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再战蕲西 英布,史**载其为皋陶五十九世孙,小时候在家门口玩耍,碰巧有位相师从他家门口路过,看他骨骼惊奇,应有不世富贵之命。但那相士左看右看,又说了一句“当在受刑之后称王。”这句话直接将英布的家长搞懵,一听这话就将那相士归于江湖骗子系列,这犯法受刑之人能当王?肯定是江湖骗子为了多得几个赏钱而惯用的伎俩,英布家长呵斥那相士妖言惑众,将那相士赶走,全没将那相士之言当回事。根本没想找个什么先生或者武师来调教英布,听任其自由生长。英布像个普通人一样长大,少年和青年时期无甚突出表现,可到了壮年,因打抱不平替人出头,失手将人打死,被官府抓住,处以黥刑,并送到骊山罚作苦役,替秦始皇修陵墓。照想这辈子怕是要死在这工地上了,岂料英布居然笑着言道:“有人给我看了相,说我当在受刑之后称王,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情形吧!”那时代的人信这些玩意,居然真有人相信他的话,与之结交,拜他为大哥。这英布的粉丝渐渐越来越多,这人一多就好办事,英布趁机带着这一班**逃出骊山,跑到南边大山里,占山为王,成了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陈胜吴广起义后,英布带着他那一班绿林好汉投奔了番县令吴芮,打起抗秦大旗开始造反了。吴芮见英布英勇善战,是个乱世枭雄,就将女儿嫁给了他。刚开始英布跟着项梁闹革命,项梁死后又跟着项羽打天下。项羽造反成功分封天下之时,英布得封九江王。楚汉开战后,英布背楚投汉,帮着刘邦打项羽。刘邦成功夺得天下后,英布又被刘邦封为淮南王,回到家乡六安,以六安为王都。还真应了那相士之言,受刑后为王。那英布受的是黥刑,脸上被刺了个字,故史书上也称其为黥英。 吕雉送来彭越那肉醢,相当于**裸地告诉英布,你英布迟早也会被我吕雉做成肉醢。英布受到恐吓,起了反心,开始暗中部署,早早做起造反的准备。那中大夫贲赫的诬告成了英布造反的导火索,汉十一年的秋季,英布正式宣布造反,领十万叛军一路向西,直扑长安城。 英布早年跟随项羽,颇有项羽遗风,他不但排兵布阵有板有眼,而且攻城拔营也勇猛凶狠,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刘邦率汉军与之交战,没多久就被英布打败,仓皇北逃。幸得刘迪舟率齐军及时赶到,阻挡住英布向北进攻的态势并击败英布叛军。英布败回蕲西,刘迪舟乘胜推进,十万大军锁住蕲北,将英布反包围于蕲县境地。刘邦旧伤复发,身体状态不好,他令刘迪舟为前敌总指挥,将此次平定英布叛乱的事宜全部交给刘迪舟处理,自己领着夏侯婴蜗居蕲北小城,安心养起身体来。 刘迪舟自上次平定陈豨叛乱之后,思想上出现很大的变动,他认为这平叛纯属于自己人打自己人,不能跟与匈奴军作战相提并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最好,犯不着在平叛中将汉族自家人拼光,他不想再看到像在东垣城那般士兵出现严重伤亡现象。刘迪舟决定与英布打消耗战,他令汉军利用有利地形,筑建阵地,坚壁清野,固守不出,他要在蕲西地区将英布叛军拖垮,直至其投降。这古时候兵丁的思想也很是奇怪,英布的叛军中有绝大一部分人马来自荆王刘贾和楚王刘交的部队,这要说起来都是汉刘家的军队,为何他们到了英布手里,就心甘情愿成了他的马前卒,供他驱使,难道就没有人想着再反叛回汉军阵营?这让刘迪舟百思不得其解。刘迪舟派人去后方城池找铁匠师傅做了几个简易大喇叭,分发到各个阵地,令嗓门大、口齿伶俐的士兵有事没事就在阵地上喊话,内容无非就是“咱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只要你投降过来,以前的历史问题我们既往不咎!”等等。这政治攻势搞了大半个月,效果甚微,叛军中无论官还是兵都没半点反应,这又让刘迪舟费解了好几天,不知问题出在哪? 刘迪舟举汉军十万和齐军十万共二十万兵马,才算抵住英布叛军的进攻。英布确实了得,他十万兵马硬抗汉军二十万,居然打成平手,战争渐成相持态势。战争一旦打成相持状态,基本上打的就是经济实力。汉军方面,刘邦的十万兵马的后勤补给,长安还是供应的起的。刘迪舟的齐军更不用说了,他有经济实力超强的齐国做为后援,他不但能为自己的部队提供军需保障,还时不时向汉军提供点肉类补给,改善汉军的生活。对于汉军来讲,温水煮青蛙的时刻来了。与之相比英布叛军方面就稍逊一筹了,英布反叛,原计划是想打闪电战的,他想到的是朝廷无大将,他能一鼓作气打到长安城,速战速决的!没想到队伍推进到这蕲西就推不动了,蕲西就在今天的安徽境地,这几乎就是在英布家门口作战!强大齐军的加入,左右了战争的动向,闪电战变成了持久战,英布失算了! 打了两个多月,叛军的后勤军需开始出问题了,淮南国的粮草几尽搬空,叛军补给供应不上了。英布盘算周边能帮他忙的诸侯,也就只自己的亲戚长沙王吴回了,他派人向长沙王吴回借粮。英布这一开口,又让吴回犯愁了,上次刘邦派人来催他出兵,被他用缓兵之计拖着,这次如果借粮给英布,那不就等于告诉刘邦,他与英布是同一阵线了吗?可如果不借这粮,英布一翻脸,带兵南下到他的地盘上一顿乱搅,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这可如何是好?吴回左右犯难,搓着手在自己的王宫里转圈圈。幸得吴回身边有聪明幕僚,要不怎么说江南人杰地灵呢?幕僚给吴回出了个釜底抽薪之计谋,明面上吴回大大方方借粮给英布,暗低地吴回却派人将粮草运送时间和路线告之刘邦汉军,央他们派人来劫粮。这样两边都不得罪,两边也没法怪罪到他头上。 刘邦收到吴回的告密的信件,哭笑不得,虽愤懑吴回的行为,但不能因小失大,粮草还是要劫的,不能让英布得到补给。刘邦将吴回写给他的信件交给刘迪舟,令他派人劫粮。刘迪舟正全力与英布对阵,已无将可派了。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想到学院里的那帮学员兵。刘迪舟立即召来周亚夫,令他带着那千来名学员兵去劫粮。临走时,刘迪舟交待周亚夫,粮草劫了能拖回来最好,不能拖回来就当场烧了。 周亚夫第一次劫粮,颇有成效,由于情报准确,打了叛军一个措手不及,成功劫回几万斤粮草。周亚夫兴高采烈地找刘迪舟报功,刘迪舟拍拍他的肩,讲了几句勉励的话就忙自己的事去了。周亚夫本想着刘迪舟该因此事替他向刘邦请功的,没料到刘迪舟就轻描淡写地表扬了两句,敷衍了事。周亚夫心中很是不服,愤懑回到自己军中。 英布吃了个哑巴亏无处伸冤,战争打到这份上,慢慢的他明白温水煮青蛙的效果了,不能再在这里熬着了,得想办法从胶作的战争泥潭中爬出来!粮草被劫,对英布来讲是个坏消息,但英布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坏事不一定是坏事,如果用得好,坏事可能变好事!英布似乎找到这场相持战的突破口,他立即喊来自己的丞相、大司马等高级将领,将自己的想法告之他们,并一起完善他的对敌策略。 刘邦再次收到吴回的密报,刘迪舟再次派周亚夫去劫粮草。周亚夫接到命令,很是得意,带着他的那些学员兵出发了。周亚夫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二次劫粮,他轻车熟路,熟络得很! 刘迪舟端坐中军,观看着从各处送来的战情报告,他发现今天对面的叛军很是安静,居然没有组织一次像样点的进攻,平时他们可是骚扰不断,今天的表现很不正常。刘迪舟眼睛看着手里的文件,脑袋里在想这英布又准备整什么幺蛾子?正此时阿丑进来报告,言及周亚夫劫粮队严重超时,都快吃中午饭了还没见回。刘迪舟闻听阿丑之言立即明白对面英布叛军为何如此安静了?英布是去捉劫粮的人去了。刘迪舟脑袋里想到的就只有周亚夫危险,别的没细想。刘迪舟立即令阿丑向三军传达全面进攻的指令,当务之机是要围魏救赵救周亚夫,要救周亚夫那就不能再做无伤害防守了,要狠狠打击敌人,只有将敌人打痛了,那围杀周亚夫的英布才能抛开周亚夫回来救自己的队伍。刘迪舟一声令下,三军全线出动进攻英布叛军阵地,刘迪舟自己带着十八骑往淮河方向寻找周亚夫部去了。 周亚夫带着那些学员兵又一次很轻松赶走叛军的护粮队拿下粮草,这两次劫粮太顺利了,学员们都放松了警惕,哼着小曲打打闹闹推着粮草往回走,全没发现危机就在身边。当劫粮队经过一低洼盆地,突然发现前方一支队伍堵住他们前进方向,周亚夫暗叫不好,正要领兵后撤,四周突然出现大量人马,将他们团团包围。糟糕!一不小心,钻进敌人的包围圈,周亚夫环顾四周,观察敌军薄弱环节,想着如何突围?“小子!”一中年汉子骑马跑了过来喊道:“胆子不小,敢劫本王粮草?”周亚夫驱马来到那人面前,看那人面有刺青,很是狰狞,问道:“何人?”“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连本王都不认识,还敢劫粮?”“英布?”周亚夫听那人口称本王,猜测来人是淮南王英布。“正是!”那英布见周亚夫很是面生,问道:“看你年纪轻轻,是谁家儿郎?”“见过淮南王!”周亚夫在马上举手行礼,“不才御史大夫周勃之子周亚夫!”“哦!原来是绛侯之子,果然虎父无犬子!”英布点头颔首,“有胆识!”“淮南王谬赞!”周亚夫仍行礼笑着回答。“不过你既然来了!”英布突然面色一沉,言道:“那本王也就顾不了绛侯的那三分薄面了,看枪!”英布驱马举枪一气呵成直刺周亚夫。周亚夫听英布的口气就知道他动了杀心,忙擒枪在手应对英布那迎面一刺。自上次与韩信干仗输了,周亚夫一直在家里苦练枪法,跑到齐国后更是没落下手中之艺。英布与周亚夫交战数合,心里暗暗赞许周亚夫,这年轻人的枪法在青年人一代应是佼佼者!当然那个项羽附体的刘肥除外。两人你来我往打了百十回合,姜还是老的辣,周亚夫不敌英布,败下阵来。英布也不去追赶他,策马停住大手一挥,身后大军压了上去。周亚夫一看阵势,敌人这是要大狮子搏小兔子呀!“点火!将那粮包烧了!”他骑马边往回跑边大声喊道。那些学员兵听了忙将那些粮草点燃,周亚夫跑到燃着的粮草前,用枪扎起一正烧着的粮包,回过马身抛向进攻的敌军,他身后的学员看到恍然大悟,忙三三两两或用枪扎粮包或抬着粮包扔向奔跑过来的骑兵。那马是怕火的,见到一团火抛到眼前,吓得马儿四处乱窜,敌军进攻受阻,乱了阵脚。周亚夫见状忙大声喊道:“分散突围!”自己一马当先,举枪杀向敌军。那着火粮包只能暂时挡一挡敌军前进的步伐,英布这次带来几万兵马,几万兵马围杀千余名学员兵,如果还让他们跑掉了,那英布还有什么脸面混江湖?刚开始周亚夫凭着年轻力盛,在敌军中左冲右突,杀得有板有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敌军是越杀越多,自己手中长枪也变得越来越沉,慢慢都有点使不动了。周亚夫无暇顾及周边的战友,他自己全身是血,脸上、铠甲上都是,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总之人也没力气了,马儿也跑不动了!正此时,有一个敌骑驱马过来迎战他。敌骑挥刀砍下,周亚夫使出最后一点气力举枪迎挡,奈何敌骑马刀气力太大,将他连人带枪砍下马来。敌骑一刀未能杀了周亚夫,马儿也跑到前面去了,他驱马转身又来杀落地的周亚夫。周亚夫被那敌骑掀下马来,摔倒在地,他艰难用枪做拐杖站了起来,抬头看到那敌骑转马直奔他而来,他忙举枪迎战,那枪被他当拐杖插进土里,他一使劲,自己的身体向后又倒到地上去了。那敌骑一刀挥来没砍着人,而周亚夫那竖着的枪尖正对着那马肚子,“哗啦!”一下子将马肚子从头拉到尾,马儿一个前栽将那骑兵远远抛到前面去了。周亚夫一个翻身滚到一战死的士兵尸体旁,躲着不敢动弹,那骑兵从地上爬起来,往回寻找了一阵,居然没有发现周亚夫,就放过他去砍杀其他学员兵去了。周亚夫在那尸体旁躺了一会儿,等到体力恢复了一点点,看准时机“腾!”的跳起来,拉下一正骑马奔跑过来的敌骑兵,夺马沿着淮河岸跑了出去。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慢慢变暗,能见度变得朦胧起来。周亚夫身体紧贴马背,驱马死命往前冲,迎面一支队伍跑过来,他看不清楚对面来的是何队伍?想着肯定是敌围杀之兵!到了这节骨眼上了,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周亚夫一咬牙,驱马冲了过去,待到那领头将军面前,周亚夫纵身一跃,跳向对面将军,他想要生擒那将军然后再图生路。岂料对面将军居然伸出双手接住周亚夫,一缩一伸消掉周亚夫的来势,接着两手黏着周亚夫一翻,周亚夫不由自主的跟着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被那将摁在马背上。那将腾出一手,举手斩向周亚夫的颈脖,微微亮光照着周亚夫那满是污渍的脸。“亚夫!”那将轻喊一声,放下砍他的右手,左手将他提起,单手将他吊在马侧。周亚夫被那将擒住,整个人就像一只咸鱼,半点都不能动弹,任由那将摆布,待得他被那将抓住皮胸单手吊在马侧之时,才看清擒他之人是刘迪舟,他激动不已又说话艰难,好不容易才挤出两个字“齐王!”。刘迪舟见状,随手将周亚夫往身后一放,对周亚夫说了声,“抱紧我!”掉转马头朝十八骑喊了声“不可恋战,撤!”率先往回跑。 就在刘迪舟遇到周亚夫之时,英布已经带人追了过来,他学了乖,不再单挑刘迪舟了,他令部下一起上,群殴刘迪舟和他那十八骑。刘迪舟与他那十八骑配合已久,相互照应起来非常默契,刘迪舟往哪里冲,十八骑清道的清道,侧翼保护的侧翼保护,殿后的殿后,就像是踢场足球赛,英布几万大军硬是没拦住刘迪舟和他那十八骑。 半夜天黑时分,刘迪舟等人突围成功,跑回自己阵地。刘迪舟放下背后周亚夫,下马正要进入阵地,突然觉得自家阵地很不正常,没见着一点动静,连巡逻兵都没有,太过寂静。“怎么没巡逻兵?”刘迪舟马上警觉,自家阵地出问题了!“撤!马上撤!”刘迪舟跳上马对亲卫喊道:“护着亚夫马上撤出此地。”刘迪舟话音刚落,自家阵地上突然亮起火把,“抓住他们!”有人喊道,接着就有骑兵从四面八方飞奔围了过来。“突围,冲!”刘迪舟一马当先举枪杀了过去,身后十八骑护着周亚夫紧跟其后冲一起向外突围。 又是好一阵恶斗,刘迪舟率十八骑护着周亚夫冲出敌军包围,跑到离蕲北数里之外才摆脱追兵。刘迪舟没想清楚叛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家阵地上,看来自己中了英布之计,丢了阵地,可自己的队伍去了哪?眼下黑灯瞎火,什么也找不着。刘迪舟下令暂时宿营,等明天天亮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