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战士们此时,吃了晚饭,都安静的坐在地上,有时,偶尔传来几声叹气声,才让人感觉,这几百个战士,还有活气儿…… 覃云鼎得知直属营的情况后,来到营地,转了一圈,见了战士们的状态,也没吭一声,在他离开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累累血债,我们一定会跟日军一笔一笔算清! 凌晨,蒙达愤懑的蹲坐在一棵树下,生气着。 “怎么了?”覃高扬问。 蒙达斜着眼瞪向韦凯平,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了嘛?”熊仁也催问到。 “咱当兵的!穿着这身军装!还让咱的老百姓给日本兵肆意屠戮不说!现在大敌当前!你看看城里当官的!全在跑路!”说着,蒙达生气的站了起来,把枪狠狠的扔在地上,“娘的!这兵!老子不干了!” 听了蒙达的话,战士们都沸腾了起来。 “凯平哥,这?”六猴也急了起来。 “都给我安静!不许吵!”韦凯平站起来喝斥到。其实他也不太明确,头头们这是想干嘛。 “如果他们放着日军不打,一心要跑,娘的!咱就回广西!不给他们当兵了!”又有战士怒骂到。其他战士,纷纷响应。 “营长!我们从广西出来,跑了这么远,就是打日本兵来的,现在,才看到日本兵的影子当官的就跑了!我们不干!”“对!不干!咱脱了这身军装!回广西!”“对!不干了!”…… “就你们想打日本兵就你们有血性吗!?”韦凯平喝斥着,“在松沪战场上,咱中国军人就没有人怂过!但是,军队,有军队的纪律!咱们现在两翼隐蔽待命,中间放开口子让日军进来!上面,一定有上面的战术安排!你们再嚷嚷,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你们就是在给日军通风报信!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放宽心!好好休息!到时候发起攻击!谁他娘的要是怂了!我不但要毙了他,我还把他的名字交给上面,让家乡的父老都知道,谁家的孩子是个怂包软蛋!” 战士们这时候,才稍微放宽了心的坐下,休息。 蒙达的话,深深的印在了韦凯平的脑海里,作为一个国家的军人,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让百姓遭受磨难惨死在敌人的手里,看着自己这身军装,韦凯平的心,像被千万只毒蚁啃噬似的痛…… 民国二十七年一月十四日,日军第26旅团兵分两路,直扑定远、明光城而来。 “报告联队长,坂本中队、清水中队已经在明光城左右两翼待命,另据侦察小队报告,Z那军队已经完全放弃了明光城,正在向北逃窜。” “混蛋的Z那军队,不是打算背水一战,和帝国士兵一决高下的吗?”日军山崎联队长骑着高头大马,拿出望远镜看了又看,轻蔑的摇了摇头,“看来中国的军队,永远只会逃跑,从东北到上海,从上海到南京,再看看这里……明,光,城…… 命令!小林大队,迅速占领明光城,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向北推进。” “是!”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日军便把明光城完全占领,此外,日军还在城防两边各布置了一个中队的兵力,以防万一。 傍晚时分,埋伏在左右两翼的我军部队,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战士们是又饿又冷,看着日军在城里准备起锅做饭,战士们口水都快流干了。 “?波咩喋,耶内斗……(壮话:唉呀妈呀,真是饿呀。)” “啊?你说什么?” “额?你不是广西的?” “我的南宁人,你说我是不是广西的。” “那你怎么听不懂我说什么?” “我知道你说的是壮话,口音不同,听不懂。” “我玉林的,我也听不懂壮话。” “玉林的?那边,那几个广东老表,他们会说你们玉林话,什么‘港咩啦’‘老谋啦’‘丢呀嘿啦’……我也听不懂你们的话。” …… 几个小兵,叽叽喳喳的小声聊了起来。 “注意隐蔽!不许说话!”蒙达喝斥到。 …… 在独立旅旅部。 “报告!军部命令,按原计划,行动。” 终于等来军部的命令,覃云鼎立即向各部布置作战任务。 韦凯平直属营任务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左翼的日军中队清除,再以我军两个团的兵力,直击左翼日军,配合从后、右两翼攻击部队,直捣日军城中大营。 在明光城中,日军正起锅做饭,当看见熊熊烈火时,井上攸冢的情绪再度失控了的大喊起来:“不要杀!他们不是士兵!不要杀他们!” 他身旁的日军又立刻端起枪,警戒着。 “没事,没事,他这里有点小问题,很快就好了。”小野安抚着紧张的士兵,抱着井上攸冢安慰道:“井上君,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以后,只杀中国士兵,不杀百姓了。” “小野君,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 “我们是帝国的军人,等打完仗,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小野继续安慰到。 日军士兵中,有的人也陷入了回家的沉思,也有的人,嘲笑井上是个胆小鬼,甚至有的人,痛骂井上不配做帝国的军人,是帝国的耻辱…… 晚上七时,日军士兵正在用餐……突然间,炮火连天,枪声大作,杀声四起,烟尘滚滚,火星四溅,很多日军兵,才把饭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动,就已经倒地身亡了…… “手榴弹准备!”韦凯平下令到,“扔!” 三百多枚手榴弹一齐扔向日军中队的阵地…… “轰!轰!轰!” 日军兵被炸得血溅当场,面目全非…… “冲啊!!!”“杀呀!”“唷呼!杀日军啦!!!”…… 骄横而大意,也没有打算长期驻军,日军也没有构建坚固的防御工事,加上正是晚饭时间,日军们正好放松警惕,所以,我军一路杀回,势如破竹。前眼,平日里骄横傲慢,不可一世的日军,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只有待宰之命。 “遭遇袭击!遭遇袭击!”“各小队就近组织还击!”“利用掩体!进行巷战!”…… 日军各队长纷纷惊慌下令。 半个小时的时间,城外的日军已被清理殆尽,城内的一千多个日军,也伤亡近半。 等日军回过神来之后,战事,就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虽然我军人数明显占优,但是,小小的明光城里,却拉不开架式,所以,只能以小股精锐部队渗透,逐一歼灭城中顽抗之敌。 “我们旅大都是新兵,只有直属营有几个老兵,让我们上吧!旅长!”韦凯平恳请到。 “许宗杰!” “到!” “你们团跟上,随时增援!” “是!” 覃云鼎把预备部队,也派了上去。 在直属营,亲眼见过老百姓被日军残害的战士,他们心里,早就憋着一股要把日军一个个咬碎的狠劲,刚才城外那个日军中队,还不够他们解馋的。 日军利用房舍,十二人一小队,三小队一组,一队负责吸引我巷口前进的部队,又在巷子左右两边的尸体和残垣后面,各埋伏了一个小队,待我追击部队涌进之时,日军突然两边一齐开火……前面,率先追击进去的黄占魁连,才几秒钟的时间,就死伤了数十人,在各策应连队的协助下,黄占鬼连才侥幸撤了出来…… 敌人围住了,要在他们援军赶来之前把他们消灭,就只能集群强攻,前面的部队打残了,后面的预备队立刻补上,继续向前冲击。 在战地医院里,李傲雪正忙着抢救伤员,每当她听到是直属营的战士时,她的心就扑通的紧张好一阵…… “手榴弹开路……占领两边房舍……清理干净再上!”韦凯平指挥着,他此时,左臂已经中弹。 “六猴!带上罗忠杰蒙达几个!上房顶!摸上去!” 以六猴的弹跳力,上这样四五米高的房顶完全不是问题。也正是他们从房顶摸上去,才顺利清理了日军的机枪班。 …… 战斗一直持续到次日拂晓,才把城里的日军完全剿灭。 这一战,我军共歼灭日军一千多人,而我军,伤亡也不小,单是直属营,就伤亡了两百多兄弟。 “报告!有几十个日军从南边跑了。” “娘的!追!”韦凯平带人便要追去。 蒙达立刻上前拉住了他,道,“营长,你和忠杰都受伤了,让我和覃高杨带人追吧。” 见韦凯平心有不甘,躺在担架上的黄占魁道:“凯平,让他去追吧,李医生还在那边等着咱呢。” “那你,注意安全。”韦凯平转向蒙达,道:“实在不行,就撤回来,别蛮干。” “营长,可以,借你的纷散刀给我吗?” “只要杀日本兵,借什么都行!” 蒙达接过大刀,带着一百多战士,紧追着几十个逃窜的日军去了。 分线——————————————————————————————— “井上君,你快跑,别管我了。”小野的大腿上受了伤,井上攸冢背着他跑了三四公里。 “小野君,你说过,打完仗,我们要一起回日本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日军大尉和其他日军一边还击,一边叫他们快点离开。 …… 追了好一会儿,在被屠杀的小山村旁边,日军们终于被截住了。这时候,日军的身上,已经没有子弹了。 正值早晨,大雪纷飞,二十几个日军,被蒙达等战士围住。日军的脸上,毫无惧色,他们觉得,战死,是无上荣光。他们装好刺刀,做好迎战的准备。 “喂!小日本!能听得懂中国话吗!?”蒙达问。 “嚯!Z那人,有种,开枪,把我们所有人,统统杀掉!”日军大尉回答。 一枪打死日军,太便宜他们了,如果跟他们拼刺刀,我军又会增添无畏的伤亡。蒙达想了想,冷笑到,“你们自诩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呵!在我眼里,如果放下刀枪,你们连猪狗都不如!我们任何一个人,赤手空拳,都可以把你们送回日本老家!” 说着,蒙达把枪放下,取下腰间的手榴弹,站了出来,他冷冷的指着三个日军,道:“有种的话,你们三个一起上!” 三个日军调转枪口,对着蒙达便要冲上来。 “嚯咦!”日军大尉转向士兵命令到,“枪放下!” 三个日本兵放下枪,冲了上来…… 蒙达先是一个“**摘桃”,把第一个日军捏爆,抓起来便狠狠摔在地上,只听见“咔嚓”一声,日本兵被折断在地上,奄奄一息,最后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第二个日本兵冲了上来,蒙达一个俯身,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直插日本兵的双目,只听得日本兵一声凄厉的惨叫,蒙达站起来,抓起日军的脸贴上去,“嘶!嘶!”,把日军的一边耳朵和鼻子咬了下来……再一个抱摔,把日军双手双脚全部拗断……日军凄厉的叫声变得嘶哑了起来……最后,血液流尽人亡…… 第三个日军看到了……畏惧的退缩了几步…… “你们这些,野蛮的Z那人!无耻!”日军大尉怒斥到。 “你们也配称作军人!!?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你们都不肯放过!无耻!!?是你们专用的标签!”说完,蒙达示意兄弟们把手里的枪都放下,而对面的日军,也配合的把枪扔在地上,两拨士兵,准备赤手空拳的发泄一场。 蒙达拔出纷撒刀,“小日本,听说你们有一种,叫浪人的东西,刀法不错,来,今天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日军大尉提刀便冲了上来,蒙达也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叮叮咣咣”才两个回合,日军大尉的双手双脚便全都被砍断,倒在地上,他颤抖着……卷缩着……他的眼神里,是迷茫的荣幸,是怯懦的不甘,是可怜的无畏…… 昂拳的攻击方向,主要是以攻击头部为主,不管是砸肘摆肘挑肘还是飞膝跳膝顶膝,都直指日军的脑袋,而十几个头上都戴着钢盔的日军,都幸运的躲过了我军士兵的攻击,还有几个钢盔早就不知道掉哪儿了的日军,他们的脑袋,不是被打得喷血而死就是晕厥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 “他们是日本兵!还要跟他们讲武德吗!?”蒙达大声问。 “搏杀技!干他狗日的!”“杀!”…… 战士们磨着牙,冲了上去……勾他眼珠,咬他耳朵,啃他鼻子,撕咬他脖子,偷他的“狗桃”……一时间,战场上尽是日军的鬼哭狼嚎声,地上,洒满了日军的鲜血,日本兵们,在痛苦的挣扎中慢慢死去…… 不远处,早已吓得精神错乱的井上攸冢,抱着小野……退缩着……颤抖的双手……拿出一颗手雷……哭泣着…… “小……小野君……我们……我们一起,回日本……回日本,再也不要来中国了,好吗?” 小野微笑着,“走,我们一起,回日本……再也不来这里了……” “轰!——”一声巨响,日军,回老家了…… “你的手,怎么了?”蒙达转向覃高杨问。好几个兄弟的肩膀和脸上,也都鲜血直流,日军们也很顽固,当我军士兵咬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反过来咬我们…… 蒙达转向那个被日军屠杀的小山村。他想起,一个清秀的女孩,听了父母的话,拒绝离开村子的情景……他也想起……那个女孩子……惨死的惨状……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心里暗暗说到:乡亲们,对不起,没能保护你们,只能……为你们报仇了! 后来,蒙达把日军的人头,一个一个全都砍了下来,再用削尖的木头,把日军的人头统统钉在地上…… 几天后,日军大部队在经过明光城及附近的阵地时,他们发现,有数百颗惨死的日军士兵的人头,都被砍下来钉在地上……从那时起,日军对广西的部队,又恨又怕……(据说日军不怕被枪炮打死,但他们怕被桂军的大刀砍去脑袋……日军不想做无头之鬼……)