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昆仑奴 项梁带着部队在外征战,难免有士兵伤亡。而此时周军医又在东阳呆着,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急调十来名稍微有点医学底子的士兵到东阳跟着周军医学医。周军医也不多说,带着这些士兵一并到刘迪舟这边学习来了。 刘迪舟无法推脱,画了一张详细的人体内脏图挂在堂屋墙上供他们观摩,并利用时间详细地讲解了人的五脏六腑和血管的具**置,并教授一些他认为简单且实用的外伤处理方法。周军医和那帮弟子潜心学习苦苦研究,短短几十天,他们的外科技术掌握方面虽然没有突飞猛进的进展,但处理基本的外伤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月余,这批学员带着所学陆续回到项梁军中,给予项梁不小的帮助。 工厂方面,铁匠组率先拿到刘迪舟的科技创新奖。他们根据刘迪舟所说的百炼成钢法竟让他们锻造出钢来。看着那亮闪闪的钢铁,刘迪舟大喜,他立即召集工匠们开会,将此事大大表扬了一番,并兑现承诺现场发给铁匠组一笔不菲的奖金。同时勉励众人,多思考、多创新、多出新产品。这奖金的兑现,掀起工人们开发创新思路、热情努力干活的**。 刘迪舟用那钢铁的一部分,打造了一套医疗器械送给周军医。军医从没见过这些个镊子、剪子什么的,他看着这套亮闪闪的不锈钢器械,高兴极了!有空就去找刘迪舟问这些器械的用途。然后闭门研究,很少出门,估计青蛙解剖了不少。 刘迪舟又画了一把唐刀的式样,要求铁匠们照图用剩余的钢锻造。没几天,铁匠送上一柄重约八十斤通体纯钢的唐刀,听说是淬了人血才煅成的。刘迪舟找来军队里常用的普通刀剑试了试,一刀砍下,那些刀剑全部断掉了。还真是削铁如泥,好刀!唐刀类似后世水浒传里赤发鬼刘唐用的那种朴刀,刀身似日本刀,刀柄特长,适合近战和马战。刘迪舟吩咐木匠用红木做了刀鞘,然后藏了起来,这宝刀不能让项梁那些人知道,让他们知道了刀就没啦!那时的军人对宝刀都痴迷。 一天,刘迪舟像往常一样带着两名随从在东阳城内走动,看见一堆人围在那看什么稀奇东西。刘迪舟一见有热闹看,也挤了进去。原来是一人贩子在那卖买一黑人,昆仑奴?不是唐朝才出现的吗?怎么这时代也有昆仑奴出现?只见一弱弱小小的黑奴猥缩在人贩子的身边,人贩子手拿一铁链子,铁链另一端居然穿过黑奴的锁骨拴着。刘迪舟见状大怒,如此虐待国际友人,这还了得,有没有**?命随从将人贩子拿下,连同黑奴一并带到县衙。 此时县令的官服还是秦官服,刘迪舟从没穿过,他穿着便服就升堂了。二话没说,先打那人贩子二十大板。那人贩子直叫屈,他也是从其他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手续齐全,有卖身契。刘迪舟接过衙役递上来的卖身契一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自愿卖身,纹银一两。居然盖有秦官大印,合理合法。“既然自愿卖身,为何用铁链子拴人家?”“这小子有特殊功能,不拴住就跑了。”刘迪舟不信他鬼话,将卖身契往怀里一揣,回内衙拿来二两银子给了人贩子,算是加倍买下人奴。他命衙役将人贩子乱棍打出东阳城,并下命令以后凡见有这样虐待人奴的人贩子在东阳城内出现,一律将人贩子抓进大牢关起来。人贩子本想带个黑奴到东阳城内卖个好价钱,谁料碰见县令不理秦律那一套,白挨一顿打。幸得没亏本,捡了银子飞奔出了东阳城,再也不敢踏足东阳城。 刘迪舟从衙役手中取来佩刀,一刀砍向那拴着黑奴的铁链子,佩刀磕出一个大窟窿眼,铁链子居然没事。精钢?刘迪舟拿起铁链子仔细看了看,这不起眼的黑铁居然是精钢!他命人备车带着黑奴去了工厂,他要找工厂的铁匠来开这铁链子。 去工厂的路上车厢里,刘迪舟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国人?怎么来中国的?”那小黑人一直摇头,应是听不懂中国话。可刘迪舟外文有限,仅仅懂几句英文。“What’syourname?”刘迪舟用英文问道。那小黑人抬头望着他,能听懂英文?刘迪舟大喜。“Whoareyou?”刘迪舟又问。“丑!”小黑人回答了一句。还真能听懂英语?刘迪舟犯愁了,他就会那么几句英文,多了他也不会了。“丑?”什么意思?猜测费脑,先不管这些,开了铁链子再说。 工厂里工匠们先将铁链子煅烧砸开一截,可开那锁骨附近的铁链就没辙了。那铁链穿着小黑人有段时间了,链子都长到肉里面去了。刘迪舟马上命随从进城接军医过来,吩咐随从要军医将外科手术器械一并带过来,顺便带点止血药来,随从领命前去。刘迪舟又命工厂监工弄点饭给小黑人吃,自己拿着那一串铁链与铁匠们研究去了。那些有经验的铁匠告诉刘迪舟,这种精钢可能来自海外,属于玄铁类。刘迪舟脑子灵光一现,命铁匠们生火炼铁。好几个时辰,在刘迪舟的指导下,铁匠们打出一把钢锯来。刘迪舟又画出图纸,讲了自己的想法,要铁匠们开发智慧,打造一套车场来,利用这玄铁的硬性,来切割处理其他钢、铁。那些铁匠们一听顿时脑洞大开,开始根据刘迪舟的图纸研究车场去了。 等军医过来,铁匠中有人用钢锯一点点一点点锯开小黑人身上的铁链,最后只剩下小黑人体内那根铁棒了。军医用手术刀切开小黑人肩前肩后的肉,抽出铁棒,割掉腐肉上了止血药,然后用白布包裹好伤口。自始至终,那小黑人都没吱一声,很是坚强。做完这些事,刘迪舟命人将小黑人带下去休息,自己找那些工匠们聊天去了。 傍晚时分,随从跑过来说那小黑人跑了,刘迪舟跑出厂房一看,远处一小黑点朝大山飞奔而去。刘迪舟一撸长衫,撒腿追了过去。刘迪舟现在飞奔的速度可比兔子快多了,但他也只能远远看着那黑点,想追上却不容易。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山森林中。这黑人进入黑森林,一眨眼不见了,任刘迪舟眼神再好也找不见。有个笑话不是讲黑人掉到煤灰里就找不着了吗?这黑人跑到黑森林里同样不好找。刘迪舟只能循着大概方向跑过去,进入森林没有了路,遍地的荆棘减缓了奔跑的速度,刘迪舟干脆猛吸一口气,提气上了树巅。他像个猩猩般一会儿在树顶上飞跃,一会儿在树枝上攀爬。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他远远看到大山之巅凸出岩石上像是有个黑影。他飞奔上了山顶来到岩石边,站住脚一看,果然是那小黑人,只见他坐在那凸出岩石上,怔怔望着南方的天边。 刘迪舟轻点一脚纵到他身边,那小黑人回头看了看他,一脸诧异!他不相信刘迪舟有如此好的轻功,短时间就赶上他。刘迪舟调整呼吸稍歇一会儿,用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伤口。他用最原始的交谈方法告诉他,待他伤好,他就自由了!小黑人毫无反应仍然看着他。刘迪舟手伸向自己胸前衣襟,小黑人警惕将手快速伸向自己腰间。刘迪舟呵呵一笑,从胸前扯出那卖身契递给小黑人,小黑人看了看卖身契,将手收到身前呈原来模样,并没有伸手去拿那卖身契。刘迪舟见状将手中契书随手撕得粉粹,说了声,“Free!”。话音刚落就回身,几纵几跳下山去。 刘迪舟前脚进厂房,一杯茶还没喝完,后脚小黑人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刘迪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Yournameis‘丑’?”他问。小黑人摇摇头又点点头,搞不懂他什么意思。“OK!”刘迪舟也不管这些,回头对其他人说:“let’sgo!”。那些人看着他,不知所云。“回城!”刘迪舟重复,出了厂房朝马车走去。军医和俩随从还有那叫“丑”的小黑人一起随刘迪舟坐马车回了东阳城。 回城刘迪舟给阿丑安排个房间让他休息,刘迪舟安排两个奴仆为黑人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其实阿丑只是营养不良才长得瘦小,年纪跟刘迪舟差不多大。军医每天替他换药,这小黑人天生体质好,他的伤口几天就结痂了。有了刘迪舟那前车之鉴,军医认为小黑人的伤好得还是慢的。 几日后的清晨,天气越来越冷,北风呼呼直叫,那掉光叶子的树叉子,直愣愣竖着,大有一种刺破天穹的神威。刘迪舟早早来到大云山找了个避风的地方闭目盘腿打坐,就在他渐入佳境之时。突然他的第六感感觉有危险逼近,他猛的双手撑地一用劲,人已向后飘去。半空中他睁眼看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不远处阿丑半蹲在他面前看着他。 “干嘛?”已经站立的他,歪歪头问道。阿丑立起身子没说话,用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吸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缓缓吐出气。“你教我吐纳?”刘迪舟高兴说道,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在**练功,无人指点。“跳!”阿丑居然说了个汉字。“啊?”刘迪舟不明白。阿丑没再说话,吸一口气,脚用力一点地,跳了出去,然后停下回头看着刘迪舟缓缓吐出自己胸中之气。刘迪舟顿悟他是在教自己跳跃中怎么呼吸,连忙站起来学着他的样子跳跃呼吸。 约莫半个时辰,刘迪舟掌握了跳跃吐纳术,他试着跑了几公里,感觉比以前轻松多了。“比比?”刘迪舟笑着对阿丑说。两人年纪相仿,且都是少年心性。刘迪舟跃跃欲试,他刚学会控制呼吸,有点迫不及待想试试效果。刘迪舟找根木棍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线作为起跑线,他指指东南方那远远的山巅,“先到先赢,预备,开始!”说完话刘迪舟就蹿了出去,阿丑对刘迪舟的话半懂半不懂,他看见刘迪舟跑了出去,站在那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应该是懂了刘迪舟的意图,也跟着蹿了出去,不一会儿阿丑就超过刘迪舟跑到前面去了。 就这样两人你追我赶奔城东南的大山而去,刚开始的十来公里,阿丑一直跑在刘迪舟的前面。随着刘迪舟那吐纳术的运用越来越娴熟,他体内那如江河般的气流也越来越受他意识的控制,他将气流全身运转,协调好身体与手脚的配合,慢慢他就超过阿丑。尤其是上山,他一纵就是好几十米,比上次跑上山又快了不知多少倍。 当刘迪舟气定神闲站在他们上次来过的那凸出岩石上眺望远方之时,阿丑才气喘嘘嘘跑了上来,他的内力终究不如刘迪舟。“你输啦!”刘迪舟笑呵呵地看着阿丑说道。阿丑看看刘迪舟嘴角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他席地而坐,学着刘迪舟的样子闭眼盘腿打坐,将自己的内息调整一番。待得平静下来,他站起身傻笑着看着刘迪舟。 “看!日出。”刘迪舟领会到阿丑的神态表达的是一种心服口服甚至敬佩的意思,他不想在这方面多说废话,回过头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冬日暖阳!这初升的太阳发出溶溶的亮光一点也不刺眼,像个大大的鸡蛋黄,柔软且富有弹性!可不敢用手去捏,万一它弹走了,那就无处寻觅了? 两人坐在岩石上看着太阳一点点爬出云海,最终跃出海面,阳光也就在那一刹那间如急速飞射的箭直奔眼球,眼球里的瞳孔不禁微缩一下,想要挡住天外飞仙的一刺。刘迪舟眼睛闭了闭,没再看太阳,“走吧!回家。”他起身对阿丑说。 回家路上,一路就是刘迪舟在说话,他飙完国文飙英文,好像阿丑什么都不懂?难道前几天跟他说的英文他也不懂?巧合让他听懂了几个单词?那“丑”不是他的名字?是什么呢?“楚”?楚国?刘迪舟脑袋里尽是疑问。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他学中文不就结了吗?想这么多干嘛?就这样,刘迪舟的种种猜测在他的自我总结下得以解决。 下得山来,俩人没有进厂,直接走到刘迪舟督建的工厂通往县城的马路上去了。刘迪舟一时觉得无聊,捡起一土疙瘩扔向阿丑。阿丑先是一愣,后看刘迪舟笑嘻嘻的样子,也捡起一块小的土疙瘩扔了过去。两个本来就是少年,打闹起来很正常。两人打打闹闹,走走停停向东阳城而去。 本来就是大冬天,上岗时间比往常晚。看城门的军士刚打开城门就见两个少年勾肩搭背走了过来,上前正要呵斥,定睛一看,“县令大人!”忙躬身作揖让两人进城。刘迪舟也不客气,拍拍那军士肩膀,说句,“辛苦啦!”就与阿丑进城奔县衙而去。 老王头一早起来就不见刘迪舟,不知道他去了哪?正站在衙门侧边进后院的大门口张望,远远看见两熊孩子打打闹闹过来了。待得两人近了一看,两熊孩子一身土。“叔!干嘛呢?”刘迪舟上前打招呼。“你,你,你—————”老王头终于没说出成何体统这句话,他回头喊奴仆,“烧水!大人要洗澡。”也不管他俩,自个进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