“什么八字还没一撇？什么喝什么干醋？”刘邦没听懂刘迪舟说的话，他问道。“你爷俩还干不干正事？”旁边夏侯婴着急了。“哦！对了。”刘邦这才记起要干正事，他问刘迪舟，“这个叔什么通，人在哪？”“叔孙通！”刘迪舟纠正他的问话并回答，“好像就在我汉营，你派人去找呗！”“来人啦！”刘邦大喊一声，那殿外站岗的亲卫应声进来，举手行礼问道：“汉王有何吩咐？”“派人去各营找一个叫叔孙通的人，找到带到这里来，要快！”“诺！” 　　 没多久，亲卫带着一粗衣短褐之人上得殿来。“拜见汉王！”那人稽首行礼。刘邦一见，马上认出来人，“你不那何先生吗？”“正是！”那人举手行礼回道。“怎么又叫叔孙通呢？”“在下本就叫叔孙通。”那人讪讪回道：“曾拜见过汉王，可————”那人话还没讲完，“哦！我记起来了。”刘邦打断了他的话。当年叔孙通戴着大儒高帽、穿着长袖儒衣拜见刘邦，被刘邦赶了出去。那时的刘邦不待见儒生，认为腐儒无所为。刘邦在汉中时还曾经用一个儒生的高帽当夜壶使用过。有了这段“辉煌”的历史，一般儒生都不敢拜见刘邦。可这个叔孙通非一般人，堪称奇葩！当年他为秦朝博士时，正值陈胜吴广起义，消息传到秦廷，秦二世胡亥召集身边的博士与儒生问情况。那些官员认为陈胜吴广起义是造反，必须火速派兵前往清剿。胡亥顿时面色通红，变成火药桶马上就要爆炸。叔孙通见状，立刻上前禀告告胡亥，就一群小蟊贼，不足为患。胡亥立刻转怒为喜，当场奖励叔孙通不少金银财宝。朝堂上那些正直的官员大骂他是卖国贼，朝廷就是败在他这样的小人手上。殊不知叔孙通是为了保全这些个博士与儒生的性命，才说违心之话的。叔孙通对于那些官员的谩骂不以为然，抱着胡亥给他的奖励直接回了家。回到家中，他直呼，“幸得今日机灵，不然就死在朝堂之上了。” 　　 叔孙通看出秦王朝已经是日暮西山，长久不了。他回到家中，备了些细软，连夜逃出咸阳城，回到老家薛地，等待明君的出现。项梁起事后，他投靠项梁做了项梁的幕僚，可那范增太强势，没有他的出头日。项梁死后，他又跟了项羽。项羽比他叔父还不待见他，他只好忍声吞气过日子。刘邦攻占彭城时，他又投降跟了刘邦。刘邦同样不待见他，就在他认为自己再无出头之日之时，汉王居然点名要见他。这次他吸取教训，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来见汉王。 　　 “就你？”看到眼前这粗衣短褐之人，刘邦想到此人自入汉营来，每次向他推荐介绍的人不是山贼就是江洋大盗，全是些亡命之徒！刘邦十二分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懂得宫廷礼仪，“能行吗？”“什么能行吗？”刘迪舟上前行礼回道：“他能行得很！”“那个叔什么———何先生！”刘邦刚想问他有关礼仪的事，突然觉得难为情，他挪挪身子对刘迪舟说道：“还是你来说。”“嗯哼！”刘迪舟清清嗓子，开口说道：“汉王将择日称帝登基，现封你为殿前司仪，操办一切与登基有关的朝堂礼仪事项，包括文武百官的言行举止与着装。”“诺！”叔孙通行礼回道：“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汉王批准。”“说！”刘邦挥挥手。叔孙通仍行礼说道：“儒生们虽不能帮汉王攻城占地，但他们却可以帮您来守天下，请汉王批准我去鲁地找一些儒生，让他们来和我的弟子们一起替您制定一套朝廷上使用的礼仪，以供汉王登基之用。”“行倒是行。”刘邦思索着说道：“但那仪礼不能太过复杂！”“我可以参照古代的礼法，吸收秦朝的一部分东西，来替您制定一套符合今天使用的仪礼”叔孙通回答。刘邦大喜，忙问他这套礼法制定下来需要多长时间，叔孙通考虑良久，回答需要半月时间。“半个月就半个月！”刘邦为了大业，也只能等待，“先生可以试着办，要注意简便易学，要考虑我能够做得到。”“诺！”刘邦当场恢复叔孙通博士的身份，赐其号为稷嗣君，命他立刻去鲁地请儒生过来为他制定礼仪之法。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刘迪舟可不想一直呆在刘邦身边，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待得叔孙通走后，他也向刘邦请辞。“又要跑？干什么去？”刘邦立即止住喜色，一脸严肃问道。“我得回家娶媳妇！”刘迪舟没好气回答，“我儿子都两三岁了，再不将她娘俩娶过门，我那老丈人非骂死我不可！”“哦！都有儿子了！”刘邦又来劲了，“我那孙子长得怎么样？”“反正不像你！”“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